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是……」
郭浩有些哭笑不得,心說這兩個丫頭也真是的,還不讓自己進家門,看來是被自己慣壞了。
不過郭浩也沒生氣,女人吃醋是很正常,否則就不是女人了,即便在古代,女人也是有情緒的。
「好吧,我答應你們就是,娘子,時候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休息了?」
二人新婚燕爾,郭浩身體和牛一樣,自然是很有興致,但秋南卻受不了。
「不行,今晚我和阿竹睡,你去隔壁吧,昨晚我都沒睡好,今晚要好好睡一覺。」
聽秋南這麼說,郭浩也不是不懂得節制,那種事需要自覺,二人誰累壞了都不好。
「好,那你今晚早點休息,我去找李輝喝酒,明天咱們繼續趕路。」
「嗯。」
看到郭浩答應了,秋南暗暗鬆了口氣,身為女子,侍奉夫君是理所應當,如果郭浩非得要,她也不能拒絕。
但是郭浩憐惜她,讓她好好休息,她忽然又有些捨不得,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你也早點休息,別喝太多。」
「好。」
郭浩摸了摸秋南的臉,起身走出房間,外面李輝和兩個副手坐在一起喝酒,見郭浩來了紛紛起身。
「公子!」
郭浩示意旁三人坐下,李輝拿來一個碗,給郭浩倒了一碗酒,郭浩端起來喝了一大口。
「哈……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今天忽然覺得,這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其實也很不錯。」
郭浩說完,三人面面相覷,心說公子今天這是怎麼了,先是一通感慨,現在又大口飲酒,難道是有什麼心事?
「公子,您今天這是怎麼了……」
李輝有些擔心,忍不住問了一句,郭浩撕下一塊肌肉,放在嘴裡咀嚼了幾下,轉身吐了出去。
「哪來的雞肉,這麼難吃!」
「……」
三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作為丐幫弟子,能有雞吃就不錯了,郭浩還挑三揀四的,果然是養尊處優慣了。
「去,弄兩隻雞來,然後再弄些泥巴和荷葉,爺我今天心情好,給你們做個好吃的!」
主人發話,隨從不敢不從,驛站的東西很全,沒有的就去附近的縣城去買,很快郭浩要的東西就齊全了。
「把雞殺了,里外洗乾淨,荷葉泡在水裡,把泥土裡的石子篩出去,有疙瘩都研碎……」
在郭浩的指揮下,三個人忙碌起來,郭浩坐在一旁,一邊喝酒一邊看三人幹活。
準備工作做的差不多了,郭浩擼起袖子,洗了洗手,上手開始給雞塗佐料,鹽、蜂蜜還有幾種香料,然後放在一旁。
再次洗洗手,郭浩把乾的荷葉慢慢展開,感覺了一下,雖然有些脆,但多包幾層應該沒問題。
於是他拿出荷葉,把水甩干,然後讓三人和泥,他則是用荷葉把雞包上,然後往荷葉上裹泥巴。
泥巴裹好了,郭浩把雞放在火里,泥巴被慢慢烤乾,過了一會兒郭浩翻一個個,大概一個時辰,郭浩讓人把雞取出來。
「去,把夫人叫出來,就說有好吃的!」
李輝有些猶豫,因為這會兒已經挺晚了,要不是郭浩身份特殊,驛夫早就攆人了,秋南這會兒應該已經睡了。
「讓你去你就去,愣著幹嘛,你過去敲門,讓他們醒醒,吃點東西再睡也不遲,明天不著急趕路。」
李輝無奈,只能按照郭浩說的去敲門,過去惹得阿竹一番白眼,剛要說什麼,卻被一陣香味吸引。
咕嚕……
雖然晚飯已經吃過了,阿竹還是咽了口口水,郭浩在在下面擺了擺手,道:「阿竹,把這個拿進去,你和秋南一起吃。」
「好嘞!」
聽說有好吃的,阿竹的不悅頓時不見,快速跑下樓,走到郭浩面前。
「吃完雞別急著睡,不然對身體不好,你們兩也可以喝點酒,但是別喝多了。」
「謝謝公子!」
阿竹接過雞,歡快的跑回房間,李輝回到座位,三人都眼巴巴看著另一隻雞。
「愣著幹嘛,開動啊,不夠吃自己做,我可不管了!」
三人聞言一起上手,撕開另一隻雞,嘗了一口眼前一亮,李輝撕下一隻雞腿,恭敬地遞給郭浩。
「公子您請。」
郭浩接過雞腿,嘗了一下味道還行,沒有後世吃的好吃,可能是因為調料不夠的原因,但口感比之前那隻好多了。
郭浩吃了一個雞腿就不吃了,剩下的都給三人,三人也不客氣,一頓爭奪,郭浩笑著喝酒,看著三人搶食。
「公子,這個雞您是怎麼想出來的,這麼做太好吃了!」酒足飯飽後,李輝摸了摸肚子,對郭浩說道。
郭浩聞言搖了搖頭:「這不是我想出來的,但是與我們丐幫頗有淵源!」
「哦?」
「你們知道這個雞叫什麼名字麼?」
三人搖頭。
「叫花雞!」
「叫花雞?」
郭浩點頭:「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化子,沿路要飯淪落到常熟市縣的一個村子。
一日,他不經意獲得一隻雞,欲屠宰烹煮,可既無廚具,又沒調味品。
他趕到虞山下,將雞殺掉後除掉內臟器官,帶毛塗上黃泥巴、柴草,把塗抹的雞置火中煨烤,待泥干雞熟,剝掉泥殼,雞毛也隨泥殼脫下,露出了的雞脯肉。
而我這種做法,就是源於他的叫花雞,這樣做肉質更加鮮嫩,而且還容易入味。」
郭浩說完,三人嘖嘖稱奇,紛紛稱讚郭浩,不但博古通今,還見多識廣。
郭浩在外逍遙自在,消息源源不斷地傳回汴梁,第二天下午,郭威收到了郭浩的詩。
「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郭浩這小子,好久沒見他作詩了,如今一作就是兩首,馮愛卿,你也來看看。」
郭浩說完,把信遞給了馮道,馮道本來對郭浩沒什麼印象,哪怕是郭威比較看向他,但馮道依舊不感冒。
可聽了那兩句詩,馮道忽然有點興趣,拿過信件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大多數記錄郭浩的行蹤和做了什麼事。
大多數都無關緊要,唯獨那兩首詩,確實很抓人眼球。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馮道念著這首詞,念著念著笑了,笑著笑著哭了。
馮道歷經四朝,算郭威在內侍奉了九個皇帝,期間還向遼太宗稱臣,連他自己都覺得丟人。
可是他很冤枉,郭威在鄴都起兵,攻入汴梁,劉承佑帝遇害,郭威認為後漢群臣一定會擁戴自己即位,在見到馮道時,如往常一樣向他下拜,馮道安然受禮,毫無擁戴之意。
郭威繼位,建立後周,是為後周太祖,馮道被拜為太師、中書令,郭威對馮道非常敬重,每逢馮道覲見,從不直呼其名,這讓馮道如何是從。
然而古代講究禮義廉恥,馮道以宰相事四姓九君,議者譏其反君事仇,無士君子之操,大義既虧,雖有善,不錄也。
這是後世蘇轍的評論,大意說他雖然有可取之處,但因為他的反君事仇,所以也不值一提。
但平心而論,他在事親濟民、提攜賢良,在五代時期卻有「當世之士無賢愚,皆仰道為元老,而喜為之偁譽」的聲望。
他出身於耕讀之家,年輕時品行淳厚,勤奮好學,善寫文章,且能安於清貧。
他平時除奉養雙親外,只以讀書為樂事,即使大雪擁戶、塵垢滿席,也能安然如故。
如此賢人,可惜生錯了時候,他的內心一直很痛苦,郭浩談古今,評是非,說的不就是他這樣的人麼?
對於君主,他是不忠的,可對於國家百姓,他卻盡心盡力,但這樣一來又不符合道義,沒有禮義廉恥,怎麼治理天下?
這很讓人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