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被剝奪的神秘時光

  當凌瑀走入那座八卦形狀的傳送陣時,仿佛踏上了一艘航行於時空之旅中的神舟,在凌瑀的身邊,無數流光閃動,它們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即便凌瑀身為虛無境強者,同樣無法捕捉它們的軌跡。開始的時候,凌瑀身側被混沌霧氣籠罩,雖有星辰光芒,但也無比微弱。而隨著凌瑀的前行,在他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頂天立地的身影。那人上觸青天,下踏厚土,手中握著一柄如有他身軀一半大小的巨型斧頭。斧頭上閃爍著洪荒之氣,仿佛被天地孕育成的神斧一般。當那道身影顯化在凌瑀面前的時候,雙臂較力,沉聲低吼。隨著他的吼聲,那把巨斧將混沌世界刨開,清氣上升,濁氣下降,混沌霧氣在巨斧的神威之下分為兩半,天地初成。

  裹挾在混沌霧氣中的陰陽二氣隨著天地初開而混雜在虛空之中,此時的天地雖然依舊是迷濛一片,但卻可以模糊的看到自巨斧開闢過的地方出現了一道很大的裂縫。那道裂縫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變大,混沌之氣或升騰,或下降,最終天地恢復了清明。而之前升入九霄的混沌之氣化為雲朵,化為蒼天,化為億萬塵埃,遊蕩在凌瑀的頭頂。而凌瑀腳下同樣出現了無盡塵埃沙粒,它們不斷凝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星辰。

  這一刻,凌瑀終於猜到了那道身影究竟是何方神聖,原來他竟然是華夏始祖,盤古神尊。當盤古神尊開闢天地之後,雙手擎住皇天,雙腳踏住厚土,宛若一位亘古長存的神像,任歲月流逝,卻不曾彎曲過脊樑。

  因為有了盤古神尊的支撐,天沒有再塌陷,大地也沒有再上升。其實在星海之中,根本不存在皇天后土。而盤古神尊撐起的,乃是混沌被開闢之後的乾坤大道,乾為天,所以盤古神尊擎住皇天。坤為地,所以盤古神尊腳踩大地。而神尊雙腳的站立之地,是一顆蔚藍色的巨大星辰。凌瑀知道,那顆星辰為華夏祖星。時光洪流在凌瑀身邊流淌、翻滾,凌瑀仿佛一位置身事外的神念,凝視著天地的變化。那些塵埃和沙粒緩緩凝聚,化為星辰,化為蒼山,化為大地,化為了一顆顆耀眼的辰星。起初的時候,混沌年間僅有不到萬顆星辰,但是當盤古神尊開闢天地之後,無數星辰如同雨後春筍般凝聚,好似短短一瞬,便化為了漫天星海。

  星辰流轉,凌瑀默默凝視著天地的變化,一天、兩天、三天......歲月如同永不疲倦的水流,將光陰沖刷,轉眼間,凌瑀已經在漫長的時光中度過了一萬八千載。而在這一萬八千年中,盤古神尊從一位年輕俊朗的翩翩公子變為了丰神如玉的中年人,又從玉樹臨風的中年人變成了精神矍鑠的老者。最後,盤古神尊的鬍鬚和長發已然垂到了胸前和背後。他的一呼一吸化為了春風雲霧,他的雙眼開始渾濁,最後緩緩倒了下去。

  當盤古神尊倒下的時候,他的身體回到了華夏祖星,他的四肢和身軀化成了五座神山,定住了大地。左眼化為了烈日,右眼化為了皓月。頭髮和眉毛化為了漫天星斗,環繞在華夏附近。而那些由盤古神尊的頭髮和眉毛化成的繁星,竟然是神隱一族的祖星。其中有萬世佛陀,搖光古星,瓊花殿,蠻荒土,神龍一族和軒轅道。他的聲音化為神雷,血液化為江河,汗毛化為樹木花草。自此,天地已成,混沌年代徹底終結了。

  當盤古神尊魂落華夏之後,星海的星辰中出現了一些生靈,他們中有人族,又妖族,也有凌瑀從未見過的神異種族。他們修出靈智之後,破蒼穹,遊星海,萬族鼎力,洪荒年代開啟。再然後,便出現了許多僅僅於傳說中存在的古老神靈,那是太古時期。時代更迭,強者交替,遠古時期也隨時光洪流而至。凌瑀的身邊星光流轉,最終來到了上古時期,這個時候,軒轅聖帝、伏羲大帝和蚩尤魔尊等強者開始崛起在星海中。

  而當軒轅聖帝等蓋世強者離開星海之時,凌瑀突然發現天地間黯淡了下去。沒有了星光,沒有了日月,仿佛天地間陷入了至暗時刻。而當凌瑀的身側再次亮起光芒的時候,便已經來到了凌瑀的時代。可是,之前的至暗時刻又是怎麼回事呢?作為星海中的旁觀者,凌瑀發現好像有一道十分強橫的力量規避了天機,將那段歲月掩蓋,即便凌瑀身為旁觀者,可是他依舊無法看清那段被掩蓋的歲月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那段時光是被人刻意遮擋了。凌瑀雖然在星海中橫渡,但是卻並未失去思考的能力,直覺告訴他,在上古之後,星海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恐怖大事,以至於連天道都要將那段時光抽離。可是,那到底是什麼事呢?

  百思不解之下的凌瑀緩緩扭頭,發現在他身後依舊是那道八卦形的傳送陣,而他自洪荒年代於時光洪流中穿梭而來,竟然不是他在游渡,而是時光在不停更迭。此時,那道八卦形的傳送陣開始淡化,凌瑀知道,時間終於來到了自己生存的年代。在八卦形的傳送陣即將消失之際,凌瑀的頭頂突然出現了一片混沌劫雲。而在劫雲下,是兩道虛幻的身影。那兩道身影,正是凌瑀身上兩件至寶的器靈,界和天靈珠。原來,凌瑀在渡混沌劫流溯到混沌年代的時候,界和天靈珠並沒有被時光洪流帶入混沌,而是被強行留在了今世中。看到界和天靈珠的身影時,凌瑀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意。他收起心中對那段缺失歲月的疑惑,向前方奔去。

  「小子,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兩個老傢伙見你突然消失在了混沌劫雲下,還以為你被混沌劫打成了飛灰呢!如果不是界堅信你沒有離去,我們早就回到華夏了。」見凌瑀的身影突然顯化在蒼穹上,天靈珠笑道。

  「你看,我就說吧,小瑀福大命大,區區一道混沌神罰還不至於將他霹成劫灰。再說了,如果小瑀真的隕落在混沌劫中,劫雲早就離開了。而混沌劫雲至今還在蒼穹之上,顯然凌瑀並未橫遭不測。」界解釋道。

  「界前輩,天靈珠,讓你們擔心了,剛才我不過是利用閒暇時間去了一趟混沌年代,期間發生了太多事,所以耽誤了很多時間。」看到界和天靈珠眼中的擔憂之色,凌瑀連忙對著二人微微抱拳,感激地解釋道。

  「你去了一趟混沌年代?這怎麼可能!就算以我們兩個的修為,都無法穿梭萬古,你一個虛無境的小傢伙怎麼可能穿越時光禁制呢!」聽到凌瑀的話,天靈珠搖了搖頭,輕笑道。他根本不信凌瑀能夠穿梭時間。

  對於天靈珠的質疑,凌瑀搖頭輕笑,並未反駁。其實剛才發生的事情讓他自己都感覺有些匪夷所思,別說天靈珠不相信,就是凌瑀自己回想起來,也像是做了一場冗長的夢一般。那段經歷似真似假,如夢如幻。

  「現在,我已經渡過了混沌劫,咱們也該回到華夏祖星了。對了,界前輩,剛才從我離開這片星海到再次出現,一共過去了多久啊?」凌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中那夢幻般的感受,對界輕聲詢問道。

  「過去了整整九日,不過......在你回到星海中的前一刻鐘里,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當凌瑀歸來之後,界和天靈珠便回到了凌瑀的識海之中。他們身為器靈,不可能離開本體太長時間,否則必有禍端。

  「嗯?」聽到界的話,凌瑀眉頭微皺,似乎猜到了什麼。按照界的說法,在他重新回到這片時空的前一刻里,不正是他在時光長河中經歷歲月被剝奪,陷入至暗時刻的那一段時間嗎?難道說,這裡面真有蹊蹺?

  看到凌瑀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界點了點頭,於識海中對凌瑀解釋道:「就在剛剛,星海中的那片混沌劫雲消失了差不多有一刻鐘的時間,而在那一刻鐘的時間裡,我們甚至感覺不到任何混沌之氣,十分詭異。」

  界的話讓凌瑀心中一動,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果然,自己橫渡時間長河的時候發生了意外。而那段意外並不取決於他,而是被神秘力量刻意剝奪的時光。想到此處,凌瑀對界和天靈珠繼續問道:「您二位都是經歷過紅塵萬世的強者。無論是界前輩還是天靈珠,都是從混沌時代游渡至今的生靈。所以,我想問一下兩位前輩,在上古之後,也就是軒轅聖帝離開華夏之後,星海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否有一段歷史被神秘力量掩蓋,使得那段時光變為了缺失的歲月?」凌瑀知道,界當年曾經追隨過盤古神尊,而天靈珠更是混沌世界中的神物,如果那段時光真的被剝奪的話,身為器靈的他們應該會有所了解,甚至得知背後的真相。

  「上古之後?我想想......」看到凌瑀臉上的凝重神色,界和天靈珠也預感到了事情的不尋常。凌瑀性格桀驁,而且戲笑紅塵,很少露出如此嚴肅的神色。所以,當凌瑀面色嚴肅的詢問時,他們紛紛回想起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界率先開口。他對凌瑀進入識海中的那道神念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如果你沒有提起那段時光,或許我不會在意,可如今你向我們詢問這段時光時,我的確發現好像曾經有一段記憶是缺失的。我雖然身為界靈指環的器靈,可是我的思想和記憶與人族無異。而當我回想你所說的那段時光時,卻發現腦海中好像被人施下了什麼禁制似的,一片模糊。像是自從軒轅聖帝離開後,我丟失了一段記憶。」

  「不錯,經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類似的感覺。可是我們身為器靈,不受星海禁制的影響,到底是誰有如此恐怖的手段,將我們的記憶抹去呢?」聽到界的話,天靈珠的臉色也逐漸凝重起來,他搖了搖頭,說道。

  聽完界和天靈珠的解釋,凌瑀終於有了答案。看來,那段缺失的時光並不是他的錯覺,而是真實發生的。而界和天靈珠之所以沒有了那段記憶,並非有人對他們動手,而是有人直接自時光源頭阻隔了那段歲月。

  直覺告訴凌瑀,在那段缺失的歲月中,肯定埋藏著不為人知的恐怖秘密。連界和天靈珠這等至強神物的記憶都被抹去,顯然將那段歲月掩蓋的存在極不尋常。可是除了天道,究竟還有誰能有如此恐怖的手段呢?

  良久,凌瑀長嘆一聲。他搖了搖頭,不再糾結於那段被剝奪的時光,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他無法理解的真相。以他此時的修為,別說探尋那些深埋時光塵埃下的秘密,就連窺探的資格都沒有,天道之下皆螻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