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位於華夏大陸的北部,背靠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其地理位置極其特殊,處於北域的極北之地。雪域的積雪終年不化,氣候環境極其惡劣。在這片大地上,只有一種大型植物能夠存活,那就是原始森林中的雪松樹。
茫茫雪原無邊無際,不計其數的雪松傲然挺立在原野之上,百年的雪松高達數丈,大雪壓其頂,卻不能折其腰,猶如華夏人民的脊樑,韌性之好,讓人嘖嘖稱奇。
而傳說在那原始森林的深處,冰晶點綴,玉髓耀眼,宛若仙境。千年雪松直插雲霄,仿若天神矗立。更有傳說在那雪域盡頭,群山環繞之中生長著冰魄雪蓮,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修仙求道者若得其一片花瓣,便可以羽化飛仙,臨登仙界,是舉世難求的稀世靈藥。
只是,傳說畢竟是傳說,數千年來,曾有無數修行者前去窺探,其中不乏各大門派的少年英豪和許多隱世家族的老怪物,不過卻都鎩羽而歸,三緘其口。更有一位當世的絕頂高手前去尋求機緣,不料在雪原深處發生意外。據目擊者稱,那裡劍氣橫飛,慘叫聲,嘶吼聲讓人毛骨悚然,三日後,那位高手重傷而回,筋脈盡斷,神志不清。口中喃喃自語,土螻,諸懷,地獄,不久後便不治而亡。從此,後人視其為絕地。連附近村莊中的老獵手也只在森林邊緣打獵,以維持生計。
在雪松林外圍坐落著幾個小村莊,凌家莊便是其中之一。
村長名叫凌風,雖已是耄耋之年,身體卻十分硬朗,精神矍鑠,絲毫看不出是一位八旬老者。他紅臉膛,白鬍鬚,神采奕奕,仙風道骨。虎目開合間神光隱現,不怒自威,讓人敬畏。
紅日西斜,已近黃昏,凌老爺子正站在村口,遙望松林,似乎在等什麼人歸來。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伴著嬉笑之聲由遠及近,一群中年漢子拖著幾頭灰熊出現在凌風的視野中。正中間的一位中年人約四十歲左右,一身虎皮長袍,手持鐵斧,斜跨弓箭,龍行虎步,一身正氣。顯然是這群人的首領。
這群中年人看到凌風,急忙上前行禮。
「老爺子!」
「凌大伯。」
凌風面露微笑,點頭回應。
正中間的中年漢子看到凌風,連忙緊走兩步,上前握住凌老爺子的手。
「爹,您怎麼來了?是不是婉兒她......」中年人露出緊張的神色,詢問道。
「天浩啊,婉兒快生了,你回去看看吧。」老爺子笑著答道。
「真的?那我現在就回去!」凌天浩面露喜色,也不顧身後的獵物和夥伴,快步朝家裡跑去。
中年獵手們聽到此事,紛紛上前跟老爺子道喜。
「恭喜老爺子!」
「凌大伯,這可是天浩哥的長子啊,今兒個您必須放放血,不醉不歸。」
「村長一會請喝酒啊!」
「......」
「好好好,這群小兔崽子,一會兒都來我家喝酒,我家還有十幾壇陳釀,誰要是不來,我就把酒席擺到他家去。」凌風滿面紅光,十分高興。
「虎子,一會兒你去村西頭,把你帝大叔叫來,我跟他敘敘舊。」凌風對人群中一個身材健碩,穿著鹿皮袍子的中年人說道。
「好嘞,我這就去。」虎子哈哈一笑,答應一聲,轉身向村西走去。
凌天浩風風火火的趕到家中,徑直往屋裡衝去,剛到門口,便被一個七旬婦人推了出來。
「娘,婉君怎麼樣?」凌天浩神色焦急的對著婦人問道。
「你都快當爹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到外面守著去。」凌天浩的母親董秀珍笑著說道。
聽了母親的訓斥,凌天浩撓了撓頭,一陣無奈。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確實幫不上什麼忙,便耷拉著腦袋,轉身向院子裡走去。剛到院中,就看到凌風帶著村裡的壯漢浩浩蕩蕩的歸來了。
「天浩,你和大壯,老六去把後院的麋鹿和灰熊抬出來收拾收拾,我去把酒啟出來。」凌風對著天浩說道。
凌天浩答應一聲,帶著兩個漢子向後院走去。
這時,從外面進來許多中年婦人,對著凌風施禮。
「凌大伯,聽說嫂子要生了,我們來看看她。」
「恭喜凌大伯家裡添丁,我們過來粘粘喜氣。」
一群婦人飄飄萬福,向凌風施禮。
「好好好,你們幾個小丫頭進院裡坐,千萬別客氣。」,以凌風的年紀,叫他們小丫頭也確實不為過。
婦人們答應一聲,並沒有進去休息,反倒三五成群,幫著忙活開了,沒有絲毫的拘謹和做作。凌風為人和善,常常幫助鄉親們,凌天浩又是凌家獨苗,此次凌家添丁,眾人自然要上門道喜,忙裡忙外。村里人樸實,這是民風,也是天性。善良與生俱來,雕刻在骨子裡,任歲月風沙,也不曾改變一絲一毫。
轉眼間暮色已沉,無暇的皓月爬上枝頭,如同一塊完美的璞玉。清輝將夜晚映襯的無比安寧,卻無法冰封莊裡人火熱的感情。
凌風為人和氣,古道熱腸,深受人們的愛戴,人們聽說凌風家裡添丁,紛紛趕來道賀。不到一個時辰,村里人就已經到齊。這時,虎子也攙著一位老者緩緩走近院子。
這位老者身材瘦小,看似弱不禁風,好像帶有一絲病態。眼睛很小,卻很清澈,雙目開合間神光乍現,仿佛一位智者。雖然老者鬚髮皆白,卻沒有老態龍鍾之象。他身著一件青色棉衣,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的手臂,那隻手臂的袖口處空空如也,隨著寒風輕輕擺動。這位便是虎子口中的帝大叔。
凌家莊都姓凌,只有這位帝大叔除外。帝大叔名叫帝洵,與凌風相交多年,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多年以前,凌風外出遊盪,恰巧遇到帝洵遭人追殺,他路見不平,出手相救。他們相識之後竟有相見恨晚之感,二人徹夜長談,惺惺相惜。此後,帝洵便跟隨凌風來到凌家莊,一住便是三十年。
凌風看見帝洵,急忙上前迎接,將帝洵請到院中。
院子裡燈火通明,帝洵和凌風坐在上位,那群中年漢子也分別圍坐在六張桌子旁邊。只有凌天浩神色焦急,在院子裡踱來踱去,緊張的向屋內張望,期間他幾次想衝進屋去,卻都被父親攔了下來。
「別急,兩個接生婆和你母親都在照看著,沒事的。」凌風笑著說道。
凌天浩聽到父親的話,老臉一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這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要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可他偏偏又沒有任何辦法。空有一身力氣卻無處可用,這種感覺著實有些憋屈。
而就在此時,在遙遠的雪松林深處,突然從天空中降下一道紫色閃電,翩若驚鴻,宛若游龍。滾滾的雷聲猶如末日戰鼓,振聾發聵,連大地都在震顫。緊接著,一陣龍吟聲響起,由遠及近,驚得林中百鳥紛飛,村中馬嘶長鳴,身軀顫抖不止。
明明是寒冬,還是皓月當空的晴天,怎麼會有電閃雷鳴,而且還是聞所未聞的紫色閃電,中年漢子們面面相覷,皆有疑色,甚至還帶著一絲恐懼。
凌風和帝洵似乎也嗅到了其中的不尋常,他們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緊張,疑惑,震驚的神色。
「老哥,冬日驚雷,紫電衝霄,難道是那件東西出世了?」凌風帶著不解望向帝洵。
「看來,咱們得早作打算了」,帝洵望著空蕩蕩的袖口,面色凝重,對凌風低語。
「呱...」雷電將歇,一聲嬰兒的啼哭打斷了兩位老爺子的對話。
「生了生了,恭喜村長,恭喜天浩,是個男孩。」接生婆衝出屋來,高興地說道。
「男孩?兒子!我有兒子了!我當爹了!哈哈哈...」,凌天浩手舞足蹈,興奮的向屋裡奔去。
而院子裡因為剛才電閃龍吟造成緊張壓抑的氣氛被孩子出生的喜訊沖淡了許多,人們紛紛起身,向凌風道喜。
在座的漢子都是每天與野獸周旋廝殺的優秀獵手,自然不會因為天有異象就驚慌失措。況且,如果真有什麼變故,皇宮裡一定會派出各路高手前來平息。而這些,不是他們這群平民百姓該關心的事。
華夏尚武,上至百歲老翁,位極人臣,下至七歲韶年,平民百姓,皆以武修身,以武養德。而各個國家也都有護國衛道者,其修為都深不可測。更有各大門派,洞天福地,其弟子出入紅塵,習武修道,淬體煉心。當然,也有許多隱世家族,蟄伏於名山大川,少與人往來,靜心求道。修為高深者,連各國君主都禮讓三分,因為他們抬手可斷山河,怒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所以各個國家,各大門派和隱世家族都相互制約,以避免人間慘劇的發生。數千年來,華夏大陸一片繁榮,極少有喪心病狂之人肆意殺戮。如違反,則天下修行者必群起而攻之,畢竟,誰都不想成為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