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天坑之後,凌瑀便和九靈護衛一道,朝著遠方疾行而去了。至於仙無終,並未隨凌瑀等人一起前往未名之地。
凌瑀知道,仙無終想要對自己囑咐的話都已經說過了。
而且,凌瑀心知肚明,雖然這數月來自己和仙無終之間經常吵架拌嘴,但其實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如今自己跟隨九靈護衛返回華夏,仙無終心中自然不舍。
所以,如果凌瑀請求仙無終送自己最後一程的話,恐怕無論是仙無終,還是他自己,都會捨不得分開。
像他們今天這樣,雲淡風輕的揮手道別,反而是最好的方式。
這樣一來,既不會讓彼此太過不舍,又能沖淡離別愁思。
「聖主,我們之前進入天穹九界的時候便是從第九界邊緣的一處薄弱之地打開界門,強行鑽進朝天塔的。
如今天穹九界已是一片不可逆轉的單向空間,所以,我們可能需要利用蠻力打出一條通道了。
只是……打碎虛空的時候,虛空裂縫的時間很短暫,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
而且,虛空裂縫中會有強橫的星辰之力不停席捲,所以,還希望聖主做好準備,不要發生危險。」
靈劍客等人一邊和凌瑀朝九界邊緣疾行,一邊解釋道。
只不過,在提起打破虛空的時候,靈劍客的眼底划過一縷不易察覺地傲慢之色。似乎他並非在提醒凌瑀,而是在炫耀。
在九靈護衛看來,凌瑀不過是一名聖人境的小修者,即便他筋骨強橫,天賦異稟,但是絕對的實力面前,還是不夠看。
當靈劍客掃向凌瑀的時候,凌瑀自然也將對方的神色盡收眼底。不過,凌瑀卻並未聲張,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滿。
身為自幼便在雪域叢林歷練,與百獸為伍的強者,凌瑀對人心和人性的洞察遠比同齡人更加敏銳。
雖然靈劍客和道紅塵等人對自己沒有惡意,但在他們心中,自己不過是老祖點名尋找之人。
而對於他們來說,自然不會對自己懷有真心實意的尊重,甚至他們還會輕視自己。
想到此處,凌瑀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靈劍客前輩,我當初也曾隨仙無終前輩撕裂虛空,往返於星辰瀚海之間。
所以,還請靈劍客前輩放心,我雖然不能撕裂虛空,但我也絕對不會拖你們的後腿的。星海之旅,我跟著你們便是。」
聽到凌瑀言辭間的那一抹淡淡的冷意,靈劍客尷尬一笑。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被凌瑀猜透了。所以,當凌瑀話音落下之時,靈劍客便不再搭言。
靈劍客很了解,凌瑀牙尖嘴利,不好對付。若真想探清凌瑀的修為如何,在虛空中一試便知。
天坑距離九界邊緣並不算遠,在十人的全力疾行之下,不到三個時辰,他們便已經抵達了一片被混沌霧氣籠罩之地。
這片地域十分遼闊,但是能見度卻極低,仿佛在凌瑀眾人的前方,有一片獨特的場域,將這片天地分割成了兩片世界。
在凌瑀的身後,是萬里無雲的朗朗乾坤。而在十人的面前,卻是一片被神秘混沌籠罩的未知之地。
靈劍客率先停下了腳步,他看了看前方濃重的混沌霧氣,又扭頭看了看道紅塵,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凌瑀的身上。
「聖主,這裡便是通向華夏的通道中最為薄弱的地方,我們現在回去嗎?」
靈劍客望著前方的混沌地帶,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說道。
「前輩,您也不用叫我聖主,因為我還沒考慮前往另一片世界拜訪你們的老祖。
所以,在我沒有下定決心之前,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至於我們何時回歸華夏,自然是越快越好!」
凌瑀搖了搖頭,他散出神識,一邊感知著混沌中的狀態,一邊對靈劍客輕聲說道。
「那……凌兄弟,我現在就施展修為,撕裂虛空!」
聽到凌瑀的話,靈劍客愣了片刻,而後對凌瑀笑著說道。
靈劍客說完,邁步走到混沌地帶的邊緣。他緩緩站定,雙掌交錯於胸前。
隨著他雙掌的動作,一團仿佛由水霧凝結成的靈氣浮現在他的胸前,如同一幅頗有神韻的水墨畫。
隨著靈劍客雙掌的拂動,那團白色霧氣越發的靈動。它們隨著靈劍客的雙掌飛向前方的混沌霧靄,最終融入其中。
而靈劍客卻並未就此收手,而是繼續從體內散發出無窮的靈力,使之緩緩流入混沌之中。
起初的時候,凌瑀並未感覺到前方的混沌霧氣有絲毫的異常。
可是,當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後,凌瑀突然發覺自前方的混沌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覺醒一般,發出異樣的律動。
而且,那股律動與靈劍客的手勢相輔相成,似乎正是靈劍客在操控著混沌中的那股特殊的力量。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如悶雷般的響聲從混沌中悠悠傳來。
與此同時,眾人感覺腳下的大地一陣距離顫動,好似要塌陷一般。
而在那縷特殊的律動中,混沌霧氣竟然像是被一陣微風吹拂一般,逐漸露出了它的真容。
在混沌霧氣之下,是一道好似城牆一般的物體,只不過,它們並沒有磚瓦相砌的痕跡,而更像是一個整體,從天穹而下,一直蜿蜒到凌瑀幾人的面前。
當混沌之氣流散之後,靈劍客深吸了一口氣。
他雙掌按在如同牆壁般的物體上,雙臂較力,口中大喝出聲。
隨著靈劍客的低吼,他的雙掌竟然嵌入了牆壁之中。
而在靈劍客的指間,竟然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縫隙,顯然,靈劍客已經將虛空撕裂了。
雖然靈劍客在撕裂空間時額頭上滿是汗水,無比吃力,但在凌瑀看來,他已經十分盡力了。
「開!」
就在這時,靈劍客再次發出一聲厲吼,他雙掌完全探入牆壁之中,朝著左右兩側緩緩用力。
隨著他的動作,一道裂痕從他的手掌和牆壁的相接處出現,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上下兩個方向蔓延。
還不到兩個喘息,一條長約三丈寬約五尺的不規則縫隙便出現在了牆壁之上。而眾人,也能透過牆壁看到裡面的場景。
在那條縫隙之中,是一處可以將光線吞噬的可怕空間。
道道星光悠悠閃過,仿佛隱於黑夜中的靈蛇,難覓蹤影。
因為凌瑀有過穿梭於被撕裂的虛空中的經歷,所以,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他倒沒有太過的震驚。
而道紅塵等人在看到靈劍客撕裂虛空後,顯化出的另類空間時,卻都被驚在了原地,因為他們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景。
「凌兄弟,紅塵,虛空異境被我撕裂了。現在,我們就利用這處空間,返回華夏祖星!」
靈劍客扭頭看了看凌瑀,又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朗笑道。
聽到靈劍客的話,凌瑀和道紅塵對視一眼,他們沒有猶豫,直接施展身法,闖入了這處被靈劍客撕開的裂縫中。
初入裂縫的道紅塵感覺這是一處陰寒的空間,目之所及處,盡被微弱的星光遮擋,讓他看不清前路,一片模糊。
好在靈劍客的修為極高,雖然靈劍客也是第一次撕裂虛空,但是作為裂縫的開闢者,他顯然要比道紅塵更加鎮定。
「紅塵,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這條通道的前方,應該就是通往華夏的入口。所以,我們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應該不會出錯的!」
靈劍客望著閃爍著七色神芒的無盡星辰,對眾人說道。
聽到靈劍客的話,凌瑀原本平靜的心中泛起滔天駭浪。
他用近乎殺人般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靈劍客,冷聲質問道:「靈劍客前輩!您別說,自己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撕裂虛空,回到華夏祖星!這裡遍及時空亂流,您可千萬別開玩笑!」
凌瑀知道,這處空間極為神秘,稍有不慎,便會被時空亂流席捲,進入未知之地。甚至,被永遠的放逐在虛空中。
而當凌瑀聽到靈劍客和道紅塵的交談時,卻警覺到,好像這是靈劍客第一次撕裂虛空。
也就是說,靈劍客根本不知道他應該在什麼時候再次撕裂虛空,回到華夏。
感受到靈劍客的異樣,凌瑀欲哭無淚。
他想起了某位賢者曾經說過的至理名言,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如果靈劍客估算位置錯誤的話,那麼他們十個人很可能永遠都回不到華夏祖星了。
甚至,他們還有可能直接被流放到神秘之地,從此漫無目的的在虛空中漂泊,直至老死。
「凌兄弟,你的意思是說……我還要再撕裂一次虛空?」
靈劍客預感到凌瑀眉宇間的煞氣和無奈,試探著問道。
「你說呢!我們雖然已經撕開虛空,進入了類似於傳送陣一般的時空之中,那麼,我們應該怎麼出去呢?
這裡並非傳送陣,因為傳送陣中大多會有一條固定的路供我們通行。
可是現在,我們只能將一切都壓在你的身上。希望你可以及時找出華夏的方位,帶領我們逃出生天!」
望著靈劍客一臉無害的神色,凌瑀差點破口大罵。
不過,他能夠感受得到,靈劍客的確什麼也不知道。
所以,凌瑀只好強壓心頭怒火,對靈劍客一字一頓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