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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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航如同瘋了一般,高聲怒吼。一群修者畏懼得捂住耳朵,蹲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沈航性格乖張,喜怒無常,而且沈劍雄是他的獨子,沈航平日裡又對沈劍雄極為溺愛,他們生怕哪句話刺激到沈航,被沈航擊殺。人生中最令人絕望的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這種事情降臨到沈航身上,怎能讓他冷靜處之,他沒有立刻去找凌瑀報仇已經是最大的克制了。如果不是因為鬼印絕地開啟,恐怕他早就動身了。

  深航不愧為一方梟雄,平常人若遇到這種事情早就發狂了。但是沈航瘋狂地吼叫了一刻鐘後,終於將心底的憤怒壓了下來。雖然他表面看上去極為平靜,但是眾人能從他握緊的雙拳和鐵青的臉色看得出,事情並非表面那麼簡單。如今鬼印絕地即將開啟,使得沈航無暇分心,而且,像沈航這種人早就已經絕情絕性了。雖然獨子被殺,但是他更希望得到天月山的寶貝或者傳承。如今大世將臨,成仙人數與日俱增。原本對成仙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沈航再次萌生了希望,只要能成仙,就算失去一個兒子又如何。擁有了長久的壽命,還怕不能再生一個兒子嗎!所以,任何有機緣的地方他都不想放棄。

  「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們四個去給我暗中盯緊凌瑀幾人,如果你們跟丟了,就下去陪我的兒子吧。還有,你們將這幾顆丹藥服下,如果你們沒有解藥,七天之後必然血液倒流,爆體而亡。」沈航對目睹沈劍雄被殺的四人沉聲說道。而後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四粒丹藥,遞給面前的四人。當初一共有六個人跟隨沈劍雄,小黑殺了一人,沈航殺了一人,正好還剩下四個人。

  四人顫抖著接過沈航手中的丹藥,猶豫了片刻,仰頭將丹藥吞下。他們跟隨沈航多年,太了解他的為人了。如果此時他們不吃下這藥丸,恐怕沈航會立刻殺了他們。為了活命,他們只好照做。

  凌瑀四人從清晨一直玩到了黃昏,在這一天中,他們幾乎吃遍了城中所有的小吃,各種玩具更是買了不計其數。用凌瑀的話說,這是在安慰玄靈兒受傷的小心靈,但是他的話剛出口,就遭到了小黑和吳道的集體鄙視。他們十分清楚凌瑀的想法,什麼叫安慰玄靈兒,明明是你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沒有童年的歡樂,所以現在才拼命的吃喝玩樂,想要彌補小時候的遺憾。

  其實這也不能怪凌瑀,他自小就跟隨兩位爺爺修行,玩具小吃什麼的,不存在的。不過這一天並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凌瑀幾人打探到了此次前往天月山的各個門派的背景。各方豪傑齊聚天月山,與其說是集體探尋絕地,倒不如說是一場盛況空前的聚會。而萬劍宗的分部就在天月山附近,可謂是近水樓台,就如同當初龍骨山之於天機門一樣。

  除此之外,還有靈霄閣、紫軒福地、無憂山等多個門派聚集於此。不過天機門、寒月閣、靈虛洞、以及刀狂金家和琴、棋、書、畫四大家族的人卻沒有來。因為凌瑀幾人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快要離開北域,進入中州的地盤了。而那些家族都屬於北域的門派,距離此地甚遠,如果不是萬劍宗有分部在此,估計他們也不會橫渡這麼遠前來搶奪機緣。

  而在這些門派之中,萬劍宗和靈霄閣勢力最為強大,紫軒福地和無憂山次之。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小門派和散修也在此停留,想要結成聯盟,分一杯羹。靈霄閣之所以能夠和萬劍宗並駕齊驅,是因為靈霄閣屬於武道雙修的門派,門下弟子既能修行武道功法,又能夠御劍捏訣。其手段層出不窮,令人不敢小覷。而且靈霄閣地處中州,毗鄰北域,占盡了天時地利。

  紫軒福地是一個以道法見長的門派,門中弟子信奉主張與天地相合的無為之道。雖然他們看上去都是慈眉善目的道士,但是附近的門派都清楚,這個紫軒福地若動起手來,是毫不留情的。

  而無憂山則是一個比較另類的修行門派,因為它的創派鼻祖乃是一位名為無憂散人的修者。無憂散人是一名散修,在成仙之時突然心血來潮,想要給世人留下些什麼,於是他硬生生避過了成仙劫,花費了十年的光陰在人間界創立了無憂山這一門派。無憂山在所有修行世家中屬於一個特例,因為他的創派之人無憂散人並沒有給門人留下任何的功法,而且他的門派只招收帶藝入派的散修。

  這種情況就導致了無憂山魚龍混雜,有習武者,有修道者,甚至有鬼修和妖族。門派中人人團結,相互交換武學精髓,百家爭鳴之下,使得無憂山歷經數百年的變遷,居然隱隱有與靈霄閣平起平坐的勢頭。無憂山也經過多年的繁衍和多種武學的融合,在其內部形成了很多的派系,但縱使是這樣,無憂山的團結之相卻是絲毫沒有改變,反而越發的統一。

  晚間,凌瑀將幾人召集到自己的房間,商量明日的對策。他知道,今天擊殺沈劍雄之事非同小可。以他對沈航的了解,估計他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在明日的鬼印絕地處處針對自己。甚至凌瑀在白天已經有所察覺,在他們遊玩的時候,身後一直有四人在暗中跟隨。雖然凌瑀並沒有看到他們,但是他神識強大,四人的所為並沒有逃過他的靈覺。所以,他們一定要提前想好對策。

  「小瑀,我們是三個人帶一個孩子。我可以改變外貌和體態,但是你們不行啊。尤其是靈兒,她一個小女孩,一定會被人認出來的。要不,咱們三人前往,將靈兒留在客棧吧?」小黑分析道。

  「不行,我感覺到今天有人一直在跟蹤咱們,想必他們此時已經知道了咱們的棲身之所,如果明天將靈兒留在客棧,我怕他們對靈兒動手。」凌瑀聽到小黑的話,搖頭說道。

  「哥哥不用擔心,我可以化成本體啊。而且我只要隱藏氣息,再將身上的皮毛化作普通的灰色,相信不會有人注意到我的。」玄靈兒聽到凌瑀的擔憂,上前拉住凌瑀的衣袖,輕聲說道。

  「那這樣的話,就剩你和吳胖子了。你們怎麼辦?你們既不會改變外貌,又不能改變體態。小瑀還好,屬於正常人的體型,但是吳胖子你的體型,嘖嘖嘖!」小黑掃了一眼吳道,輕蔑地說道。

  「嘿,黑狗熊你什麼眼神,道爺我不就是魁梧了點嘛。再說了,雖然我沒有辦法改變形體,但是我可以易容啊。」吳胖子一腳踢在小黑的屁股上,憤憤地說道。

  吳道說完,自界靈中取出一個小木匣。他打開木匣,裡面露出數十張宣紙般薄厚的面具。望著那一張張臉型各異的面具,凌瑀三人都被驚呆了。這種足以亂真的面具造價極高,而且往往是有價無市。很多人想要得到一張都十分困難,而這吳胖子倒好,輕輕鬆鬆就拿出了幾十張。這種土豪行為讓凌瑀和小黑一陣咋舌,心中腹誹,這吳胖子以前不會是什麼通緝犯吧,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面具。

  「來吧小瑀,別愣著,過來挑一張適合你的。咱們既然已經暴露了,明天就絕對不能以真實身份出現。否則,以沈航的為人,必會將咱們千刀萬剮的。」吳道翻看著木匣中的面具,大剌剌地說道。

  「那個......吳哥,其實我吧,雖然能夠改變形態,卻不能改變外貌,要不......你也送給我一張吧?」小黑見吳胖子有那麼多相貌各異的面具,看得心裡直痒痒,他湊上前去,賤笑著說道。

  「你?你不是能夠改變外貌嗎?至於臉嘛,你可以抹上點鍋底灰,估計就沒人認識你了。實在不行,你就化成本體,誰會跟一隻狗熊較勁啊!」吳道似乎有意氣他,望著小黑,揶揄道。

  不過玩笑歸玩笑,最後吳道還是讓小黑挑了一張合適的面具。凌瑀挑選的是一張粗獷的中年漢子的面具,看上去如同一個莽夫一般,絡腮鬍子透著陽剛之氣,與真實的凌瑀判若兩人。小黑挑選的則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公子哥面具,在他換上了一身書生打扮的服裝,而且改變了魁梧的身材後,讓人很難想像他的本體居然是一個魁梧的壯漢。而吳道選擇的面具則是一個一隻眼睛失明的獨眼龍,雖然他用黑紗蒙住了一隻眼睛,但另一隻眼睛卻仍然透露出狡猾無良的光芒。用小黑的話說,雖然臉不是吳道的,但是眼睛卻是他的,有些猥瑣是無法改變的。

  一番打打鬧鬧過後,凌瑀又囑咐玄靈兒明日一定要跟緊自己以及明天遇到危險的一些應對之策。而後眾人回去休息,養精蓄銳,等待明日的行動。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四人早早的起床梳洗。吃過早飯後,凌瑀四人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客棧,當他們走出客棧的時候,突然加速,僅用了一刻鐘,就甩開了身後的那四隻「尾巴」。凌瑀幾人找到一片隱秘的深林,紛紛換上面具和各自的裝束。改頭換面之後,他們變成了一位書生,一名壯漢,和一個土匪,雖然這次的妝容仍然有些怪異,但是相比於之前僧、道、俗的組合,已經顯得正常多了。

  凌瑀再次叮囑玄靈兒,千萬要跟緊他,並且保護好自己,而後幾人衝著天月山的方向疾馳。他們的速度極快,不僅是因為他們的修為強絕,更是修習了聖龍渡後,速度有了質的飛躍。

  三人一貂來到天月山時,發現這裡已經聚集了近千名修者,除去萬劍宗、靈霄閣、紫軒福地和無憂山等他們早已知曉的四大門派之外,還有一支隊伍是他們從未聽說過的。那隻隊伍中的修者都衣著華貴,看似不像修行中人,更像是皇家高手。但是當凌瑀釋放一縷神識探查的時候發現,他們的修為竟然都還很高,最起碼不是普通的門派所能比擬的。

  在這支陌生的隊伍中,有一名身著淡藍色長衫的男子立於人群之中,看眾人的態度,似乎都以他馬首是瞻。凌瑀來到一位散修面前,輕聲問道:「這位道友,不知道那位身穿藍色長衫的公子是什麼來頭啊?」凌瑀為了避免被萬劍宗的修者認出來,特意改變了聲音粗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一位三十出頭的漢子。其動作在舉手投足之間,也更加的豪放。

  「哦,道兄你是從外地趕來的吧?連他都不認識,他可是咱們北域通往中州最大的城池,四象城的城主之子。他的名字叫鍾穆揚,聽說他的修為已經到了魁斗境......」那名修者似乎也是性情中人,見凌瑀對鍾穆揚不甚了解,便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熱心的為凌瑀解釋道。

  「鍾穆揚?呵呵!」凌瑀聽到那名修者的話,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自己的下一步就準備前往四象城,在這裡居然碰到了城主之子,看來還真是緣分啊。凌瑀眼中神芒隱現,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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