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3章 九靈護衛離華夏

  望著凌瑀眼中的堅定之色，靈劍客和道紅塵等人張了張口，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說。不是不想，而是不忍心。

  這些天來，凌瑀的一舉一動他們都看在眼中。

  凌瑀一共昏迷了近三天，而這三天中，凌瑀不再像是一位叱吒風雲的修行者，而像是一位凡俗中受盡磨難的百姓。

  甚至在睡夢中，凌瑀也不停叨念著家人、朋友和靈兒的名字。

  望著凌瑀的憔悴之色，九靈護衛紛紛長嘆出聲，於心不忍。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凌瑀，因為如果換做是他們，在遭受這樣的打擊後，他們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如凌瑀一樣堅強。

  良久，靈劍客輕嘆一聲，對凌瑀說道：「凌兄弟，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們便陪你尋找你的家人和朋友。

  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們的聖主。所以，不管華夏發生了什麼，也不管將來你會面臨什麼，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諸位前輩，多謝了！只不過這一次我不想連累你們，你們還是儘早收拾行囊，返回天穹九界盡頭的那片世界吧。

  我知道你們此行的目的是想帶我前往另一片世界，但是對我而言，另一片世界是一片陌生的土地，我對那裡沒有感情，更不想與那片世界，或者那位老祖有任何的瓜葛。

  而且，我連自己的身世是否與你們口中的老祖有關都不清楚，如今貿然讓我捨棄華夏，跟你們走，你覺得這現實嗎？」

  凌瑀搖了搖頭，他雖然需要九靈護衛的力量，但他卻不想以骯髒的手段騙取他們相助自己。那種心思，凌瑀不屑使用。

  雖然九靈護衛早就猜到了有這樣一天，他們也一直都知道其實凌瑀心中並未想過要隨他們前往另一片世界相助。

  可是當凌瑀親口對眾人說出這番話之後，九靈護衛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

  「凌瑀，靈劍客大哥是敬重老祖，所以才在一路上對你恭敬有加。可我妖和尚是個粗人，我才不會管那麼多。

  你是華夏的修者不假，可是你體內流淌的卻是凌家的鮮血，如今你的故土遭受難以想像的劫禍，你想拍拍屁股走人，將我們支開，你覺得可能嗎？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聽到凌瑀的話，九靈護衛中一位身著僧袍的胖和尚猛然竄到凌瑀的面前，他一揮手中的降魔鏟，臉上的怒意不加掩飾。

  「妖和尚！不許對聖主無禮！你難道忘了嗎？老祖讓我們不可以對聖主不敬。不管聖主做出什麼決定，都是他的自由！

  無論你我，都沒有權利干涉聖主的選擇。我們更不可以對聖主懷有殺意，因為我們沒有資格命令聖主該做什麼事！」

  看到妖和尚的舉動，靈劍客突然擋在了凌瑀面前。

  望著靈劍客和妖和尚的舉動，凌瑀輕嘆一聲。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將靈劍客拉到一旁。而後，凌瑀向妖和尚打量而去。

  這位名作妖和尚的僧人果然與華夏的高僧不同，在華夏大陸，凌瑀所熟悉的衍悲或覺空等人都是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

  而這妖和尚卻一臉的橫絲肉，雖然他也已經剃度，並且頭頂已被點出九道戒疤，但是從外表上看，他與僧者格格不入。

  打量良久，凌瑀終於收回了視線，他對著妖和尚雙掌合十，輕聲說道：「這位大師，有禮了！」

  妖和尚本來都已經做好將凌瑀胖揍一頓的準備了，可是當他看到凌瑀對自己和顏悅色的施禮之時，妖和尚積鬱胸中的那口怒氣卻無論如何也發泄不出來了。

  他冷冷地掃了一眼凌瑀，連合十都不想做，只是草草地抱了抱拳，冷哼道：「聖主客氣了，您有什麼話，請儘管說！」

  對於妖和尚的怒意，凌瑀也不生氣，他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前輩，我看您也是佛門高僧，所以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如果一個人被家鄉眷顧數十年，當家鄉有難的時候，他是否應該力護家園，不讓家園被任何邪魔外道踐踏？」

  「那是自然！修者頂天立地，知恩不報者乃是不義！」

  妖和尚不知道凌瑀為何發出這樣的詢問，便順勢回答道。

  「那，如果他的君王被歹人擊殺，而他卻無動於衷，是否算作不忠？父母家人、甚至好友兄弟被惡毒之輩重創，他置之不理，甚至逃亡他處是否為不孝不仁？」

  凌瑀猛然向前踏出一步，直視妖和尚的雙眸，正色問道。

  「這……不錯！不替君主分憂為不忠，不顧父母親人為不孝，捨棄好友為不仁，背離家鄉為不義。」

  妖和尚似乎已經猜到了凌瑀的目的，他咬了咬牙，冷哼道。

  「既然前輩您也說了，那種人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那麼我為了守護家鄉故土，為了盡忠報國，為了尋找父母親人，為了拯救好友，這又有什麼不對的呢？」

  凌瑀再次向前踏出一步，直視妖和尚的雙眸，朗聲說道。

  聽到凌瑀的話，再看到對方眼中的堅定之色，妖和尚張大了嘴巴，他好像想要辯駁，但最後卻都什麼都說不出來。

  望著妖和尚啞口無言的樣子，凌瑀長嘆一聲，他的眉間布滿憂色，再次說道：「前輩，我只是作為一名臣子，一名子女，一位好友和一位遊子的身份處理問題，我何錯之有？

  我知道您想讓我隨你前往另一片世界，拯救那裡的亂世。但是，我如今自顧不暇，又怎麼能夠分心前往另一域呢？

  如果換做你是我，你會如我一樣守護家園，還是前往那個從未聽過的狗屁故土呢？

  我不是見死不救，但是我更清楚哪一個選擇才是最正確的。

  前輩，你不是我，就別感同身受了！」

  凌瑀的一席話將妖和尚說的臉色鐵青，不只是妖和尚，就連道紅塵和靈劍客等人聽到凌瑀的話後，也都默默地低下頭。

  他們知道，凌瑀沒有錯。如果換做是他們，恐怕他們也會做出和凌瑀一樣的選擇。

  只是，他們各為其主，立場不同。

  「我……我說不過你！但是我們這一次受命而來，如果你不跟我們回去，我們無法交差。

  我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你，但是對你的決定，我依舊有些不贊同。」

  妖和尚哼哼著走向一旁，似乎不想再和凌瑀爭辯。

  望著妖和尚和凌瑀之間鬧得很不愉快，靈劍客暗嘆一聲，走到凌瑀身邊。

  他對著凌瑀抱了抱拳，無奈地說道：「凌兄弟，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所以，對於你的選擇，我們支持。

  不過，我們的世界的確正在遭受難以想像的劫難。所以，為了那片世界的生靈，我不能空手而歸。

  凌兄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願意幫你化解此番劫數，只希望等到華夏事了，你能隨我們前往另一片世界。」

  「靈劍客前輩，你知道你的這個選擇將會面臨著怎樣的兇險嗎？

  你也看到了，如今的華夏天崩八道，地裂九州。能夠造成這種程度的劫禍，想必出手之人最少也和仙無終不相上下。

  如果你們執意留在此地的話，不但無法幫助我化解華夏的危局，更會連你們自己的性命都搭在這裡，這麼做不值得！」

  凌瑀搖了搖頭，並不想讓華夏之事波及到九靈護衛。

  凌瑀不是善人，但也絕非惡徒。他心裡很清楚，以九靈護衛的修為，的確會成為自己的一大臂助。

  但那樣一來，無異於將九靈護衛推入了火海之中。這等邪惡之舉，凌瑀做不到。

  「可是……」

  對凌瑀的拒絕，靈劍客還想辯駁。

  因為如果凌瑀不隨他們返回另一片世界的話，那麼無論他們是否回去，結果都一樣。

  「靈劍客前輩，沒有什麼可是的。我知道，你們對我沒有惡意，甚至對我關懷備至，照顧有加。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能讓你們牽扯到華夏的劫數中來。」

  凌瑀頓了頓，他的目光一一掃過九靈護衛，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再次開口說道：「前輩，我雖然不能跟你們前往另一片世界。但是，我會竭盡所能幫你的！」

  凌瑀說完，從界靈指環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瓷瓶。

  凌瑀將瓷瓶交到右手，他左手持劍，朝著自己的手臂猛地一划！

  而後，滴滴鮮血仿佛連成了一條血線一般，落入瓷瓶中。

  「凌兄弟，你！」

  望著凌瑀的舉動，不僅靈劍客和道紅塵，就連之前對凌瑀頗有微詞的妖和尚也神色一凜，臉上浮現出不忍之色。

  「諸位前輩，我凌瑀不是知恩不報的人。我聽說過另一片世界所遭受的劫禍，也知道老祖請我前去的目的。

  如今我雖然無法離開華夏，但是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空手而回的。這些鮮血，足夠你們煉成血精，化解劫難了！」

  還未等靈劍客說完，凌瑀便揮手打斷了對方。

  凌瑀將滿滿一瓷瓶的鮮血遞給靈劍客，虛弱地說道。

  「凌兄弟，你，你這是何苦呢！」

  望著凌瑀的舉動，靈劍客眉宇間浮現出一抹羞愧之色。

  「諸位前輩，你們待我如何，我心知肚明。

  若在以往，前往另一片世界相助你們倒也沒什麼。

  但是這一次，我實在分身乏術。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希望前輩不要嫌棄！」

  凌瑀搖了搖頭，本就心緒低落的他變得更加虛弱，搖搖欲倒。

  「凌兄弟，這一次，是我們九靈護衛……不，是我們所有人欠你的。這份恩情，他日必報！」

  靈劍客等九人同時對著凌瑀深深鞠躬，真摯地說道。

  「諸位前輩，你們走吧。華夏之難，理應由我們華夏修者來終結。

  另一片世界如今也是狼煙遍野，需要你們。

  所以，我也就不挽留了。我們大家……有緣再見吧！」

  凌瑀擺了擺手，輕聲說道。

  靈劍客見凌瑀心意已決，他們只好對凌瑀再次道謝。

  而後，一行人收拾行囊，朝著遠空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