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高牆上的老者似乎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己的輕嘆能夠被風天渡察覺,因為老者的修為在風族足以排在前五之列,而且他已經收斂了所有氣機,自認為就算仙尊也無法發現自己。
可是,他終究還是小瞧了風天渡。風天渡得到了風族傳承之後,修為有了質的飛躍,無論修為還是神識,都強大無比。
風天渡的速度太快了,凌瑀和風錦鴻僅僅看到風天渡有了一個抬手的舉動,而後便從牆上傳來了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
風天渡已經將心魔煉化,他現在已經是一名仙尊境中期的至強者了。當他出手之際,那名老者瞬間有一種被野獸緊緊注視的感覺。他汗毛乍起,想要反抗,可是卻力不從心。
因為風天渡已經鎖定了他,讓他顯化在朗朗乾坤下,無所遁形。
所以,老者剛剛發出一聲慘叫,便被風天渡擒了下來。
風天渡抓緊老者,就像抓著一隻小雞仔一般,不費吹灰之力。他薅住老者的衣領,將那人狠狠地甩在了三人的面前。
直到老者渾身顫抖的癱在茅屋中,凌瑀和風錦鴻才發現,原來一直有人在暗中窺探他們。回想起來,令二人一陣後怕。
「天……天渡!好久不見啊。」
老者在風天渡手中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他的心中升起濃濃地絕望,擠出一抹笑意諂媚道。
「是你?風炎!」當三人看清老者的面容時,風天渡的眼底划過一縷不加掩飾的殺機。他冷冷地盯著老者,咬牙說道。
「天渡,老族長,我……我其實一直忍辱負重,在風山身邊監視他,就是為了今天將他的惡行告知老族長和聖子啊!」
風炎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他目光閃躲,顫抖地說道。
當風炎被風天渡擒住的時候,他就知道今天自己恐怕在劫難逃了。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面對風天渡,一臉諂媚。
「忍辱負重?哈哈哈!風炎,你可真是一棵牆頭草啊!當年我父親隕落的時候,你就在他的身邊,可是你卻不曾對陷入絕境的他伸出援手。如今你卻說在風山身邊忍辱負重,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風天渡冷笑一聲,眼中殺意不加掩飾。
「不,不是這樣的!其實當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風山逼迫的,他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幫他的話,我的孫子就會和風江族長一同陪葬。我……我也是迫於無奈呀!」
感受到風天渡眼底的殺機,風炎牙根打顫,卑微地說道。
「哼,風炎,你的臉皮可真厚啊!難道不是因為當初風山許諾給你的孫子一方疆土,你才和他同流合污,為虎作倀的嗎?」就在這時,突然從圍牆外傳來一聲嗤笑。
當嘲諷聲響起的剎那,三道人影順著圍牆的豁口走了進來,正是之前守在外界,為風錦鴻和風天渡護法的小黑三人。
「風雲起!風雨消!陸城呢?」看到風雲起和風雨消兩兄弟出現在面前的時候,風炎心中一突,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那個惡徒已經被我們擊殺了,風炎,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當初屢行惡舉,和風山將風族攪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如果說他是罪魁禍首的話,那麼你就是仗人勢的走狗!」
風雲起冷哼一聲,對於風炎的所作所為,他一清二楚。
聽到風雲起的怒罵,風天渡擺了擺手,打斷了風雲起。
風天渡俯下身去,緊緊地盯著風炎的雙眸,冷聲問道:「風炎,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風族的長老。我知道螻蟻尚且偷生,你貪生怕死的行徑雖然令我不齒,但也是人之常情。」
聽到風天渡的話,風炎似乎聽出了一抹轉機,他連連點頭,磕頭如啄米,不住哀求道:「多謝聖子殿下體諒,我之前的確是一時糊塗,聽信了讒言,還希望聖子殿下饒我一命!」
望著卑躬屈膝的風炎,風天渡的眼中划過一絲冷意。他臉色冰冷,繼續說道:「你想活命,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這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生死之間,希望你能夠識大體呀!」
風天渡的話聽在風炎的耳中像是一縷仙音妙語,他的眼中浮現出一抹驚喜,忙不迭地說道:「聖子殿下放心,我一定對您知無不言,將風山的惡行盡數對您告知。」
「好,那你先告訴我,這一次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風山在哪裡?他在做什麼?剛才我接受風族傳承時聲勢浩大,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心生猜忌,那麼他為什麼沒有親自前來。」
風天渡點了點頭,他冷冷地望著風炎,一字一頓地問道。
「回稟聖子殿下,這一次您神威蓋世,的確令風山懷疑,所以他才命令我前來查探。至於他自己為什麼沒有來到這裡,據他自己所說,好像是要接待什麼貴客,但那些貴客是誰,他沒有說,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為了活命,風炎知無不言。
「貴客?」聽到風炎的話,風天渡和凌瑀幾人相互對視,仔細咀嚼。他們心中很清楚,風山對風錦鴻和風天渡十分忌憚,能夠讓他對此地的變故放任不管,顯然那些貴客不簡單。
而當風天渡和凌瑀幾人疑惑之際,風炎凝望大地的眸中卻划過了一縷殺機。他知道,憑自己的所作所為,絕不可能被風天渡輕易饒恕。而他之前一直卑躬屈膝,其實就是在麻痹眾人。
此時,見風天渡似乎正在失神,風炎便知道時機已經成熟。只見他怒吼一聲,突然身形暴起,沖向風錦鴻。
風炎知道,現在風天渡的修為遠高於自己,所以他只能對風錦鴻出手。只要控制住風錦鴻,風天渡一定會乖乖就範的。
可是,當風炎出手之時,卻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風天渡自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他。也就是說,雖然風天渡等人被他的話所吸引,但是他依舊在風天渡的注視之中。
當看到風炎沖向風錦鴻的時候,風天渡眼中殺機盡顯,他的確沒打算放過風炎,但是卻沒想到風炎敢對風錦鴻出手。
風錦鴻是風天渡的逆鱗,風炎此舉無異於將自己僅剩的那一絲活命的機會堵死了。
當風炎暴起之時,風天渡直接探出右拳,一道熊嘯震得風炎雙耳嗡嗡作響。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胸口向前凸出。他知道,自己的心臟已經被風天渡震碎了。
風炎太過自信,但也太過輕敵了。現在的風天渡與之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又怎麼可能在眼皮底下被風炎得手呢?
可憐風炎,堂堂一代風族長老,連遺言都沒有來得及說,便已經被風天渡打散了生機,徹底化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爺爺,孫兒不孝,剛才心魔入體,險些傷了爺爺,還望爺爺不要責怪。」風炎死後,風天渡跪在風錦鴻面前,愧疚道。
「哈哈哈,天渡不要自責,爺爺現在不是沒事了嘛!不過,現在最要緊的不是我,而是風山。聽風炎的話,似乎風族大殿有了變故,所以,我們必須要探清這一切呀!」
風錦鴻望著風炎的屍體,眼中划過唏噓,淡淡地說道。
聽到風錦鴻的話,風天渡和凌瑀暗自點頭,深以為然。
以他們對風山的了解,既然他將風錦鴻和風天渡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那就絕對不會輕易放任茅屋出現異象而無動於衷。
可是能夠讓風山對於這一切都置若罔聞,視而不見的事情,定然要比風錦鴻和風天渡更加重要。
聽風炎所說,風山想要去接待幾位貴客,那麼,這些貴客到底是誰呢?
在凌瑀看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潛入朝天塔的五方勢力。因為只有南宮羽等華夏修者、赤鬼等人、星海制衡者、仙域強者以及神秘的最後一方勢力,才能讓風山鄭重對待。
而對於風錦鴻和風天渡來說,風山之所以被阻擋了腳步,很可能是上面六界的強者降臨了風族。
風錦鴻曾聽風氏兄弟提起過,這麼多年來,風山看似無所作為,但其實一直在暗中試圖與上六界的強者產生聯繫。風山野心勃勃,能夠讓他親自接待的人,絕對不是小人物。
但不管怎麼說,風山被其他事情牽絆了腳步,倒是給了風天渡和風錦鴻喘息的機會。
也正因如此,風天渡才能得到風族傳承,在解救風錦鴻之後,接連挫敗陸城和風炎。
可是,暫時的安寧卻並不代表幾人已經安全。恰恰相反,風錦鴻等人所面臨的處境要比之前更加複雜,也更加兇險。
因為一旦風山發現風炎遲遲未歸,一定會察覺到什麼。到那時,他必會率領親信舉族來到茅屋圍剿幾人。
風山統御風族數十載,早已培養了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有了那些人的效忠,使得風山根本無懼得到傳承的風天渡。
而風錦鴻當年培養的長老有很大一部分早已被風山迫害,剩下的人也已經垂垂老矣。靠他們相助風錦鴻,簡直是異想天開。所以想要擊敗風山,奪迴風氏一族,必須要靠他們自己。
想到此處,風天渡眉頭緊鎖,對風錦鴻說道:「爺爺,風山遲遲沒有露面,肯定有大陰謀,我想前往風族查探一番。」
「風大哥,我也正有此意。華夏的南宮院長下落不明,這一次的風族之行,我想和風大哥一同前往。」凌瑀順勢說道。
「嗯,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只是……天渡剛剛得到風族傳承,境界還不穩固。而凌小友的修為面對風山又太過弱小,我擔心……」聽到風天渡和凌瑀的話,風錦鴻似乎心有擔憂。
「老爺子您放心,我和風大哥默契十足,由我們二人前往,絕對不會發生任何意外的。更何況,我們這一次只為探清風山的虛實,並不會同他交手。論及逃命,我們有絕對的把握。」
凌瑀看了看風天渡,二人會心一笑,對風錦鴻說道。
看到風天渡和凌瑀眼中的堅定神色,風錦鴻沉思片刻,最後重重地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拜託凌小友了。」
風錦鴻說完,扭頭望向風天渡,再次叮囑道:「天渡,你要切記,這一次只是為了探親風山的虛實,而非復仇。所以,你切不可以魯莽!」
「放心吧,爺爺,我有分寸!」風天渡對風錦鴻傳遞出一個安心的神色,鄭重說道。
事不宜遲,既然已經有了對策,風天渡和凌瑀便不再耽擱。二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便朝著風族大殿進發了。
望著凌瑀和風天渡的背影,風錦鴻面色凝重。他知道,當風天渡踏入宮殿的那一刻,風族的命運也將就此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