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御神兵，破法旨

  此時立於水澤神城的妖族大能們完全相信，凌瑀的確處在問心境巔峰，修為並沒有絲毫的增進，但是他此刻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和散發出的威勢卻完全不像一個問心境修者。那兩道金色瞳孔中散發出來的威勢極其迫人，仿佛是一方金色的深淵，而在深淵中，蘊含著足以將至尊，甚至仙人湮滅的無窮幻力。就連水澤神城的絕頂強者黃龍在看到凌瑀的雙眸時，也是心中一顫。她不知道在凌瑀身上發生了什麼，究竟是怎樣的奇遇讓他在頃刻之間仿佛變了個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凌瑀和之前相比，戰意高昂，似乎有一道堅定的信念在支撐著他，讓他敢於面對宛若天神般的赤鬼和其頒下的法旨。不過，黃龍疑惑的是，凌瑀的依仗是什麼呢？

  當天靈珠將混沌元靈的神力借給凌瑀之後，凌瑀眼中的金色神芒仿佛化成了兩道可以洞悉萬物的銅鏡，他僅僅朝著法旨掃了一眼，便看清了法旨中的威壓來源於何處。原來，真正壓迫華夏修者和百姓的威壓並非如金箔般的法旨本身，而是上面書寫的那個「敕」字。這個字應該是赤鬼親筆所為，當其書寫「敕」字的時候，將萬古仙尊之力運於筆尖，又以萬鬼道中的陰邪之力為墨，所以才造就了這一張足以震懾億萬生靈的法旨。天靈珠借給自己的力量源於混沌時代，彼時是星海從虛無到繁榮的初始之期，萬道強者如雨後春筍般崛起，諸多創世神明統御萬疆，開天地，悟大道。可以說，天靈珠的力量是星海的原始之力，足以抗衡法旨。

  「小子，我現在已經將元靈之力借給你了，至於你能否破開法旨，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就看你自己的手段了。不過我還是要多一句嘴，如果你決定劈開法旨，就說明你已經做好了和赤鬼、雷王兩位萬古仙尊正面交鋒的準備。屆時，他們會將所有的怨力都施加在你的身上。其實在我看來，赤鬼和雷王並不可怕，而我真正擔心的，是你與他們相對之時，會驚動真正的至強者，到那時，你的前路必將兇險重重。」天靈珠立於凌瑀的識海之中，之前他利用玄功將混沌元靈的神力借給了凌瑀，而後便又重新凝聚身軀，化為了六七歲孩童的模樣。他靜靜地望著凌瑀眼中的金色神芒，猶豫良久，再次提醒道。對於那些至強者，他不敢輕視。

  「放心吧，這些結果我早已有了預料，也知道自己將會面對什麼。可是如今崑崙妖王、雷震洪和朱雀三人都不是法旨的對手，我擔心這樣拖下去的話，會夜長夢多。」凌瑀搖了搖頭，眸中神芒射向天際，說道。

  凌瑀說完，揚起手中的斷劍，同時施展聖龍渡身法。只見凌瑀的體表幻化出一層金色龍鱗護甲，腳下升起一團七彩祥雲，凌瑀駕雲而起，如一道閃電般朝著天際的金色法旨衝去。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甚至連黃龍都沒有來得及阻止。人們都沒有想到，凌瑀竟然敢以聖人之姿挑戰萬古仙尊的法旨。雖然凌瑀是天授傳承之人，雖然他身負無盡奇遇，雖然他福澤加身，但是若與金色法旨和赤鬼、雷王相比，凌瑀還是太弱了。

  「凌兄弟！」望著凌瑀沖向法旨，一旁的諸懷想要伸手攔住對方，卻發現自己探出手臂之時，連凌瑀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在水澤神城所有的妖族中，諸懷和凌瑀相識最早，關係也最好，他自然擔心凌瑀的安危。

  「放心吧，凌小子既然敢和法旨叫板，顯然有所依仗，你又不是不了解他，這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一路走來，他創造了太多的奇蹟，相信這一次他也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伏亂手捋鬍鬚，對諸懷安慰道。

  「可是，凌兄弟畢竟只有問心境的修為，而那法旨卻是赤鬼頒下的。赤鬼已是早負盛名的萬古仙尊，而他布下的法旨更是連崑崙妖王、御獸王庭之主和朱雀前輩三人聯手都無法奈何的存在，他，真的能行嗎？」

  看到諸懷眼中的擔憂之色，黃龍眯起雙眼，目光深邃地打量著凌瑀的背影。良久，黃龍才緩緩地點了點頭，對諸懷說道：「讓他去吧，守護華夏是凌小子心中的執念，這也是他的宿命，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去面對。而且，我看凌小子身上似乎蕩漾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古老氣韻，或許這才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所在。正如伏亂所說，凌小子絕非常人，既然他敢公然和法旨對抗，顯然有自己的辦法。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聽到黃龍的話，諸懷才稍稍安心了許多。之前他就站在凌瑀的身邊，自然是所有人中第一個發現凌瑀異常的人。雖然凌瑀依舊處在問心境，但他更願意相信黃龍的話，相信凌瑀一定已經想到了破解法旨的辦法。

  凌瑀的速度太快了，當其沖入九霄之際，聖龍護甲隨意念而出，將凌瑀包裹。他足下生風，前一瞬間還在水澤神城的上空，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天穹之上。此等急速，恐怕比之南宮羽也不遑多讓。而凌瑀的身影同樣吸引了許多修者的目光，這些人中，有華夏勢力，也有赤鬼麾下的強者。他們不明白凌瑀一個聖人境的修者怎麼敢與仙尊叫板，即便凌瑀身為天授傳承之人，但也太過膽大妄為了吧？這小子難道就真的不怕死嗎？

  「凌瑀，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啊？雖然你還是聖人境強者，但是你的膽魄卻遠遠超過了修行的速度。雖然有些莽撞，但依舊那麼迷人！」就在這時，立於水澤神城大殿前的欒姬望著凌瑀的背影，輕聲嘆息道。

  「唉，你犯花痴就不能分個場合嗎？這小子雖然有些本領，但你要知道，他所面對的可是萬古仙尊赤鬼啊！而那道法旨凝結了赤鬼的仙尊之力，你覺得凌瑀這麼做真的是勇敢嗎？」渡九仙搖了搖頭，隨之說道。

  「我相信他！雖然他的修為不及你我，但他向來都是神話的另一種詮釋。他是奇蹟的化身，在他身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欒姬微微一笑，絲毫不為凌瑀擔心，反而對凌瑀充滿了希望。欒姬和凌瑀接觸過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樣，她不像唐槿萱那般精怪，也不似端木雨涵那般恬淡，更加沒有夜晴雪身上的那股刁蠻。她敢愛敢恨，即便她和凌瑀曾經以敵對的關係相識，但依舊改變不了她的痴情，那種真性情令人著迷。

  「阿彌陀佛，安姑娘，如果你塵緣未了的話，不如陪伴凌瑀走過紅塵後，再繼承西漠守護者之位吧！我雖不懂男女情愛，但也知道有些人一個轉身，可能就是一輩子了。」西漠，金空神寺，梵天君主輕聲勸道。

  「梵天前輩，您不用勸我了。凌公子是人中龍鳳，自然有更加遼闊的天空。而我是身負妙法佛心的傳世聖者，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遁入空門是我的路，也是我的宿命。所以，這一生，我和凌公子註定有緣無分，如果真的有來世的話，那就讓我們下一世重逢吧。」聽到梵天君主的話，安洛煙雙掌合十，在她看到踱入天際的凌瑀時，眼中划過濃濃眷戀，不過很快便被一片黯然取代。佛門講求因果輪迴，她知道很多事情上天早有定數，她曾經以玩笑的口氣說出了心中的愛意，也的確和凌瑀曾經有過一夜的歡愉。但是天亮了，夢醒了，他們還是會朝著自己既定的命運走下去，她鍾情於凌瑀，但卻敵不過世事的雲譎波詭，造化無常。

  看到安洛煙眼中的黯淡神色，梵天君主長嘆一聲，心中苦澀。他曾經答應過衍悲，要成為安洛煙的衛道者，所以，從佛門角度上說，他希望安洛煙繼承守護者之位。但作為前輩，他又的確不想看到安洛煙受苦。

  「南宮院長，這位小兄弟應該就是華夏今世的天授傳承之人吧？看他眉間隱有傲意，步履飄然，果然是人中翹楚啊！只是，他以聖人之姿對抗赤鬼的仙王之力，是否有些過於衝動了呢？」此時，在中州神武學院的大殿前方，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手捋長須，對南宮羽輕聲說道。此人乃是皇極四域中途靈界的界主，渡九仙的父親，渡陵。渡陵身為一代仙尊，在暗自欽佩凌瑀的膽量時，也不免為這位華夏少年感到些許的擔憂。

  「此子絕不能以常理度之啊！之前他在神武學院修行的時候，我還可以順著他的命輪看到他日後的一些軌跡，但是自從他離開神武學院後，我發現自己已經看不透他了。雖然他只有問心境的修為，但他絕對不是莽撞之人，若論計謀，恐怕連我們這些老狐狸也不見得強過他多少。而且，在我神武學院中，這小子簡直就是奇蹟的化身，好像在他身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南宮羽看到凌瑀步入天際，目光深邃地嘆道。

  而此時的凌瑀已經來到了法旨附近，從其自水澤神城飄起，到抵達法旨附近，僅僅用了一刻鐘的時間，這等急速，已經可以用神話來形容了。而凌瑀踱入天穹之際，並沒有絲毫停留，直接奔向了崑崙妖王三人。

  「妖王前輩、雷前輩，朱雀前輩，你們稍事休息，讓我來破開這道法旨！」凌瑀手握斷劍，身上滌盪出聖人之威，對崑崙妖王三人說道。在他言語之時，雙目緊緊地盯著金色法旨，眸中的神芒讓朱雀三人一愣。

  本來對於凌瑀的話，雷震洪是懷疑的，而朱雀也不過是半信半疑。只有崑崙妖王，在聽到凌瑀的言辭後，眼中閃過一絲肯定。他扭頭看了看雷震洪和朱雀，示意為凌瑀讓出一條道路，讓凌瑀施展破解法旨之道。

  對於崑崙妖王的暗示，朱雀和雷震洪心中有些遲疑，可是在聯想到崑崙妖王穩重的性情之後，他們最終決定相信崑崙妖王。不管怎麼說，崑崙妖王和凌瑀相處的時間比他們都要長，或許這凌瑀真的有什麼神通。

  當崑崙妖王三人為自己閃開一條道路後，凌瑀暗中握緊了斷劍。他微微閉緊雙目，將天靈珠借給自己的混沌元靈之力盡數施加在了斷劍之上。隨著他的動作，那把烏黑色古樸斷劍竟然綻放出璀璨的紫色神芒，神芒甚至已經蓋過了法旨的光輝，映射出道道神威，直逼法旨。這一刻，凌瑀不再是那名問心境的小聖人，而是變成了一位叱吒萬古的絕代神祇。他頂天立地，氣吞古今。當凌瑀的氣勢攀升到極點的時候，他終於動了。

  「開！」

  凌瑀雙手握住斷劍，再次睜開了雙目。在其眸中流轉的兩道金色旋渦竟然衝出了他的雙眼，射向了法旨上面的「敕」字。與此同時，凌瑀的斷劍也倏然而至，紫色光霞漫天閃耀，將凌瑀和法旨包裹其中，使人看不清凌瑀的動作，更看不清法旨上面的金色「敕」字。光暈瀰漫了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才緩緩消逝，而當紫色神芒消散之時，人們震驚的發現，那道由赤鬼煉製的仙王法旨，竟然被凌瑀硬生生劈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