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6章 末日下的世外桃源

  因為光門中的異彩刺得凌瑀雙目劇痛，不由得閉緊眼睛。

  當凌瑀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片鳥語花香的桃源之中。這裡靈氣濃郁，鳥鳴悅耳，令人神清氣爽。

  「這是哪裡？我還在華夏嗎？或者，已經離開了祖星？」

  凌瑀活動了一下筋骨，輕聲自語道。

  他感受得到，這裡的空氣極為香甜，虛空中的靈力是華夏的數倍。遠處蒼山掩映，綠水成詩，潺潺涓流緩緩遊蕩。

  溪流清澈見底，偶有魚蝦躍出水面，濺起一道道漣漪。

  河邊綠草青青，受溪水浸澤的小草散發著勃勃生機。一股綠草的清香與空氣混雜在一起，沁人心脾，讓凌瑀無比愜意。

  這片世界十分遼闊，身為半步至尊的凌瑀極目遠眺，也無法捕捉到這片世界的盡頭。只能看到遠方山水相接，天地無間。似乎在這片神異的世界中，天與地之間是沒有界限的。

  在凌瑀的右側，一大片竹林被微風吹拂，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好似老僧的低眉誦經，闡述天地大道。

  在凌瑀的左側，則是一片高約百丈的蒼山。蒼山中生長著許多不知名的古樹，那些古樹鬱鬱蔥蔥，掩蓋了裡面的鳥獸。

  在凌瑀的正前方，有一條寬約十丈的溪流。溪流從百丈外的兩座蒼山中間流淌而來，經過竹林，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雖然凌瑀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並非在華夏祖星。因為這裡的天際艷陽高照，蔚藍如洗。

  華夏祖星因為蚩血冥皇的惡舉，早已天崩八道，地裂九州了。而凌瑀所處之地的天空，卻完整如鏡，並無破損。

  而且，華夏祖星的大地被蚩血冥皇撕裂，岩漿火海從地底噴涌而出，灼燒人間。但是這裡的大地堅實凝固，沒有任何的破損之相。也就是說，凌瑀所在的地方很可能不屬於華夏。

  不過，這一切也僅僅是凌瑀憑藉四周的景色猜測而來的。

  如果想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恐怕還要繼續打探。

  就在這時，凌瑀突然感覺鼻子發癢，接連打了三個噴嚏。

  他遙望遠空，低聲嘟囔，似乎猜到有人在遠方談論自己。

  凌瑀向四周打量了一圈，最後決定要在這片陌生的世界中探索一番。不管這是哪裡，凌瑀首先要知道這裡是否有兇險。

  他深吸了一口氣，施展聖龍渡身法，順著溪流朝上游疾行而去。凌瑀已經利用神識探查過，附近山林中雖然有野獸棲息，但是那些妖獸並無修為，只是尋常的生靈而已。

  但是凌瑀卻發現，不遠處的溪流中有一股淡淡的靈氣流轉，而這條溪流，便是從上游流淌下來的。

  所以，凌瑀決定逆流而上，從這條溪流入手，一探究竟。

  聖龍渡乃是星海中最為神秘的《古武體術》中的身法奧義，當凌瑀施展聖龍渡的時候，好似一道離弦之箭，射向遠空。在凌瑀身側，破空之聲尖銳刺耳，引得野獸紛紛側目。

  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凌瑀便沿著小溪疾行了數百里。

  可即便如此，凌瑀還是沒有尋到這條小溪的盡頭。

  在凌瑀所過之處，兩岸蒼山倏然而過，被凌瑀甩在身後。

  十里、二十里、三十里……不知不覺間，凌瑀已經向前奔行了數百里的距離。他從艷陽高照一直跑到了紅日西斜，直到華燈初上的時候，他才終於來到了這條小溪的盡頭。

  可是，當凌瑀看到小溪盡頭的場景時，不禁面色凝重，驚在了原地。他此前有過無數種設想，但唯獨沒想過溪流盡頭竟然是這樣的世界。因為，這裡與他想像得完全不同。

  在凌瑀的面前，是一片如鏡面般光滑的石壁。凌瑀曾經在中州帝都城中見過華夏最清晰的一面鏡子，它映照出來的景色雖然不比現實，但也相差無幾，僅僅是黯淡了幾分而已。

  可是，當凌瑀看到面前的石壁時，才發現這處石壁才是塵世中最為清晰的一面魔鏡，因為當凌瑀站在石壁前方時，發現石壁上映出的自己和現實中的他一模一樣，令人難辨真假。

  其實與其說溪流盡頭是一片石壁，倒不如說是被一面巨大的鏡面化成的結界更為貼切。

  因為凌瑀看到，這片所謂的「石壁」上接碧落，下引大地，它幻化成的如鏡面般的結界將整片世界籠罩。

  也就是說，這片結界是圓形的。而凌瑀所處的世界，就在這片圓形的結界之中。它將這片世外桃源包裹，甚至是封閉。

  在凌瑀的正前方，距離地面約有十丈之處，是一條寬約三十丈的巨大瀑布。瀑布從結界中流淌而出，潤澤整片世界。

  望著眼前的奇異場景，凌瑀眉頭緊鎖。他感覺，這片世界像極了被豢養的另一處獨立空間，不受華夏的任何影響。

  可是，這片世界真的是獨立於華夏的另一處所在嗎？

  思忖良久，凌瑀決定冒險一試。不管怎麼樣，凌瑀都想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因為只有他知道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才能夠進行下一步的打算和動作。

  凌瑀飛身而上，來到瀑布的噴涌之處。他探出雙手，緩緩地朝瀑布伸去。為了以防萬一，凌瑀早已經將聖龍護甲祭出。

  他的雙手觸摸到瀑布中的水流，一抹清涼之氣從凌瑀的指尖傳來，順著凌瑀的手臂流入了他的五臟六腑之中。

  凌瑀微閉雙目，利用神識仔細感知著水流的靈力。

  良久，凌瑀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發現，這裡的水流與華夏水流並無二致。而之前他感應到的靈氣，並非來自瀑布，而是這片世界賦予水流的。也就是說，靈氣來自這片世界。

  凌瑀緩緩地收回了手臂，凝神望向瀑布，眼中流光閃爍。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凌瑀好像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發出一聲低吼，沖向瀑布的源頭。

  凌瑀知道，如果想要探清這片世界究竟是否與華夏有關，那麼就需要從這片世界的源頭查起。而這條瀑布是與外界唯一的聯繫，如果想要探究這裡，那麼就要從瀑布入手。

  當凌瑀衝進瀑布的時候，冰冷的瀑布讓凌瑀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哪怕凌瑀身為半步至尊的修者，也難免被涼水驚住了。

  不過，凌瑀知道現在不是放棄的時候。既然已經決定通過瀑布尋照這片世界的歸屬，那麼就要一鼓作氣，不能退縮。

  瀑布巨大的衝力讓凌瑀承受著很大的壓力，那些瀑布的力道足有數千斤，好似一塊巨石頂在凌瑀的面前，讓他舉步維艱，寸步難行。

  無奈之下，凌瑀只好咬了咬牙，將青山之力作用在奇經八脈，筋骨血肉之中。

  有了青山之力的相助，凌瑀終於不再那麼被動了。

  他眯著眼睛，以防瀑布的水流灌入雙目，看不清前路。

  凌瑀一邊與瀑布角力，一邊毫不猶豫地向前方衝去。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凌瑀終於硬生生地擠進了瀑布之中。不過，凌瑀卻不敢停留。只能咬牙前行，好不鬆懈。

  世人常說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凌瑀今天終於領會到了這句話的意思。以凌瑀此時的狀態，只要鬆懈一瞬，便會被瀑布沖回那片世界中。而之前所作的一切，也都前功盡棄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凌瑀終於感覺身軀一松，好像打破了什麼東西似的，而之前身前的阻力也不再那麼強烈了。

  突如其來的輕鬆讓凌瑀心中一動，他知道，自己已經快到瀑布的盡頭了。再加把勁兒，便能查到這片世界的真相。

  凌瑀再次大吼一聲，宛如一頭人形凶獸，一步跨了出去。

  當凌瑀跨出瀑布的時候，感覺身上一輕，瀑布強加在他身上的千斤重擔在瞬間便被卸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輕誦。

  衝出瀑布之後，凌瑀脫力地躺在大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與瀑布抗衡，更是被瀑布耗盡了幾乎所有的靈力，險些因為退縮而前功盡棄。

  凌瑀身上的衣衫早已經濕透了，而且，凌瑀心中很清楚，那濕透的衣衫不僅僅是被瀑布打濕的，更是被自己的汗液浸濕的。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凌瑀終於恢復了些許的氣力。

  他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緩緩地坐了起來，朝著四周打量而去。

  在凌瑀的身後，是一片漆黑的峽谷，峽谷兩側的山崖相隔足有百丈。凌瑀試著丟下一顆石子，可是他等待了足足半個時辰，也沒有聽到有任何的回聲傳來。

  似乎這片峽谷是一個無底洞，它如同兇殘的妖獸巨口，吞噬著一切。只要失足墜落，便永遠無法生還。

  可是凌瑀卻清楚的知道，其實眼前的一切都只是障眼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是從那片世界衝出來的修者，身上沾染了那片世界的氣息，當凌瑀利用神念凝望對面的時候，發現在與自己相對的峽谷的另一個方向，隱隱出現了一道如鏡面般的結界。

  打量過峽谷之後，凌瑀轉身望向面前的世界。

  可是，當凌瑀看清眼前的場景時，腦袋「嗡」了一聲。

  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失神說道：「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