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界!怪不得……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大哥你有此舉動也不奇怪了。
第一道界,是值得所有人忌憚和敬畏之地。」
聽到第一道界四個字,天疫君主一反常態的收斂了所有的質疑。
他回望天穹四野,眼中浮現出崇敬的神色。
身為洪荒君主,天疫君主太了解第一道界意味著什麼了。
在這片星海之中,有十二處神明寄居之地,被稱為十二諸天,也叫諸天十二界。
而在這十二諸天中,一共有四大界。
也就是神界、道界、欲界和凡界。
每一個大界中又有第一神界、第二神界,第三神界和第四神界之分。
除了神界外,道界、欲界和凡界也是如此。
如果華夏真的是第一道界,那麼之前洪荒十二君主的所作所為簡直是在以卵擊石,不自量力啊!
遙想無盡歲月前,第一道界可是能夠與第一神界抗衡的存在。
只是,沒有人知道第一道界究竟位於何處。
沒想到,曾經被世人敬仰的萬星之祖,竟然就是赫赫有名的第一道界。
對於那些侵擾華夏的修者來說,他們認為華夏早已不復往日的榮光,是所有生靈隨意可欺之地。
可是他們又怎麼知道,如果第一道界覺醒的話,那些入侵者才是真正的螻蟻。
「大哥,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既然空間君主的元神並未隕落,我們什麼時候覆活他,又什麼時候覆活其他人呢?」
真相大白之後,天疫君主望向大君主,恭敬地問道。
此時的天疫君主眼中已經沒有之前的怨怒之色,取而代之的一縷愧疚和急迫。
對他而言,只希望兄弟們能早日復活。
「這個……現在還不到時機。之前我以為赤鬼便是華夏動盪的真兇,但沒想到他身後居然還有蚩血冥皇這等天尊強者。
所以,我們至少要將蚩血冥皇趕出華夏,才能有所動作。」
大君主輕輕地搖了搖頭,雖然他也十分急迫,但是卻明白現在不是出手的最佳時間。有些時候,審時度勢才不會盲目。
大君主說完,對化為人形的空間君主的元神點了點頭。
空間君主看到大君主的神色,知道自己該回到界靈指環中了。
他對天疫君主抱了抱拳,重新化為了一顆藍色的光球。
當大君主將空間君主的元神收回界靈指環後,對凌瑀笑著說道:「凌兄弟,之前我們洪荒十二君主多有得罪,在這裡向你賠個不是了。不管怎麼說,之前的確是我們不對!」
望著大君主一臉坦誠的神色,凌瑀抱拳還禮,輕聲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我想做的,只是讓蚩血冥皇和赤鬼付出代價,還華夏一片朗朗乾坤。」
「放心吧,凌兄弟,我們會一直守在赤鬼和蚩血冥皇的身旁,但凡他們有一絲異動,我們都會想辦法通知你的。」
天疫君主也對凌瑀抱了抱拳,一臉正色地說道。
「對了,凌兄弟,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雖然我們都知道你從天池幻境中出來了,但是我想以蚩血冥皇的性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想利用天尊之勢禍亂華夏,挑起內訌。
而且,自從數日之前,也的確有很多華夏修者頂著為民除害的藉口,走出了六大幻境,在華夏各處找尋你呢!」
「找尋我?為什麼?難道他們不畏懼蚩血冥皇了嗎?」
因為凌瑀自從離開天池幻境之後,便一直在終極幻境中。
所以,對於華夏現在的局勢,他並不了解。
望著凌瑀臉上的疑惑之色,大君主苦笑一聲,將之前蚩血冥皇逼迫華夏修者,並且將機緣賜給歸順於他的華夏修者的事情對凌瑀一五一十地解釋道。
聽到大君主的解釋,凌瑀眉頭緊鎖。他原以為自己最大的敵人是蚩血冥皇,卻萬萬沒想到,最大的敵人竟是華夏修者。
望著凌瑀眼中的複雜之色,大君主拍了拍凌瑀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凌小友,這就是人性啊。所謂的忠誠的確存在,但並不屬於所有人。在生死面前,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多謝大君主提醒,我記下了。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行離去了。你們伴在蚩血冥皇身邊,一定要小心行事。」
凌瑀默默地點了點頭,對大君主三人抱拳說道。
就在凌瑀剛想轉身離去的時候,大君主卻突然叫住了他。
「凌兄弟,請留步,我還有一事詢問……」
聽到大君主的話,凌瑀扭頭望向對方,眼中布滿了疑色。
「哈哈哈,凌兄弟,不知道你在何處隱居呀?赤鬼和蚩血冥皇修為強絕,雖然你利用神通和法器遮住了氣息,但是如果長時間暴露在他們面前的話,還是會被他們察覺到端倪的。」
雖然大君主是在提醒自己,但凌瑀總覺得對方話裡有話。
想到此處,凌瑀坦然一笑,輕聲說道:「大君主放心,今天你之所以能夠識破我的身份,是因為我曾聽另一個自己提起過和你之間的約定,所以才故意露出的馬腳。
如果我面對的是赤鬼和雷王等人的話,我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被他們識破的。
就算對方是蚩血冥皇,如果我不想暴露身份,恐怕他想尋到我,也絕對不會那麼容易的。」
說到此處,凌瑀頓了頓,繼續問道:「大君主,你話里的意思恐怕不止於此吧?你問我隱在何處修行,有什麼事嗎?」
「哈哈哈,凌兄弟果然聰慧。不過你放心,我沒有惡意。只是……」
說到此處,大君主的眼神不由得瞟向了地上的金烏神鳥。
而後,大君主望向凌瑀,繼續說道:「凌兄弟,雖然金烏族的聖女已經被我們打碎了內丹。但是赤鬼和蚩血冥皇都曾見過金月詩,也知道她身上的金烏族氣息。
雖然如今金月詩的內丹已碎,但如果被赤鬼和蚩血冥皇發現她的話,也一定可以從她的本體上看出一絲端倪。
蚩血冥皇是天尊強者,我也不清楚他是否有什麼手段可以通過這隻金烏探查到什麼消息。
所以,我覺得就這麼放任她在華夏自生自滅,不管對你還是對我來說,都太危險了。」
當大君主對凌瑀解釋過之後,凌瑀終於理解了大君主話里的意思。
原來,他真正的目的除了關心自己之外,還想探聽自己隱居之地是否安全。而且,他想讓自己帶走金月詩。
凌瑀隱居的地方乃是終極幻境,是一處遠比六大幻境更加神異的世界。
只不過,凌瑀對那裡並不了解。所以,當大君主問及那裡的安全程度時,凌瑀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凌瑀手撫耳垂,沉思良久,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對大君主說道:「這隻金烏還是讓我帶走吧,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隱居之地是否安全,但最起碼,絕對不會被蚩血冥皇察覺。」
見凌瑀同意帶走金月詩,大君主對凌瑀再次抱拳,眼神中充滿的感激之色。如果金月詩被發現,大君主恐怕無法再潛藏下去。
所以,凌瑀同意帶走金月詩,不僅是幫大君主,也是在幫他自己。
當大君主三人辭別之後,凌瑀也拉著一旁的玄靈兒,朝著終極幻境走去。
雖然凌瑀自始至終都沒有向玄靈兒露出真面目,但是他知道,玄靈兒早已識破了自己的偽裝。
他和玄靈兒相識已久,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卻勝似親兄妹。
以玄靈兒對自己的依賴程度,即便凌瑀偽裝得再誇張,恐怕也無法瞞過玄靈兒的感知。
「哥哥,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呀?之前法欲紅塵爺爺說你離開天池幻境了,靈兒哭了好久,我還以為哥哥不要我了呢。
所以,我才背著法欲紅塵爺爺和安洛煙、欒姬兩位姐姐,偷偷跑出來的。
對了,小黑哥哥讓我轉告你一句話,他說讓你先在外面躲一躲,他過一段時間就會來找你的。」
玄靈兒緊緊地握著凌瑀的手,獻寶似的說道。
「這個小狗熊,雖然平日裡奸猾無良,膽小無恥。但是當我遇到兇險的時候,他一定是第一個沖在我前面的人。」
聽到玄靈兒的話,凌瑀腦海中浮現出小黑那副奸猾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輕聲說道。
「對了,哥哥,剛才那位老伯伯說,華夏的很多人都打著為民除害的藉口尋找哥哥,想要傷害哥哥。可是哥哥為做了那麼多,為什麼在他們口中卻變成了壞人呢?」
玄靈兒回想起之前大君主所說的話,對凌瑀不解地問道。
聽到玄靈兒的童聲稚語,凌瑀停下腳步。他看了看早已滿目瘡痍,甚至千瘡百孔的華夏河山,眼中划過一縷複雜之色。
良久,凌瑀長嘆一聲,緩緩地蹲下身來。他望著玄靈兒清澈單純的雙眸,淡淡地說道:「靈兒還小,等你再長大一些就知道了。其實這個世界上不全都是好人,也有很多壞人。
而且,好人和壞人從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有的人心是黑的,有的人心是紅的。
那些紅心的好人會為了一個執念守護他所鍾愛的土地和摯友親朋,甚至是無辜的百姓。
而黑心的壞人卻可以打著為民除害的藉口,表面上假仁假義,實則心如蛇蠍。
而善與惡,也絕不僅僅是看他說了什麼,而是要看他做了什麼,以及他做某一件事情的最初目的。」
凌瑀說完,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他拉著玄靈兒的小手,朝著終極幻境的方向疾行而去。
而在凌瑀走向遠方的時候,一陣略帶惱怒和悔恨的言辭從風中傳來:「唉,早知道這麼麻煩,當時就應該殺了這隻傻鳥。現在倒好,無緣無故的多了個累贅,我不但要自己吃喝拉撒,居然還要養鳥!大爺的……」
聽到凌瑀的牢騷,玄靈兒咯咯的笑聲如銀鈴般隨之傳來。
不久後,當凌瑀的身影即將消失的密林中的時候,再次借風聲傳來埋怨:「沒關係,反正現在也不晚。實在不行的話,今天晚上我就把她烤了吃。靈兒,咱們晚上吃烤鳥怎麼樣……」
似乎是聽懂了凌瑀的話,在其手中拎著的那隻金烏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散落了一地的金色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