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麼說,今天妄想掘開燕前輩墳冢的人果然是你了?」凌瑀盯著柳芙蓉,說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疑問。
「不錯,當年如果不是因為燕素衣,庵主之位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是她,將一切都毀掉了,將本應屬於我的東西全部奪走了!所以,我要搶回來,不顧一切地搶回來!」當柳芙蓉提到燕素衣的時候,臉上的猙獰之色宛若厲鬼,令人心悸。
「柳芙蓉,你錯了!有些東西本就不屬於你,因為真正屬於你的,便不會被奪走。而你口中的庵主之位,是你自己捨棄的,或者說,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怪不得別人。」
「不可能!我是那老東西的大弟子,從小便受盡寵愛,她說過的,等她死後,會將玄妙庵的一切都交託給我。可是她食言了,僅僅是因為我一時之間犯下了過錯,她便想要逐我出師門,既然她如此不念及情分,我又為什麼要尊重她呢!」
看到柳芙蓉歇斯底里的模樣,凌瑀輕輕地點了點頭,看來,這一切果然都是柳芙蓉一手安排的,包括上任庵主的死。
「你的意思是說,上一任庵主的離世與你脫不了干係?」
聽到柳芙蓉的話,凌瑀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不錯,我在她的茶中放入了一種無色無味的劇毒,那種劇毒並不會立刻顯化,而是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化掉所有修為,然後五臟六腑逐漸潰爛,化為膿水!」柳芙蓉並未隱瞞。
見柳芙蓉臉上浮現出的復仇快感,凌瑀緩緩地搖了搖頭,他扭頭望向丁師姐等人,冷聲問道:「照這麼說,柳芙蓉所作的一切你們也一清二楚了?」
凌瑀知道,既然上一代庵主是中毒而死的,絕對不可能瞞過長老閣那些修者的眼睛,而這件事之所以成為了秘密,是因為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選擇了沉默,與柳芙蓉同流合污。
聽到凌瑀的質問,丁師姐和徐金花等人不敢和凌瑀對視,紛紛低下頭去,臉上火辣辣地疼。因為她們,是幫凶啊!
「長老閣?你們義正言辭的模樣真令人噁心啊!」凌瑀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言語來形容長老閣的修者,上任庵主可是她們的師妹和師伯啊!她們居然明知對方死於非命,卻無動於衷,甚至成為柳芙蓉的同謀,此等行徑,令人心寒。
「我原以為赤鬼和雷王侵擾我華夏河山,乃是窮凶極惡之人,卻沒想到,真正的惡魔竟然隱在為世人仰望的玄妙庵長老閣中!」柳芙蓉的話讓崑崙妖王不勝唏噓,胸中好似積鬱著一口惡氣。
「凌瑀,既然真相已經大白了,那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吧!如果你同意將玄妙庵的庵主之位交出來,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甚至,如果你想成為長老閣的人,我也可以做到。」
柳芙蓉掃了一眼凌瑀,循循善誘道。
「哈哈哈,柳芙蓉,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自己所珍視的玄妙庵庵主之位對於我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你錯了,我對庵主之位並不在乎,但是,我既然答應了燕前輩,就不會食言,更不會將玄妙庵交託到你這種人手上。」凌瑀拒絕道。
「嗯,你的回答在我的預料之中。其實我對你挺好奇的,一個華夏的天授傳承之人,不僅得到了雨涵那個丫頭的傾心,更是令我那師妹對你臨危重託,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如果,你能為我所用,恐怕正道四門遲早都會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啊!」柳芙蓉似乎十分欣賞凌瑀,旁若無人的議論道。
「唉,真可惜,你的目標是玄妙庵的庵主,而我的目的卻是守護玄妙庵不被歹人所得,所以,我們註定都是兩路人。」凌瑀搖了搖頭,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之間只能有一個人活著離開玄妙庵了?」見無法說服凌瑀,柳芙蓉的臉色幽幽轉冷。
「你說的沒錯,其實當你對燕前輩的墳冢出手的時候,你就已經註定是我的敵人了。」凌瑀針鋒相對,斷劍直指對方。
「妖王前輩,司空前輩,凌瑀既然被我那師妹唯以重託,應該算是玄妙庵的庵主了吧?」柳芙蓉將視線轉向妖王二人。
崑崙妖王和司空擎宇對視一眼,雖然他們已經猜到了柳芙蓉的心思,但是也只能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不錯,既然燕道友將玄妙庵令牌交給了小瑀,他自然就是玄妙庵庵主了。」
「嗯,很好,既然他是玄妙庵庵主,而我又是玄妙庵的長老,那麼我和他之間的恩怨就算是玄妙庵的內部之事了。所以,我們之間的爭鬥你們應該無權插手吧?」柳芙蓉輕語道。
「這……理論上的確如此。可是……」聽到柳芙蓉的話,崑崙妖王心中一動,似乎想要阻止柳芙蓉,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柳芙蓉打斷了。
「好,既然妖王前輩和司空前輩都已經承認這是我們玄妙庵的內部之事了,顯然二位修行界德高望重的泰斗是不會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的。那麼,凌瑀,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的戰爭了。」柳芙蓉根本不給崑崙妖王和司空擎宇反應的時間。
「正有此意!今天雖然是我接任玄妙庵的日子,但是相比於接任來說,我更希望能夠拔除你這顆毒瘤,還玄妙庵一片朗朗乾坤。」凌瑀戰意高昂,劍指柳芙蓉,冷聲說道。
「口出狂言!」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只見柳芙蓉低吼一聲,手中的拂塵宛若一條靈蛇的蛇信射向凌瑀。
拂塵所過之處,陣陣音爆之聲響起,仿佛虛空被炸裂了一般。原本三尺長的拂塵幻化為百丈神兵,卷向凌瑀的脖頸。
柳芙蓉的修為雖然不及崑崙妖王和司空擎宇,但是相比於在場的絕大多數修者來說,都是令人仰視的存在。仙人一怒,諸神退避。人們連忙閃開道路,唯恐受到波及。
而凌瑀則低吼一聲,不退反進,將手中的斷劍揮動,迎向拂塵。
凌瑀心中很清楚,既然決定動手,那便不能有絲毫的留手。而且,他本不是玄妙庵的弟子,所以不會有任何顧忌。
為了避免傷及無辜,凌瑀身隨劍動,施展聖龍渡身法,衝出了玄妙庵大殿,來到了大殿前方的曠野之中。
這處曠野在不久之前曾經被萬世佛陀的修者圍困,玄妙庵弟子浴血衝殺,想要擊退強敵。沒想到這才過了幾日,此地便成了玄妙庵的內鬥之所,滄桑變遷,令人唏噓啊!
凌瑀和柳芙蓉的打鬥看似是在圍繞玄妙庵的庵主之位展開,但是明眼人卻都知道,無論凌瑀還是柳芙蓉,心中都憋著一股勁兒呢!這是玄妙庵兩代人之間的千年積怨,終於在今天徹底爆發了。
凌瑀為了替燕素衣清理門戶,柳芙蓉想要竊取玄妙庵機緣,所以,他們都沒有退步的理由。但凡交手,便不死不休。
凌瑀施展《破魔九轉》,劍破蒼穹,氣勢如虹。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開天利劍,斬盡世間諸邪。
反觀柳芙蓉,同樣不甘示弱。身為仙人境的強者,柳芙蓉的修為極其強橫。當柳芙蓉動作之時,一陣陣淡粉色的清霧從拂塵中散出,逐漸將凌瑀包裹。
起初的時候,凌瑀並未在意。因為柳芙蓉本就是風情萬種的獨特女子,她喜好凡俗胭脂也在情理之中。可是,當二人交手了約有三十個回合之後,凌瑀逐漸感覺到了一絲異常。
明明凌瑀已經看清楚了柳芙蓉的動作,但是他的反應卻越發的遲鈍。甚至凌瑀利用皆字匙中的外縛印感知到了一道直逼靈魂的兇險,使得原本和柳芙蓉棋逢對手的他逐漸落了下風。
「是霧氣!」想到此處,凌瑀猛然驚醒。因為之前柳芙蓉曾經親口承認,她的師傅就是被她以毒藥殺害的。既然她善用毒物,那麼這粉色霧氣肯定也不是什麼尋常的胭脂水粉。
探明真相之後,凌瑀一邊暗中運轉《清心訣》強迫自己清醒,一邊施展龜息術,避免吸入更多的粉色霧氣。
有了《清心訣》的相助,凌瑀逐漸清醒了過來。他年幼時曾經得到過玄靈兒送給他的玄星丹,而玄星丹又是萬毒的克星。所以,即便粉色霧氣詭異非常,也無法傷及到凌瑀。
望著凌瑀這麼快便恢復了清明,柳芙蓉的臉色逐漸陰沉起來。她沒想到自己耗盡心力煉製的毒藥竟然無法傷到凌瑀,使自己的計劃轉瞬成空。
「凌瑀,我終究還是小瞧你了!不過這樣也好,有你這樣的晚輩作為對手,我贏得才有成就感!既然我無法親手了結燕素衣,那麼將她親手託付的後人擊殺,倒也是一件快事!」
柳芙蓉猛然揮出拂塵,擊退了凌瑀。她的眼中閃爍著玩味之色,淡淡地說道。
「柳芙蓉,你也別假裝強勢了。對於你這種人,我根本沒將你放在眼中。」凌瑀傲然一笑,不屑地說道。
看到凌瑀眼中的揶揄之色,柳芙蓉心中一突。看來,事情要比她想像的更加棘手。這個凌瑀絕非尋常的聖人,難怪燕素衣和南宮羽等人都對他青眼相待,委以重任。
柳芙蓉知道,自己必須要儘快解決面前這個華夏少年了,如果再拖下去,誰知道他還有什麼後手。關於凌瑀的傳聞,她聽過不少,所以她才對凌瑀百般蠱惑,想要將其收至麾下。
如今凌瑀所表現出來的狀態更讓柳芙蓉驚艷,但是她和凌瑀之間註定只能成為敵人,而對於敵人,她從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