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南宮羽此言只是老生重談而已,因為早在建木神樹散出神芒之前,南宮羽等人便有了踏足登天路的想法。
後來,東西南北四道天門被神秘霧氣封印,逐漸化為了青山絕壁,所以,便讓南宮羽暫時放棄了踏上登天路的打算。
如今諸方強者齊聚封禪之地,讓南宮羽再次想起了之前的決定。這才對一眾強者坦言,決定率領眾人前往登天路。
「雖然南宮院長言之有理,但是如今四道天門已經被神秘之物封印,以我的觀察,憑我們幾人的修為,恐怕無法將四道天門上的封印解開啊!而且,一旦天門被解開,恐怕……」
九色鹿並非想要打擊眾人,而是在思慮過後如實說道。
九色鹿的話並未說完,但人們還是猜到了九色鹿的擔憂。
如今天穹的東、西、南、北四道天門都被封印,暫且不說以他們的修為是否可以將天門解封,踏足登天路。
就算他們能夠破除四道天門外的禁制,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變故同樣也是他們無法預料的。
因為一旦天門的封印被破,也就象徵著登天路上的生靈很有可能會逆向而來。
最初的時候,華夏強者就是擔心蚩血冥皇會繼續在華夏為惡,所以凌瑀才孤身一人踏入登天路,以一人之力拯救蒼生。
如今四道天門好不容易被封印,若他們再次將封印毀掉的話,那麼天門中的封印便失去了意義,甚至會有災禍降臨。
九色鹿想到了這一點,其他人同樣也預料到了。
所以,在九色鹿話音落下之時,其他強者也紛紛低頭思忖。
並非他們不想解救凌瑀和那些無辜魂靈,但以眼前這種情況,若貿然行動,很有可能會住下大錯,得不償失。
「諸位,其實,事情倒也沒有我們想像得那麼複雜!」
就在諸方強者眉頭緊鎖的時候,通靈閣的副閣主姬羅生對眾人抱了抱拳,笑著說道。看他的神色,似乎已有了對策。
「姬閣主,你有什麼好法子不妨直說,我們願聞其詳。」
南宮羽望向姬羅生,眼底划過期待的神色,朗聲說道。
聽到南宮羽的話,姬羅生也不扭捏。他邁步走到玉皇頂的正中心,對諸方強者開口說道:「諸位,雖然登天路上從未有過天門被封印之事,但我有一種直覺,此事絕不簡單。
登天路作為藏匿這片星海終極機緣的所在,恐怕就連天道也無法干預。
但是如今四道天門突然被神秘之物封印,顯然在登天路上發生了難以預料的事。所以,才出現了如此變故。
而且,在我看來,那件事恐怕不是蚩血冥皇一個小小的天尊能夠造成的。也就是說,如今的蚩血冥皇應該自顧不暇。
如果我的猜測為真,那麼即便我們破除天門附近的禁制,蚩血冥皇也不會藉助天門回到華夏作惡。
因為如今的他正在被無窮的兇險制約,根本沒有機會逃回這裡!」
聽到姬羅生的推測,人們紛紛點頭。而作為此次計劃的發起人,南宮羽也十分贊同。
因為在不久前,當四道天門突然被電閃雷鳴環繞之際,南宮羽便對法欲紅塵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彼時南宮羽的想法,和姬羅生的猜測不謀而合。
他們兩人都認為,登天路上的變故絕不是因蚩血冥皇而起的。即便蚩血冥皇是天尊強者,也絕不可能掀起登天路風波。
「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妨前往四道天門打量一二。若真如姬道友猜測的那般,我們的確可以放心大膽地進入天門了。」
鋒珏點了點頭,他左思右想之下,覺得姬羅生言之有理。
有了鋒珏的起頭,其他人在思慮過後,也紛紛點頭應允。
就這樣,南宮羽和六位幻境之主,以及諸方星海強者在封禪之地秘密謀劃,最後達成共識,兩日後一同前往天門處。
而在這兩天之中,南宮羽也好,六位幻境之主也好,華夏其他的洞天福地也好。他們紛紛回到自己的族中,安頓族中晚輩,仿佛將這一次的登天路之行視為了最後一次瘋狂的冒險。
兩日的時間匆匆而過,在第三天的清晨,人們齊聚泰山之巔,為登天路之行做著最後的準備。
為了華夏不至於舉族覆滅,南宮羽特地叮囑諸方強者,此番前往登天路是有修為限制的。二十歲以下的少年不可前往,修為沒有達到至尊境的強者不可前往。
而小黑和易寒等人,則是仗著和凌瑀交情莫逆,打著擔心凌瑀為口號,對南宮羽軟磨硬泡,才加入了大部隊中。
原本數十萬強者,在經過層層挑選之後,最後僅僅剩下了不到萬人。
雖然人數驟減,但南宮羽知道,這些人都是精英。
一行人在南宮羽的一聲號令之下,紛紛施展身法,朝著九天橫渡而去。
他們的第一目標,就是東、西、南、北四道天門。
清晨霞光自東方天穹射出,照亮了整片大陸。
人們沐浴朝霞金芒而行,眼中的決然之色令人動容。
雖然眾人都是修為強絕之輩,但從泰山臨登九天,還是花費了他們近三個時辰。直到日升中空,他們才停下了腳步。
九天之上和華夏大地不同,人們都說高處不勝寒,直到此時,眾人才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因為當人們來到九天之上時,周圍的世界寒涼刺骨,即便他們身負至尊境以上的強橫修為,還是不免打著冷顫。
南宮羽看了看諸方強者,決定率先奔向天門,一探究竟。
南宮羽手握錦天羅陽傘,將一縷神念散入傘中。
緊接著,人們看到一縷金色光華從傘尖射出,直逼南天門。
因為之前凌瑀和蚩血冥皇就是從南天門進入登天路的,所以,如果眾人想要尋覓凌瑀的足跡,解救無辜的華夏魂靈,自然是從南天門踏足最為合適。
當錦天羅陽傘中的金芒射向南天門的時候,一種強者紛紛別過頭去,不敢直視。
錦天羅陽傘乃是天階神物,其光芒自然具有非比尋常的威懾力,單是那金芒,就足以令人頭暈目眩。
然而,這樣一柄天階神兵所射出的光芒,卻沒有如眾人意料中的那樣,將南天門洞穿。
當光芒射入南天門上的石壁時,好似石沉大海一般,被南天門的石壁輕而易舉的吸收殆盡了。
而那縷神芒,甚至沒有對南天門造成絲毫的影響,就連門上的水波狀紋路,也並未因為神芒的擊打而出現任何的波動。
就在南宮羽眉頭緊皺,不停思索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蠻橫的力量從南天門中急速射出,朝自己劈頭蓋臉的刺來。
情急之下,南宮羽只好將錦天羅陽傘展開,以傘面迎接南天門中的神秘力道。
當波動映入眾人眼界的時候,南宮羽才終於發現,原來,那道神力竟然是之前錦天羅陽傘散出的光華。
如今那縷光華被南天門吸收,並且以彼之道,還施於己,讓南宮羽心中驚駭。
剎那間,光華如厲電而來,刺中神傘。
握住錦天羅陽傘的南宮羽好像被一隻夔牛撞在了胸口上一般,他在虛空中連連後退,直至倒退了數百步,才穩住身形。
雖然那股神秘的力量是錦天羅陽傘散發出去的,但南宮羽深知,南天門回饋給自己的力量遠遠強於自己施展的力道。
南宮羽臉色漲得通紅,他低頭望向掌心,發現自己雙手的虎口竟然都被震裂了。鮮血流出,很快將傘柄染成了紅色。
「南宮老頭兒,你小子可坑苦我了!我只是神武學院的一件守護之物,你卻用我來做殺伐之器,這不是坑爹呢嘛!
而且,雖然擊傷你的神力是你通過我散發出去的。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反擊你的力量比你施展的力量強橫數倍。
換句話說,別說是你,就算是六位幻境之主,亦或是比他們更加強橫的修者,同樣無法毀掉封印,從南天門進入。
因為南天門的封印無比詭異,超出了世俗的極限,越是強者對它進行攻擊,它反擊的力量也就越加強橫。
也就是說,如果你們想以蠻力破入南天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想要踏足登天路,你們還是另覓其他的路吧!」
感受到傘柄處沾染的濃濃鮮血,錦天羅陽傘的器靈氣得一陣顫抖。羅陽不停甩動著南宮羽的鮮血,對南宮羽沉聲說道。
聽到羅陽的警告,南宮羽眉頭緊鎖。他緩緩回頭,望向法欲紅塵和百世丹心等人,將羅陽的話對眾人如實轉述道。
「南宮院長,其實我的想法也與你不謀而合。
通過我的觀察,我發現南天門中的封印之力無比古怪,不是你我這種級別的強者能夠抗衡的。就算是蚩血冥皇,恐怕也無計可施啊!」
就在這時,北域仙王蘇落塵排眾而出。他望著古井無波的南天門,對南宮羽等人沉聲說道。
「既然南天門無法以蠻力破除封印,恐怕其他三道天門的結果也是一樣。
看來,若想進入天門,征戰天路,的確還要另闢蹊徑啊!」
南宮羽眉頭緊鎖,言語中充滿了些許的失落。
「南宮院長,或許……事情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糟糕。在一切尚未落定之前,我們還是有機會的。你看那裡!」
就在南宮羽沉思之際,玉簫夫人突然臉色一喜。她探出玉指,遙指建木神樹的方向,對南宮羽等人急聲說道。
聽到玉簫夫人的話,人們紛紛順著她的手指望向遠方。
「這是……」
經過玉簫夫人的提醒,人們這才發現,原來,在建木神樹之下,不知何處顯化出了一條綠色的石梯。
石梯上面芳草萋萋,苔蘚滋生,竟然是一條通往登天路的古樸小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