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聖皇子邁入紅色光門,被紅極仙翁傳送到未知之地後,紅極仙翁扭頭看了看天笑佛,對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到紅極仙翁的舉動,天笑佛長嘆一聲。他深深地望向凌瑀,眼底划過一縷複雜之色。
最後,天笑佛對紅極仙翁和九劫天尊抱了抱拳,毅然轉身,朝著鐘山的方向疾行而去。
望著天笑佛離去的背影,九劫天尊和紅極仙翁、凌瑀三人也相互對視,他們神色默契,暗中朝天笑佛急速追去。
之前天笑佛在鐘山之巔與燭龍殘魂交手,他原以為燭龍沉寂萬載,如今的一縷殘魂即便再強橫,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但當他和燭龍殘魂交手之後,才知道自己太過輕敵了。
燭龍殘魂雖然只是一縷駐守鐘山的魂魄,但是這縷魂魄早已通神,若以華夏今世的修為來衡量的話,恐怕這縷殘魂最少也是仙尊境的強者。
而仙尊強者,自然不是天笑佛能抗衡的。
二人交手堪堪不過百招,天笑佛便被燭龍以口中罡氣洞穿了肩膀。又加之天笑佛心中惦念聖皇子,無心戀戰。
所以,天笑佛才一路敗走,向聖皇子離開的方向追了下去。
如今聖皇子被紅極仙翁收為了弟子,天笑佛知道大勢已去,自己也該做出取捨了。
正因如此,他才與紅極仙翁和凌瑀三人商量好,準備在鐘山腳下的修者面前演一場戲,瞞天過海。
為了將這齣戲演得逼真一些,紅極仙翁還故意打傷了天笑佛。
而天笑佛,也很識時務的沒有料理傷口,任憑鮮血流淌。
天笑佛的速度極快,他的臉上做出一副暴怒的神情,如喪考妣。似乎自己真的死了兒子一樣,悲天慟地。
「快看,是天笑佛大人,他……他怎麼好像受傷了呢?」
「是啊!天笑佛大人身為仙人境的強者,是誰能傷到他呢?莫非說……除了燭龍殘魂之外,還有其他人埋伏在此?」
「少說兩句吧,天笑佛大人深受重傷,我們也該為自己留一條退路了。看如今這局勢,天笑佛恐怕會折羽華夏呀!」
「……」
望著天笑佛臉色鐵青的回到鐘山,眾修者紛紛竊竊私語。
他們的神色從之前的敬畏變成了猜忌,甚至還有一絲疏遠。
絕大多數人都是很現實的動物,如果你能給他足夠的好處,並且為他提供庇佑的話,那麼他們就會對你畢恭畢敬。
但若有一天,當你無法再成為他們的靠山時,他們也會很決絕地轉身離開,甚至,還會在離開前踩你一腳。
望著一眾修者臉上的陌生之色,天笑佛心中苦澀。他仰天長嘆,無奈地搖了搖頭。
雖然之前他一直都是在利用這群修者,可是如今看自己也被這些人疏遠,天笑佛感慨良多。
不過,天笑佛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想到此處,天笑佛冷冷地盯著燭龍殘魂,厲吼道:「燭龍!你的那個幫手究竟是什麼來頭?我們聖域侵擾華夏都是我一人之過,你們為什麼還要對我兒子出手,甚至殺了他!」
天笑佛神色冰冷,眼中噴涌的怒氣如一頭暴怒的野獸,令人心悸。甚至在旁人看來,天笑佛似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聽到天笑佛的話,燭龍殘魂冷哼一聲,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聽你的意思,似乎你兒子死了?
這是好事啊!你們聖域修者劣跡斑斑,罪孽深重,有人能殺了你兒子,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直到此時,在場的修者終於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人們很奇怪,究竟是誰可以重創聖皇子,甚至是殺了他。
要知道,聖域乃是皇極四域之一,而聖皇子更是聖域的傳人,身負所有的聖域機緣。
那個動手擊殺聖皇子的人就算不顧忌聖皇子的修為,也要顧及聖域的底蘊吧?
卻沒想到,還真有人出手絕情,絲毫不將聖域放在眼中。
如今聖域皇子一死,恐怕將會在華夏,甚至星海中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到那時,原本動盪的華夏局勢將會更加複雜。
「諸懷大哥,你說擊殺聖皇子的人會不會是凌兄弟?」
望著天笑佛歇斯底里地模樣,石信眉頭一皺,輕聲問道。
「除了他,我也的確想不到其他人了。沒想到凌兄弟竟然成長的如此之快,而且,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無所顧忌呀!」
雖然諸懷的言辭中充滿了擔憂,但神色卻無比興奮。
「燭龍,你少在那裡裝模作樣,今天,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為我的皇兒報仇,將你們鐘山夷為平地!」
天笑佛說完,不顧重傷之軀,直接揚起長槍沖向燭龍。
望著天笑佛的瘋狂之舉,燭龍殘魂冷笑一聲。他輕輕地一仰頭,一道黑色罡氣從其口中急射而出,瞬間洞穿了天笑佛的另一側肩膀。
之前天笑佛便因為不敵燭龍而被洞穿了一側肩膀,如今另一側肩膀也被洞穿,使得天笑佛險些將手中的長槍脫手。
而腹部被紅極仙翁擊穿的傷口因為天笑佛的劇烈動作鮮血噴涌,瞬間便將天笑佛染成了一個血人,看起來無比猙獰。
燭龍殘魂見天笑佛已無還手之力,再次噴射出一道罡氣。
這一次,燭龍殘魂似乎已經下了殺心。那道罡氣宛如一道黑色匹練,裹挾著洶湧的殺機,瞬間便將天笑佛籠罩在其中。
而就在天笑佛即將被燭龍殘魂口中的黑色罡氣擊殺之際,躲在暗處的紅極仙翁揚了揚手。
隨著他的動作,一道無形氣浪朝著天笑佛席捲而去。
當那股氣浪將天笑佛包裹之時,瞬間將黑色罡氣化解於無形。
而在天笑佛死裡逃生的瞬間,燭龍殘魂神色一動,好像發現了什麼。
不過,燭龍殘魂並未聲張,只是神色越發凝重。
天笑佛被紅極仙翁所救,終於暗中鬆了口氣。他知道,戲演得差不多了,自己是時候離開華夏了。
想到此處,天笑佛故作被擊敗的姿態,向後倒退百丈。
當他穩住身形之後,一口鮮血噴吐而出。他的臉色越顯蒼白,好像真的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無力回天了。
天笑佛身軀顫抖,搖搖欲墜。
他惡狠狠地盯著燭龍殘魂,對鐘山腳下的聖域修者說道:「我的皇兒被華夏修者擊殺,這個仇,我一定會報!但今日我自知回天乏術,所以暫且退避。
所有聖域修者聽令,你們即刻隨我離開華夏,我們重返聖域,養精蓄銳,待時機成熟,一定要讓華夏兇徒付出代價!」
天笑佛說完,一馬當先,朝著遠空橫渡而去。
望著天笑佛的背影,鐘山腳下的聖域修者也只好各自施展身法,跟隨天笑佛朝著天穹踱去。
最後,所有聖域修者都緩緩消失在九霄之上。
看到聖域修者逃離華夏,破繭而出的燭傲連忙飛上蒼穹,對鐘山之巔的燭龍殘魂恭敬地問道:「老祖,那天笑佛罪孽滔天,聖域修者更是罄竹難書,我們不能讓他們輕易離開!」
而就在燭傲即將飛向天穹,追趕天笑佛和聖域修者的時候,卻被燭龍殘魂制止了。
燭龍殘魂望著天笑佛離開的方向,眸中流轉著複雜神色。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吩咐道:「燭傲,不要追了。這件事很蹊蹺,我總感覺,好像有人在暗中謀劃著名什麼。
所以,在這件事尚未明朗之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聽到燭龍殘魂的猜測,遠在暗中的紅極仙翁三人對視一眼,他們緩緩地隱去身形,朝著下一處華夏洞天疾行而去……
三天後,華夏古地青丘山爆發大戰,一位蒙面強者連屠四十七位幽冥族強者,就連冥河老祖,也不幸隕落在亂戰之中。
從此,幽冥族元氣大傷,聖子幽黎率領殘存舊部逃離華夏。
而有意思的是,當幽黎離開華夏的時候,卻並未帶走冥河老祖的屍首。看樣子,是準備讓冥河老祖埋骨他鄉了。
不過,對於幽黎的舉動,凌瑀能夠猜到一二。
幽黎貴為幽冥族聖子,從不與外人親近。而唯一與他親近的修者,便只有他的衛道者了。
但是,當年他們在亂葬崗解救冥河老祖的時候,冥河老祖竟然將他的衛道者擊殺。
這件事幽黎雖然並未表現出不滿,但凌瑀卻深知,其實從那時起,幽黎便已經在心底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如今冥河老祖殞命華夏,幽黎將其曝屍荒野,並不意外。
同一天,遠在丹穴山的翼人族修者同樣遭到了重創。
翼人族的長老,熬玄的師叔彭影被打得灰飛煙滅。
近三千名翼人族強者在丹穴山被血洗,無一生還。
而在幽冥族和翼人族相繼出事之後的一個月里,金烏族和雲騰妙道的修者也接連被殺。
因為金烏族的聖女被打回原形,又被凌瑀扔進了終極幻境中。所以,金烏族潰不成軍。
而雲騰妙道的主事之人痴塵女和鳳嬋衣早已被大君主擊殺,所以,雲騰妙道的修者也沒有逃過厄運。
在所有占據華夏名山洞府的勢力中,只有以大君主為首的洪荒十二君主和赤鬼、雷王、蠱塵子、鬼劫武童以及慧亂等寥寥數人逃過了一劫。
不過,他們依舊被窮追猛打,不得已放棄了占據的洞天。
當動盪襲來的第二十七天,終於有一位襲擊赤鬼等人的修者被探出了真面目。
而那個人,竟然是武當幻境的老道人,天憫道人。
只是,這天憫道人卻並非真身離開了武當幻境,而是以神秘術法將一縷分身祭出,重創赤鬼等修者。
當赤鬼等強者接連被襲擊之後,很多之前歸順於蚩血冥皇的修者開始有了一絲悔意,他們開始刻意地遠離蚩血冥皇,態度搖擺,立場微妙。
而華夏一些古地的老怪物也紛紛隱在暗中,默默觀察。
他們知道,這一次的動盪絕不簡單,而是有人早已布好的局。也就是說,華夏的終極之戰,即將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