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我不贊同你的想法。不管怎麼說,那凌瑀也是華夏今世的天授傳承之人,氣運加深,如今他好不容易引來混沌劫,我們身為前輩,理應為其高興,而不是從中作梗!」就在這時,老者對面的一人說道。
「蒼鷺,你少在這裡充好人!當初那隻小孽畜目無尊卑,不將我們星海制衡者放在眼裡,甚至他還企圖得到通天壁中的天地道痕。要知道,通天壁乃是我們星海制衡者視為生命的珍寶,他如此不敬,就應該受到懲罰!以這小子桀驁的痞氣,如果成長下去,必定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所以,我肯請殿主下令,讓我去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聽到那名叫做蒼鷺的老者的話,元武目露凶光,針鋒相對地怒吼道。
「元武,你這是窮兵黷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當年你的祖上於星海為惡,後來被華夏的大帝鎮壓,所以你便懷恨在心,對華夏祖星一直懷有敵意。如今華夏的天授傳承之人引動混沌劫,我們都知道此子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你卻偏偏公報私仇,是非不分,唯恐天下不亂。你這麼做,哪裡有一代星海制衡者的前輩胸襟!」聽到元武的怒吼,蒼鷺也被勾起了火氣,他對元武怒目而視,毫不留情的怒斥道。
「蒼鷺,你別血口噴人。我只是覺得這小子狂妄自大,野性難馴,如果不能及時敲打,日後必會成為禍亂星海的毒瘤。我這麼做,有什麼錯!」聽到蒼鷺的怒斥,元武「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眸中噴涌著怒火。
「哼,我們雖然身為星海制衡者,但是我們卻並非這片天地的主宰。華夏身為曾經的萬星之祖,那裡有它自己的規則。我們以星海制衡者的身份強行插手,已經破壞了華夏的規矩,難道你想一錯再錯嗎?況且通天壁本就是當年女媧大帝補天所留,而女媧大帝又是華夏帝者,所以通天壁也屬於華夏之物,我們只是代為保管。凌瑀是華夏修者,對通天壁做什麼都不在我們的管束之內。」見元武已經惱羞成怒,理屈詞窮,蒼鷺也站起身來,冷哼道。
「蒼鷺,你這是有意偏袒!」
「元武,你強詞奪理!」
「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相助華夏那隻螻蟻了嗎?如果你真要那麼做,我們便是敵人!」
「元武,你卑鄙狡詐,我們從來也不是朋友,你若想戰,我便奉陪!」
「夠了!為了區區一個華夏的小聖人,身為星海制衡者的你們卻吵得面紅耳赤,丟不丟人!」正當元武和蒼鷺吵得不可開交,幾欲交手之際,位於上座的那位星海制衡者的殿主猛地一跺茶盞,對二人冷哼道。
當那位殿主開口之時,一道仿佛能夠將眾人碾壓的恐怖威壓從其身上散出,讓元武和蒼鷺瞬間冷靜了下來。他們知道,這位殿主才是星海制衡者中的狠角色,如果真的惹惱了他,恐怕他們二人不會有好果子吃。
「殿主,那凌瑀既然能夠引動混沌劫,顯然有大帝之資,如果我們藉此機會拉攏他的話......」看到殿主開口,蒼鷺只好狠狠地瞪了一眼元武。而後,他神色恭敬地對殿主抱拳說道。只不過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這位殿主揮手打斷了。
蒼鷺和元武等人都是星海制衡者中的一員,而且,星海制衡者在世人眼中極為神秘,在星海修者看來,星海制衡者只有寥寥三五人而已,而真實的情況是,星海制衡者竟然足有十餘人之眾。除了端坐在大殿中的七名強者之外,還有九名老者雖然沒有資格登上大殿,但也屬於星海制衡者的人。而之前攜帶通天壁第一次降臨華夏的鐘老和池老,就在那九人之列。在蒼鷺看來,殿主功參造化,既然他開口,應該會相助凌瑀。
殿主打斷了蒼鷺的話後,緩緩站起身來,望向遠方。他的視線好像能夠穿越無盡星河,窺探到華夏祖星上空的凌瑀和那九道身影。殿主的眼中流轉著道道光輝,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凝重之色令蒼鷺不敢打擾。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被尊為殿主的老者終於收回了目光,他扭頭望向蒼鷺和元武二人,最後將視線定格在元武身上,淡淡地說道:「既然此子如此不識好歹,那你去教訓他一下也好,畢竟我們星海制衡者的威嚴不容被一個華夏的小小聖人挑釁。不過,你做事要有分寸,不管怎麼說,能夠將混沌劫引動的修者,的確有些天賦。」殿主說完,緩緩地坐回了正位,看他的神色,似乎將凌瑀當做了一個稍稍有些天賦的修者。
聽到殿主的話,蒼鷺眉頭微皺,他沒想到身為星海制衡者的殿主竟然會如此心胸狹隘,明明已經執掌星海,卻偏偏與一個華夏聖人過不去,的確有失身份。但是身為星海制衡者,蒼鷺又不敢拂逆殿主的話。所以,蒼鷺沉思良久之後,才試探著對殿主說道:「殿主大人,那凌瑀不過是一名華夏聖人,而元武卻是星海前輩,如果讓他前往星海教訓凌瑀的話,會不會有些以大欺小啊?這麼做,難道不會引得他人的口舌嗎?」
「元武不是小孩子,該怎麼我相信他心中有數。你們去吧,這件事我心意已決,無需多言了。」聽到蒼鷺的話,殿主眉毛輕挑,他抬頭掃了一眼蒼鷺,眼中划過深意。最後,他輕輕一甩袖袍,朝大殿後方走去。
望著殿主離去的背影,蒼鷺心中升起一縷擔憂。他和凌瑀並無瓜葛,與華夏也沒有任何關係。但是身為星海制衡者,蒼鷺很清楚自己該做的事。既然凌瑀有成帝之資,身為星海制衡者理應傾力相助,而非扼殺天才。但是看殿主的舉動,顯然已經鐵了心維護那所謂的星海制衡者的尊嚴,甚至為了那份虛無縹緲的面子而對一名潛力驚人的晚輩動手。所以,在得知殿主的意圖後,蒼鷺無奈地搖了搖頭,第一次對這個腐朽的星海制衡者的組織產生了厭倦之心。
而此時的凌瑀正於星海中和九道身影遙遙相對,自從位於正東方的那道身影話音落下之後,他便退回了原本的位置,冷眼旁觀。而在聽到他的言語後,那名被稱為天爭的身影向前邁出一步,緩步朝著凌瑀逼近。
當天爭走向凌瑀的時候,雖然身形漂浮在九霄之上的星海中,腳下無根,但是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堅實的土地上一樣。隨著他沉重的步伐,好像有一柄巨錘敲擊在凌瑀的心海中似的,竟然產生了天地共鳴。
而當天爭距離凌瑀僅剩三丈的時候,凌瑀的臉色已經無比蒼白,之前天爭走向自己的時候,無形道韻將他緊緊束縛,天爭腳下的天劫之勢已經將凌瑀的五臟六腑震出了道道裂痕。天罰未降,凌瑀便已受了內傷。
「咔嚓!」隨著一道厲閃划過天宇,自雷劫雲中散出一道道混沌之氣,而在混沌之氣中,一縷灰色閃電倏然而下,霹向凌瑀的頭顱。那道閃電的直徑足有一丈大小,電芒宛若無數條靈蛇吞吐著蛇信,威勢驚人。
而當這道天罰雷電降落之際,那道名為天爭的身影竟然直接抓住了閃電的末端,百丈厲電仿佛是他手中的長鞭一般,朝著凌瑀的頭顱甩去。反觀凌瑀,卻在雷電即將擊中自己的時候散去了所有的功法,不做一絲抵抗,而是以血肉之軀迎向雷電。雖然凌瑀深知混沌劫中的天罰雷電道韻無窮,但是在雷電霹向自己的時候,凌瑀卻感受到了這道雷電中的威勢。這道雷電雖如巨蟒靈蛇般裹挾著神威,但是卻與凌瑀之前渡過的震道神雷不相上下。凌瑀之前每一次渡劫都以神雷貫體,以天罰之力淬鍊己身。而且,後來有了天靈珠的教導,使得凌瑀的筋骨更加強橫。所以,在感知到雷電的威力時,凌瑀覺得自己可以與往常一樣,以肉身相迎。
望著凌瑀的動作,混沌劫雲下的九道身影皆微微一愣,他們沒想到凌瑀竟然如此大膽,在面對如此兇悍的雷劫時竟然毫不設防。天爭的眼底閃過一縷深意,不過手中的雷電卻並未留情,直接打在凌瑀的頭顱上。
「啊!」
當雷電觸及到凌瑀的百會穴時,凌瑀感覺好像有數萬隻螞蟻在啃食自己的腦髓一般,那道雷電直接通過頭頂的穴位鑽進了凌瑀的體內,讓他痛不欲生。但是凌瑀卻並沒有抵抗,反而任由雷電入體,咬牙硬抗。
電芒鑽進凌瑀的頭顱,將凌瑀頭顱上的血管映得無比分明。甚至在凌瑀的雙眸中,都有縷縷電芒閃爍,宛如被雷電貫穿一樣。電芒鑽進凌瑀的身體之後,順著凌瑀的經脈遊走於五臟六腑之間,之前被天爭踏出裂痕的五臟六腑再次破開傷口,鮮血自傷口中流出五臟,飛散在凌瑀的體內。當天罰雷電一路向下,直抵凌瑀的丹田時,已經沉寂的丹田再次翻湧,受到雷電攪動的丹田仿佛要爆開一樣,衝擊著丹田的邊界,震得凌瑀氣血翻滾,渾身劇痛。不過,凌瑀卻並沒有放棄掙扎,他緊咬牙關,試圖以體內的靈力消磨雷電之力,將其化為自己的力量。天罰雷電乃是天道意志所化,凌瑀此舉簡直是一個瘋子,為得到至純之力不惜以命試法。
以人力企圖駕馭天道意志,的確讓混沌劫雲下的九道身影深感意外。而讓他們驚訝的是,在第一道雷電絞殺凌瑀的一刻鐘後,凌瑀竟然真的將一縷混沌雷電化為了自身的養料。也許是凌瑀的韌性太過強大,那縷混沌雷電逐漸不敵凌瑀體內靈力的消磨,最後混沌之力融於凌瑀的血脈之中。有了第一縷雷電的屈服,那道足以毀滅萬物的雷電竟然也開始收斂了暴躁的意志,它們遊走於凌瑀的血脈之間,變得越發的平和、安靜。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凌瑀已經消化了大半的混沌之力。有了混沌之力的加持,凌瑀感覺身上的每一絲靈氣都得到了天地道痕的溫養,五臟六腑中的那些傷口竟然在混沌之力的加持下急速癒合,激盪出雷鳴聲。
就在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轉化的時候,天爭突然揚起手臂,指向混沌劫雲。隨著他的動作,第二道雷電被他自劫雲中引下,霹中凌瑀的身體。這一次的雷電要比第一次更加洶湧,灰色厲電摧枯拉朽,光耀星海。
而當第二道厲電打入凌瑀體內的時候,凌瑀心中一動,眉宇間升起一縷喜色。他發現第二道厲電與第一道雷電同宗同源,雖然氣勢要比第一縷雷電更加強大,但是雷電中的混沌之力卻和被他煉化的神力相近。
其實就連劫雲下的九道身影也沒有想到,凌瑀竟然可以這麼快領悟到天爭引來的那道雷電的真諦。當第二道雷電破入凌瑀體內的時候,很快便被凌瑀煉化的混沌之力中和,最後融為了凌瑀靈力的一部分。當凌瑀融合了第二道雷電之時,他的筋骨越發強橫,小麥色的皮膚透出微微紫色光芒,將一層淡淡的污穢自毛孔排出了體外。原來,凌瑀已經掌握了天爭掌中混沌之力的精髓,駕馭混沌之力,淬鍊血肉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