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孽畜,識相的,你就乖乖地束手就擒吧!今天,沒有人能救你!」看到凌瑀四處張望,兩名老者對視一眼,冷哼道。
也許是因為之前吃過凌瑀的暗虧,如今看到凌瑀沉思的模樣,兩名老者心中一突,本能的感覺到凌瑀一定又在憋著什麼壞水兒。所以,他們一邊逼向凌瑀,一邊冷聲呵斥道。
「哈哈哈,你們這些老匹夫,身為堂堂星海制衡者,又是仙人境強者,居然設下毒計引我上鉤,真是恬不知恥啊!我很奇怪,你們真的那麼畏懼我嗎?居然使用這種卑劣的伎倆。」
凌瑀看似閒庭信步,其實每一步都在朝著手握長鞭的那名老者接近。凌瑀看得出來,這些老者雖然對自己滿懷殺機,但是對於同伴好像極為看重,所以,凌瑀想以重傷的老者為餌。
逼向凌瑀的兩位老者並不知道凌瑀的意圖,見對方面無懼色,坦然相對,他們心中越發的凝重,不想再耗下去了。
想到此處,兩名老者同時揮動手中的兵刃,朝著凌瑀斬去。這兩名老者都處在仙人境,仙人之威,讓凌瑀實難相抗。
所以,當兩位老者出手的時候,凌瑀只能不惜耗費靈力再次施展智拳印。
凌瑀雙掌相扣,一道淡淡的神力波動出現在他的身側。凌瑀的身軀竟然開始模糊,眨眼間便消失了蹤影。
見凌瑀故技重施,兩位老者心中一凜,暗自懊惱剛才沒有第一時間出手,給了凌瑀可乘之機。雖然知道凌瑀的功法詭異,但是面對這樣神異的身法,他們依舊束手無策。
其實,凌瑀本可以利用智拳印拉開與老者之間的距離,然後藉機逃脫的。可是,就在凌瑀顯化在手握長鞭的老者身後,想要離去的時候,卻突然改變了想法。
第一,凌瑀已經看到了和兩位仙尊戰到一處的猛虎。雖然兩位仙尊修為通天,可是在暴怒猛虎的攻勢之下,並沒有占到任何便宜,甚至隱隱處於下風。
第二,凌瑀看到了猛虎眼中隱現的神色。那是一種悲戚滔天的怨恨,是一種無法用時光來消磨的恨意和痛苦。
不知道為什麼,當凌瑀看到猛虎的眼神時,瞬間便心軟了。他改變了決定,他要相助猛虎,幫它報仇,也為自己掃平障礙,將這些卑鄙的星海制衡者徹底擊殺。
所以,當凌瑀施展智拳印來到重傷的老者身後時,右手順勢拽住老者腦後的衣衫,左手的斷劍也搭在了老者的脖頸上。
「住手!你們再敢向前一步,我便宰了這個老東西!」
有了人質在手,凌瑀一改之前的談笑風生。他的眼中划過一絲狠厲,一字一頓地說道。只要有了籌碼,一切都好說了。
「小孽畜,你放開鄭師兄!」凌瑀一聲怒吼不僅驚動了追擊他的兩位老者,也將剩下的幾人同時吸引了過來。
原本正和猛虎交鋒的兩位仙尊看到凌瑀的舉動,眼中的怒火甚至能夠將凌瑀化為灰燼,他們對視一眼,開口怒吼道。
聽到兩位仙尊的話,凌瑀輕蔑一笑,將視線扭向這二人。
而當凌瑀看到兩位仙尊的狀態時,差點笑得背過氣去。
原來,這兩位仙尊在和猛虎打鬥的時候不僅沒有將猛虎降服,反而被猛虎逼得節節敗退。他們身上的衣衫早已被猛虎利爪撕得七零八落,身上也掛了彩,每個人身上都有數道傷口。
見凌瑀盯著他們身上的衣裳,兩位老者臉色鐵青,身著白袍的老者一指凌瑀,又指了指身後暫時被逼退的猛虎,厲聲問道:「小孽畜,你到底使用了什麼妖術,可以控制這畜生?」
「哈哈哈,老匹夫,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你們比我早最少兩個時辰來到這裡,而且你們也知道我和這位虎兄素不相識,我又怎麼可能控制得了虎兄的行為呢?
所以,你們與其問我做了什麼,倒不如好好想想,你們自己做過什麼。萬物有靈,你們將虎崽擊殺,禍水東引,想要利用猛虎心中的仇恨與灰熊廝殺,將我引來,真是打得好算盤。
可是你們忘記了,灰熊根本就不是殺害虎崽的真兇,因為真兇是你們。這個世界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們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但卻小瞧了猛虎為子復仇的決心!」
凌瑀面色轉冷,他看了看猛虎,對白袍老者冷聲說道。
「原來,這一切早就被你算計好了!你剛才詢問王海是否為殺害虎崽的真兇,就是想要利用銀刀上面的血腥氣將猛虎的仇恨引到我們身上吧?好啊!凌瑀,你果然有些手段!」
經過凌瑀的解釋,幾位老者終於明白了猛虎為什麼會突然對他們動手。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作繭自縛。
「小孽畜,這樣吧,我可以答應你,放你一條生路。不過條件就是……你要放了鄭師弟,還要將天闕之匙交給我們!」
白袍老者扭頭看了看褐衣老者,二人眼神交流之際,便讀懂了對方心中所想。白袍老者掃了一眼凌瑀,冷聲說道。
看到白袍老者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機,凌瑀瞬間猜到,對方依舊在和自己耍心機,既然這樣,他也沒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想到此處,凌瑀冷笑一聲,緩緩地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看來,你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現在姓鄭的老匹夫在我手裡,所以,提出條件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你們!」
「你想怎麼樣?」白袍老者沒想到凌瑀竟然如此難纏。
「我要你們殺了他!」說到此處,凌瑀指向銀刀老者。
見六位老者無動於衷,凌瑀緩緩地搖了搖頭,手中的斷劍逐漸施力,一條淡淡的血痕出現在了鄭姓老者的脖頸之上。
「師兄,救我,救我啊!」或許是感覺到凌瑀真的動了殺心,鄭姓老者的冷汗「唰」的一下便流了下來,他嚇得臉色蒼白,對著白袍老者和褐衣老者急聲哀嚎道。
「怎麼,你們還要猶豫嗎?二選一的確是個難題,既然你們不想救他,那我只能先殺姓鄭的老匹夫,再殺那個手握銀刀的真兇了!」凌瑀繼續施力,雲淡風輕地說道。
望著凌瑀的舉動,白袍老者和褐衣老者看了看嚇得魂不附體的鄭姓老者,又看了看同樣望著他們的手握銀刀的老者,似乎做著什麼決斷。凌瑀動作依舊,所以,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好!我答應你!」就在凌瑀即將劃破鄭姓老者的咽喉時,褐衣老者咬了咬牙,一聲怒吼打斷了凌瑀的動作。
聽到褐衣老者的話,凌瑀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饒有興致的看著褐衣老者,想要看看對方是否真的能夠下得去手。
「大師兄,你,你不能殺我!鄭師兄丹田已廢,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再修行了。但是我不一樣,我只是受了點輕傷,我還可以繼續為星海制衡者打拼三千年的!」
看到褐衣老者緩步朝著自己走來,手握銀刀的老者嚇得亡魂皆冒,他一邊以手代腳朝著後方攀爬,一邊搖頭哀求道。
聽到手握銀刀老者的話,凌瑀眼中划過一縷嘲笑,看來,這些星海制衡者看似情同手足,但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際,還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為了活著,哪有什麼兄弟情深啊!
「師弟,不管怎麼說,你我二人也相處數千年,如今你死在我的手裡,總好過在別人手中受盡折磨凌辱的好呀!」
褐衣老者緊緊地盯著手握銀刀的老者,一字一頓地說道。
聽到褐衣老者的話,凌瑀眉頭微皺,雖然褐衣老者一直在盯著手握銀刀的老者,可是他的話卻不像是對手握銀刀的老者說的,反而像是對鄭姓老者的臨終交代,難道……不好!
想到此處,凌瑀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麼一樣。他暗嘆一聲,急忙將聖龍護甲祭出,時刻警惕著褐衣老者的舉動。
就在凌瑀反應過來的千鈞一髮之際,褐衣老者終於動了。
果然,他那雙堪比仙兵的鐵爪並未探向手握銀刀的老者,而是朝著鄭姓老者抓來。褐衣老者的速度太快了,那種急速讓凌瑀頭皮發麻,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瞬息之間,褐衣老者的鐵爪便從之前被凌瑀洞穿的鄭姓老者的胸膛穿了過去,直接抓向凌瑀的心臟。
雖然凌瑀有聖龍護甲籠罩身軀,但還是被褐衣老者掌中的巨力擊飛了數丈遠。而褐衣老者那雙手掌中好像充盈著無比強橫的力量,在其收回手掌時,鄭姓老者竟然被炸成了血霧。
可憐鄭姓老者,先被凌瑀重創,後來又死在了自己師兄的手裡。甚至,他連一句遺言都沒有來得及說,便身死道消了。
鄭姓老者炸裂之時迸濺的血霧染紅了凌瑀的全身,無論他的衣衫還是臉頰、髮絲,全都被染成了血色。
凌瑀望著被褐衣老者擊殺的鄭姓老者,甚至忘記了擦掉臉上的鮮血,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從未想過,一個人竟然可以冷酷至此,殘忍至此,狠毒至此。鄭姓老者可是褐衣老者的師弟呀!二人師出同門,相識千載,沒想到褐衣老者最後卻變成了了結對方性命的兇手。
為了不讓鄭姓老者作為籌碼威脅自己,褐衣老者不惜犧牲對方的性命,絲毫不念及往日的情分,讓凌瑀遍體生寒。
而反觀除了鄭姓老者和褐衣老者之外的其他六人,竟然神色如常,他們僅僅是淡淡地掃了一眼早已化為血霧的殘肢碎肉,並沒有表現得多麼驚訝。
褐衣老者的做法超出了凌瑀的認知,對於鄭姓老者,凌瑀甚至不知道該憎恨他還是同情他。難道這才是人心嗎?這才是隱藏在一腔熱血中的冷漠真相?這是世態炎涼,還是人心本就如此?
凌瑀緩緩地搖了搖頭,他不禁想起了先生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他說,我相信人性本善,但是,我更相信人心向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