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一波未平

  在「機緣巧合」下,畢士安看到了這本縣誌。

  他本身就是一個嚴禁之人,縣誌上寫著:郭姓之人娶李氏,成婚當天郭父去世,喜事變喪事。

  畢士安一看大吃一驚,覺得這件事有可能與郭浩有關,於是就展開一番調查,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要說畢士安也是被秋南利用了,怪就怪在他太認真,而且還年輕氣盛,根本沒想那麼多。

  他本身就是儒家弟子,對於傳統禮制很尊重,所以發現李芙有可能影響到大宋氣運,這才開口說了一句。

  在李輝的審問下,畢士安交代了所有事情,郭浩聞言皺眉,他覺得這件事有點太巧了,可是他卻沒有證據。

  李芙病倒了,病的很嚴重,郭浩找來丁酉,丁酉也是連連嘆氣。

  「陛下,德妃娘娘的病,乃是常年積鬱,加上急火攻心,心肺兩傷,這才病倒的。

  微臣已經用藥,娘娘已無性命之憂,可是要想恢復如初,恐怕很難了,日後需要小心照顧。」

  丁酉的一番話,讓郭浩有些自責,研究養生這麼久,他自然也懂一些醫術。

  丁酉的意思是,李芙的心肺都出了問題,這在後世也是很麻煩的,一旦得了病,就很難痊癒。

  而造成這個病的原因,《素問》有言:「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李芙是鬱悶和驚嚇導致發病。

  臨床上不同的情志刺激,可對各髒有不同的影響,但並非絕對如此,因為人體是一個有機的整體。

  如《靈樞·口問》有言:「心者,五臟六髒之主也,……故悲哀愁憂則心動,心動則五臟六腑皆搖。」

  這裡即指出了各種情志刺激都與心臟有關,心是五臟六腑之大主,心神受損可涉及其它臟腑。

  所以導致李芙病倒的主要原因,還是這次的打擊,讓她心理受到了刺激,這才發病。

  之前的病因也很明顯,後宮之中看似和平,實際上壓力很大,而身為妃子又不能太過放肆,什麼事都要以身作則。

  久而久之,李芙有些受不了這些壓力,她是真的不想爭什麼,可是李安逼著她爭,所以李芙受不了這份壓力,她的內心始終很痛苦。

  ……

  「水……」

  昏迷了一天一夜,李芙終於贏了,郭浩一直陪在身邊,衣不解帶地照顧。

  李芙閉著眼睛,只覺得一隻大手貼在後背,輕輕把自己拖起,然後靠在一個人的懷裡,此時湯勺也送到了嘴邊。

  喝了點水,李芙睜開眼睛,就看到郭浩低頭看著他,臉上帶著微笑。

  「陛下,我……」

  「不要說話,你一定是累了,都是朕的錯,不要想太多……」

  郭浩霸道地安慰著李芙,就算李安在老謀深算,做了再多錯事,他相信李芙是無辜的。

  郭妱梅和郭致舜站在一旁,看著爹娘恩愛的模樣,多少年沒看到這一幕了,他們已經記不清了。

  喝了水之後,又有侍女端來了藥,郭浩接過來親自餵李芙,一勺一勺吹涼了才送到李芙嘴邊。

  「芙兒別怕,乖乖吃藥,什麼事等你病好了再說。」

  李芙咽下苦口的藥,心裡很是甜蜜,可是看到一旁的兒女,又忍不住流淚。

  「陛下,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舜兒是無辜的,你可千萬不能冷落他。」

  「怎麼會呢。」郭浩有些哽咽:「他是朕的兒子,朕會一視同仁的。」

  李芙聞言笑著點頭,慢慢閉上眼睛睡著了,郭浩輕輕把她放下,然後深深嘆了口氣。

  李芙病了,李安那句話也把秋南氣的不輕。

  說郭致堯不是郭浩的兒子,這件事早就有了定論,郭浩也從來沒懷疑過這件事。

  可是人言可畏,誰讓她當時不在郭浩身邊,這年頭又沒有什麼親子鑑定,她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事情鬧到這一步,是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好在郭浩沒有因為這件事殺人,但是那個畢士安並不好過。

  現在兩個皇子都有問題,大臣們也不知道選誰好了,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兩個都不選,而郭浩另外兩個兒子,郭致禹也不能選,唯一剩下的就是郭致啟了。

  紫薇宮,周薇帶著自己的兒子,此時她小腹微鼓,看來郭浩之前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周薇又懷孕了,郭浩已經知道這個消息,太子之爭鬧的沸沸揚揚,郭浩不想牽連太廣,也就沒有打擾她。

  李芙暫時沒有危險,可事後肯定留下病根,古人壽命本來就短,李芙又是幾人里年齡最大的,郭浩很擔心她。

  一場鬧劇,兩敗俱傷,沒有人再敢提這件事,皇帝的家事害怕讓他自己去操心吧。

  所有事情看似好像恢復了平靜,結果黃河又發大水,淹死了不少人,這讓郭浩十分憤怒。

  郭浩明明已經對治河很重視了,怎麼還發生了這種事,就算無法控制黃河,也應該警惕起來,不要死人吧!

  此時此刻,郭浩算是看出來了,有些人時間久了就變了,辦事存在僥倖心理,不時常敲打沒有記性。

  想到這裡,郭浩再次做出一個驚人之舉,任命沈欣為巡撫,調查黃河決口事宜,追究相關人員責任。

  為了給沈欣撐腰,郭浩讓郭致禹跟著一起去,還給了她一百內衛,沈欣很是興奮。

  其他人可能不理解,但沈欣知道郭浩的意思,兩人都來自後世,知道後世是什麼情況,天災無法避免,但最可怕的還是人禍。

  沈欣帶著「尚方寶劍」離開了汴梁,郭浩很是感慨,終於有一個放心的人可以用了。

  很快,一個月過去了,太平五年七月,沈欣回到汴京,同時也押回來幾個人。

  「就是他們,不顧朝廷的預案,無視監測部門的預警,下大雨不撤離百姓,又沒有組織人救援!」

  沈欣到那裡一調查,很快就知道事情的始末,朝廷這兩年要求治河,可是也只是開始研究,並沒有具體措施。

  之前下發的預案,相關官員也沒當回事,錯誤的預估了情況,結果導致悲劇的發生。

  五月,河決澶州濮陽縣,又決於大名府朝城縣,黃河南、北各州皆大水。

  六月,河決於陽武縣,汴水決於鄭州、宋州,決口的地方太多,官府根本反應不過來。

  郭浩對此是又生氣又無奈,養著這一幫官員,關鍵時刻什麼都做不了,歸根結底就是不重視。

  「相關官員一律撤職查辦,同時城裡河務衙門,專門負責治河事宜,讓趙匡胤派兵協助治河,朕就不信治不好這黃河!」

  中央還有兩萬禁軍,平日裡除了訓練沒其他事情,郭浩這次下定決心,讓禁軍是治理黃河。

  很快內閣就擬出了章程,這次倒是沒有不同意見,因為他們都清楚,郭浩此時正在氣頭上,現在去反駁他就是自找沒趣。

  後世的抗洪搶險,相信很多人都記憶猶新,而郭浩之所以調動軍隊,就是出於這方面考慮。

  軍人口口聲聲說著保家衛國,不光只提現在戰場上,所以郭浩要給他們灌輸這個概念。

  想到這裡,郭浩繼續說道:「還有,把軍事學院所有學員都派過去,讓他們也體驗一下民生疾苦,想立功不僅僅是在戰場上!」

  這一年,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年,黃河兩岸有大水,很多地方卻出現了大旱。

  種在地里的糧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如果照這個情況下去,弄不好會顆粒無收。

  察覺到不對勁,郭浩立刻組織內閣和戶部,對各地的情況展開摸底調查,同時檢查各地糧倉,未雨綢繆。

  同時加大南方荒地開墾,籌集糧食運往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