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華夏氣運?在哪裡?」看到御世天心嘴角揚起的一抹喜色,凌瑀登時來了精神,他凝視著御世天心的雙眸,急聲問道。為了尋到華夏氣運,凌瑀和一眾華夏修者歷盡千辛萬苦,沒想到今日才有所發現。
「其實......我並沒有見過華夏氣運,可是我看那件東西閃爍著無窮的威壓,似乎要將人淨化,甚至我在天外天中都從未感受過那樣磅礴的偉力。所以,我猜測它應該就是華夏氣運。」御世天心似乎不敢肯定。
聽到御世天心模稜兩可的話,凌瑀這個急啊!不過他並未責怪對方。御世天心說的沒錯,別說是他,就算自己,或者華夏、乃至星海的修者,恐怕見過華夏氣運的人也絕不超過五指之數。但現在既然御世天心已經為自己提供了一絲線索,無論如何,凌瑀也要查探一番,寧錯殺,不放過。想到此處,凌瑀沉下心來,繼續問道:「天心兄,既然你說看到了華夏氣運,不知道它現在身在何處?你是否看到有其他人也在那裡?」
「這個嘛......」聽到凌瑀的詢問,御世天心眯起雙眼,仔細回想,良久,才緩緩說道:「藏匿華夏氣運之處就在小溪的上游,位於一座類似祭壇的古台之上。在祭壇的四周,布下了八十一根石柱,那些石柱上都鐫刻著繁複的符文,好像古老而強大的守護陣紋一般。我曾經嘗試過想要接近祭壇,但是卻被那些石柱阻隔在外,憑我的修為,無法潛入其中。不過......不過我仔細觀察過,那些石柱似乎有被移動過的痕跡。」
「有人搬動過石柱?」御世天心的所見對凌瑀來說絕不是一個好消息。御世天心身為仙人境強者,如果連他都沒有實力破入石柱中的話,那麼搬動石柱的人修為一定遠超御世天心,這讓凌瑀不自覺地想起赤鬼。
看到凌瑀眼中的凝重之色,御世天心繼續說道:「那些石柱下面的泥土是新鮮的,很顯然最近才被移動過。所以我猜測一定有人先於我找到了祭壇,但至於在我之前抵達祭壇的修者是什麼人,我就不知道了。」
凌瑀深吸了一口氣,對御世天心點了點頭,正色說道:「天心兄,恐怕這次還要勞煩你給我帶路。華夏氣運關係甚大,如果在你之前抵達祭壇,尋到華夏氣運的人是赤鬼的話,恐怕我最擔心的事情要發生了!」
「凌兄說得這是哪裡話,我這次橫渡星海,來到華夏祖星的目的就是為了相助第一道界,不僅是因為我對華夏仰慕已久,更是因為九州先知的遺旨。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帶你過去!」御世天心對凌瑀正色說道。
二人並未耽擱,直接駕馭著若木葉沿著小溪的上游飛去。月影倒影在溪水中,與若木葉的綠色神芒交相輝映,無數野獸悄然抬頭望向若木葉上的二人,面露疑惑,仰望神跡。天門中很久沒有出現人族的身影了,更何況還是掌握著如此神物的兩名修行者。對凌瑀而言,天門中的世界是一座遠離喧囂的世外桃源,這裡沒有紛爭,沒有修行者,沒有修為強大的凶獸。這裡鍾靈毓秀,靈氣充沛,若老去之時,可以尋覓到這樣一座造化之地了卻餘生,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只是,理想中的老去之時又是什麼時候呢?如今華夏狼煙四起,紛爭不斷,唐槿萱屍骨不知所蹤,武道紀元也還沒有過去。可能,凌瑀的夙願不過是理想中的不可求之望。
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二人已經前行了近三十里。而當凌瑀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也終於抵達了御世天心所說的祭壇處。凌瑀駕馭著若木葉緩緩下落,最後將若木葉收入界靈指環,與御世天心並肩望向祭壇。
這座祭壇高約九丈,共有九層,每一層都呈八角形,在祭壇每一層的邊緣,都刻有二十四爻。只不過,凌瑀並非卜雲竹,對占卜問卦之事也並不了解,所以不知道這祭壇下的卦象是什麼意思。遠遠望去,祭壇是由九層一丈高的玉石壘築起來的。而且,這座祭壇自下而上,每一層所用的玉石都會大於上方的玉石,最底層的八卦形玉石直徑約有六丈,而到了最頂層,玉石的直徑便只有一丈大小了。祭壇的每一層玉石之間嚴絲合縫,渾然天成,就像天生便是這種形狀一般。而當凌瑀的視線順著祭壇的底層逐次掃向祭壇頂部的時候,終於發現了御世天心所說的華夏氣運。甚至在凌瑀第一眼看到那件東西時,也十分篤定,它就是華夏氣運!
那件東西約有成年人的頭顱大小,呈圓形,並且散發著九色神芒。在圓球外,九色光芒仿佛化作了如迷霧,又如火焰般的形狀,隨著圓球的輕顫而擺動。而在那層由光暈幻化的焰火之外,還有三條由大道符文匯聚而成的圓環呈不同角度環繞著圓球緩緩轉動。那三條符文宛若縈繞在圓球外的星辰一般,閃爍著金色神芒,盪盡輪迴。最為神異的是,那顆圓球下面並沒有任何的支撐物,也就是說,它一直都漂浮在祭壇之上。
凌瑀雙目凝神,緊緊地盯著圓球,起初的時候,因為光焰的包裹,凌瑀並不能看清圓球上的紋路,可是當凌瑀利用神識之力再次凝視的時候,卻發現在光焰的包裹之中,圓球表面刻畫著許多紋路。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凌瑀赫然發現原本只有成年人頭顱大小的圓球竟然逐漸變大,而且正在緩慢地朝著自己拉近。三百丈、二百丈、一百丈......最後,圓球竟然幻化成了一顆蔚藍色的星辰,浮現在凌瑀的面前。這顆星辰就像是一顆縮小版的華夏祖星,上面的蒼山河流清晰可見。崑崙、泰山、酆都城,華夏的名山大川依稀浮現,甚至連北域的長白山,中州的帝都城也出現在圓球之上。只不過,園球外似乎包裹著一層金色神芒,灼人雙目。
就在這時,凌瑀瞳孔收縮,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他的目光凝聚在崑崙山脈之下,發現那裡有一條金黃色的龍頭,他順著龍頭的方向望去,看到龍身一直隨著崑崙祖脈一路蜿蜒,直至將整顆圓球都盡數包裹。
「看來!這顆圓球果然就是華夏氣運!」凌瑀望著面前碩大的星辰,驚嘆無比,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咬牙嘆道。這顆圓球沐浴在神光之中,而那些神光中散發的祥和之氣正是華夏氣運所在,這一點,不容有假。
「凌兄,凌兄?」就在凌瑀凝望圓球之際,突然被一旁的御世天心喚醒。當凌瑀的視線從圓球上收回之後,發現剛才的一切竟然都是幻覺,圓球依舊只有頭顱般大小,遠遠地漂浮在祭壇上,好像從未動過似的。
「天心兄,難道,你沒有發現什麼嗎?」當凌瑀扭頭看到御世天心一臉疑惑的神情時,瞬間明白了什麼,他望向御世天心,輕聲問道。他和御世天心同時看到華夏氣運,自己能夠產生幻覺,對方也應該如此啊?
「看到什麼?你說那顆圓球嗎?我之前對你提起過呀,我所猜測的華夏氣運就是那顆圓球。只是,這顆圓球距離我們太遠了,而在祭壇四周又有石柱相阻,我們無法靠近祭壇。剛才我想利用神識感知一下圓球,或者看清圓球中到底有什麼,可是每一次都被圓球外的光焰灼傷雙眼,最後只能無奈收手了。」御世天心並不明白凌瑀話中的意思,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凌瑀如實說道。看樣子,他似乎並沒有產生如凌瑀的幻象。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顆圓球應該就是華夏氣運無疑了。可是這附近有石柱相阻,恐怕我們想要接近它也絕非易事啊!」聽到御世天心的話,凌瑀瞬間便猜到,對方並未如自己一樣看清圓球上的景象。
望著御世天心清澈的雙眸,凌瑀肯定,對方沒有說謊。這樣看來,漂浮與祭壇上的圓球果然就是華夏氣運。而御世天心之所以沒有產生幻覺,很有可能是因為他並非華夏修者,體內沒有炎黃血脈,所以才無感。
「凌兄弟,你看,這裡是什麼!」就在凌瑀暗自思存之際,御世天心突然對凌瑀驚聲說道。此時的御世天心正伏在巨大的石柱旁,凝望著石柱上的斑點,眼中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看樣子,他好像發現了什麼。
於是,凌瑀收起了心中的雜念,隨著御世天心望向石柱。雖然此時並非青天白日,但是月色皎潔,清涼如水,依舊可以讓凌瑀藉助月光看清石柱上的景象。當凌瑀同御世天心一樣,低頭俯視石柱的時候,發現了在石柱上沾染的一些暗紅色斑點。那些斑點並不規則,所以應該不是有人刻意留下的印記,倒像是什麼人無意中灑落在石柱上的液體乾涸所致。那些斑點接連沾染了附近的三根石柱,每一根石柱上的斑點都不均勻。
望著石柱上古怪的暗紅色斑點,凌瑀逐漸靠近石柱,試探著摸向那些印記。當凌瑀的手指觸碰到斑點的時候,感覺手指有些發黏。他收回手指,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當嗅到手指上傳來的淡淡腥氣時,凌瑀面色一滯,因為他終於知道了那些暗紅色斑點是什麼,竟然是生靈的鮮血!而且,那些鮮血中蘊含尚未散去的靈氣。也就是說,這些鮮血是人類修者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