第二百四十五章 玉象至尊

  「嗷!」

  第三頭青狼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疼得滿地打滾。它本想趁著釋塵忙於應對它的兩個同夥時一擊必殺,其實它馬上就要成功了,因為它的利爪已經觸碰到了釋塵的衣衫,只要一寸,哪怕再有一寸,它就能夠將利爪刺入釋塵的腹部。但可惜的是,就是因為它忽視了突然出現的凌瑀,使它與勝利失之交臂。釀成眼前這種局面其實有兩個原因,其一,它太專注於釋塵了,以至於沒有發現在身側出現了另一道身影。其二,凌瑀的速度太過可怕。當看到釋塵即將遭青狼暗算之時,凌瑀將聖龍渡運轉至極致,手中的劍芒如同電光朝露般倏然而至,根本沒有給青狼反應的時間。

  「三弟,你怎麼樣?!」看到第三隻青狼前爪已斷,另外兩頭青狼發出一聲怒吼,飛身來到它的面前。此時第三隻青狼的意識已經模糊,劇烈的痛感讓它險些昏厥。

  「小賊,你敢暗算我三弟,今日我必讓你死無葬生之地!」領頭的那頭青狼惡狠狠地盯著凌瑀,咬牙說道。此時,族人的鮮血徹底的激發了它們兩個的凶性,兩頭青狼恨意滔天,逼向凌瑀。

  「暗算?哈哈哈!真是可笑,說起暗算,如果不是我及時出手,釋塵早就被你們謀害了。現在你們倒反咬一口,說我暗算。再說了,你們是狼,應該很清楚這片大陸的生存法則,弱肉強食是亘古不變的永恆真理。強者生,弱者亡,跟我講道義,跟我講公平,哼,你們還不配!」凌瑀無懼兩頭青狼嗜血的目光,他面帶冷意,高聲訓斥道。

  「小子,你敢教訓我們,找死!」兩頭青狼怒不可遏,它們大吼一聲,一左一右同時撲向凌瑀。若在平時,以它們的修為與凌瑀交手是占些優勢的,但此時它們皆有傷在身,情況就不一樣了。

  見兩頭青狼氣勢洶洶的衝來,凌瑀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自幼與凶獸打交道,被他斬殺過的惡獸數以千計。況且,他與諸懷等妖族大能常在一起切磋,對於狼族的進攻方式早已瞭然於胸。

  只見凌瑀右腳輕輕撤出半步,躬起左腿,呈蓄勢之態。而後,斷劍被其交到左手,右手在虛空中勾劃劍訣,引天地靈氣為己用。霎時間,風聲呼嘯,落葉紛飛。道道劍氣自凌瑀周身環繞,藍色劍氣寒光閃爍,威勢懾人。《落仙訣》乃是帝洵所授的仙階功法,自凌瑀習得之後,十數年間每日練習,風雨不斷。此時這套仙階功法已經能被凌瑀施展出三成的威力,雖是三成,卻也不容小覷。

  就在此時,左側青狼突然一躍而起,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凌瑀的頭顱撕咬而去。而另一隻青狼則貼緊地面而行,探出利爪,抓向凌瑀的小腹。

  再看凌瑀,伸出右手的中指與食指,二指併攏,在空中急速旋轉一周,而後猛然指向空中的那頭巨狼。他勾劃的劍訣如同受到牽引一般,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急速射出。漫天劍雨好似流星隕落,攜滅世之威斬向巨狼。劍氣橫飛,多如牛毛,讓青狼避無可避。與此同時,凌瑀腳下生風,踏七星,走八卦,一陣狂風自他腳下生出,將其環繞。狂風遮住了地下青狼的視線,也掩住了它的神識。

  凌瑀見兩隻巨狼均被自己牽制,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只見他追風而行,在地下那頭青狼還未反應過來時,將斷劍插入了它的頭顱。這頭青狼甚至連嚎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已一命嗚呼。而天空中的那頭青狼此時正與漫天的劍氣糾纏,無暇分身。凌瑀斬殺完一頭青狼後,腳尖點地,朝著第二頭青狼飛去。當那頭青狼感受到下方惡風不善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閃。凌瑀一劍刺入它的胸膛,結果了它的性命。從凌瑀勾劃劍訣,到斬殺兩頭凶獸,僅在瞬息之間完成。相比於釋塵的灑脫,凌瑀在對敵之時則顯露出更多的從容與冷靜。

  被凌瑀斬斷前肢的那頭巨狼在看到兩頭同類慘死之後,嚇得魂不附體。它原以為凌瑀斬掉它的前爪純屬僥倖,現在看來,他惹到了一尊魔王。僅存的青狼來不及多想,它叼起斷肢,扭頭就跑。

  它快,但凌瑀的速度更快。當凌瑀看到它眼中的驚恐之色時,就已經猜到了它即將逃遁。凌瑀從高空落下,斷劍脫手而出,徑直插入巨狼面前的石縫中,封住了它的去路。

  「少俠,我知道錯了,饒命啊!」那頭青狼看到劍刃上的血跡,一改往日的狠厲之色。它如同聽話的家犬一般,匍匐在地,顫抖著說道。

  「饒了你,可以呀,把你的內丹交出來。我知道,對妖族而言,如果主動逼出內丹,並不會死去,而是變回普通的野獸。這樣一來,你就不會再為非作歹了。」凌瑀睥睨青狼,沉聲說道。

  「這......」聽到凌瑀的話,青狼驀然一驚,眼中閃爍著痛苦的猶豫之色,似乎在做抉擇。它修行近三千五百年才有了現在的成就,如果失去了內丹,就預示著此生它將再也無法踏足修行界了。

  凌瑀並沒有逼迫它,而是來到那兩頭死去的青狼面前,取出匕首,劃開它們的頭顱,並將手伸進去,仔細摸索著。片刻之後,凌瑀從它們的頭顱中取出兩顆拳頭大小的青色內丹,拋給釋塵。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青狼終於抬起頭,望著凌瑀,輕聲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我現在前肢已斷,而若是自己逼出的內丹則不能遇光。所以我只能將它逼到口中,麻煩少俠自己過來取吧。」

  青狼說完,頹然癱坐在地上,好似剛才的決定耗盡了它一身的精力。

  「好!」聽到青狼的話,凌瑀眼中閃過一絲難明的意味。他答應一聲,邁步來到青狼面前。望著青狼絕望的目光,凌瑀微笑著伸出左手,探入青狼的口中。

  當凌瑀的大半條手臂都伸進青狼口中時,青狼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狠厲,鋒利的獠牙突然鉗住凌瑀的胳膊,下巴猛然閉合,似乎要將凌瑀的手臂咬斷。而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凌兄小心!」

  「少俠當心!」

  釋塵和麋鹿面露憂色,同時喊道。他們沒想到這青狼竟然如此陰毒,看似無害,實則卻暗藏殺機。

  而作為當事人的凌瑀卻好似無覺一般,任由青狼咬住自己的臂膀。青狼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將凌瑀的手臂撕碎,這樣凌瑀就會失去戰鬥力,任它宰割。它眼中凶光閃爍,與之前求饒時候的絕望神情完全不同。可是凌瑀卻滿面微笑,不以為意,似乎早就料到青狼會這麼做。就在釋塵和麋鹿以為凌瑀被嚇傻了的時候,眼前的情況發生了戲劇化的逆轉。

  只見青狼的牙齒如同被金石硌掉了一般,鋒利的牙齒根根斷裂,散落在地上。此時的青狼雙眼凸出,面目猙獰,十分恐怖。它似乎想要將凌瑀的手臂吐出來,眼裡充滿乞求的神色。

  凌瑀望著滿嘴是血的巨狼,輕聲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的狼子野心吶!」凌瑀說完,手臂猛然一震,蒼龍勁的拳意自掌中散出,攪碎了青狼的內臟,在青狼的軀體上出現數道傷口,鮮血自傷口中噴涌而出。當凌瑀把手臂從青狼口中抽出時,手中握著一顆青色的內丹。而在凌瑀的手臂上,一層金色龍鱗閃閃發光,炫麗奪目。

  「誰?!」就在凌瑀把玩手中內丹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突然臨近。那股氣息速度極快,當凌瑀感知到的時候好像在相隔數十里外,但一眨眼的功法就來到了他的身後。

  凌瑀汗毛乍起,脊背發寒。這股波動對凌瑀來說十分熟悉,正是之前他尋而不得的那股氣息,凌瑀從未想過一直在暗中窺探自己的人居然有如此修為,一步百里,絕不是普通的修者。凌瑀來不及多想,只見他手持斷劍向身後劈去,自始至終,凌瑀連頭都沒有回,並不是他自信,而是根本沒有扭頭的時間。斷劍的破空聲傳入耳中,但卻沒有絲毫的滯澀感。

  「劈空了?」一擊未中的凌瑀微微皺起眉頭,剛才的一劍幾乎用盡了他的全力,但就是這樣的攻擊仍然沒有奏效。凌瑀站在原地並沒有回頭,因為他感覺到那人仍在自己的背後。二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凌瑀背對來人,冷汗自臉頰悄然滑落。而身後的人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也沒有散發出手之前的靈氣波動。

  凌瑀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緩緩地抬起頭,無意中看到了麋鹿和釋塵的表情。此時他們的表情十分奇怪,一人一鹿均張大了嘴巴,眼中滿是驚訝的神色。這種驚訝中並沒有恐懼,或者迷惑,甚至在麋鹿的眼中還夾雜著一絲欣喜與興奮。通過他們的表情,凌瑀突然覺得身後的人也許並無惡意。否則釋塵早就發出警示了,想到此處,凌瑀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緩緩地轉過身形,抬頭望去。

  當凌瑀轉過身來的時候,也露出如釋塵一樣的神色。因為在他身後出現的並非一個人類,而是......一頭白象,六牙白象。

  這頭白象體型極其龐大,它高約五丈,長約七丈。渾身雪白,無一絲雜色。一對象耳足有兩丈大小,三丈長的象鼻高高揚起,直徑約有一丈五左右的四條象腿穩穩地立於大地之上。最特別的是,它居然有六根象牙,每根象牙都有一丈長短。象牙純淨無瑕,仿佛世間最完美的璞玉,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聖潔的光輝。

  「在下麋鹿王后代白蘇拜見玉象至尊!」麋鹿說完,化作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白衣男子,虔誠地跪倒在六牙白象面前,恭敬地說道。

  「剛才所發生的事我都看到了,白蘇,你很不錯,沒有辱沒你家先祖的威名。有骨氣,好樣的!」玉象至尊望著化作人形的麋鹿,點頭讚許道。

  「傳聞釋迦聖者降生前,其母夢到六牙白象入胎,後便有摩耶夫人懷有身孕的消息傳出,於無憂樹下產下佛陀。莫非,您便是我佛門的白象尊者嗎?」釋塵雙掌合十,同樣恭敬地問道。

  「你說的那位白象尊者乃是我的祖上,我乃是釋迦聖者的弟子,你也可以叫我玉象至尊!」六牙白象身軀一震,化作一名仙風道骨的白衣老者,對釋塵笑著說道。

  「您是說......祖師他仍在這片宇宙中?在華夏大陸嗎?」釋塵聽到玉象至尊的話,驚訝地問道。

  「這個......就讓師傅他老人家自己跟你說吧。」玉象至尊望向西方的須彌界,大有深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