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然不說話的時候,月色很靜,天氣越來越冷,從餐廳出來,陸璟言將葉微然緊緊擁在懷裡。
「冷嗎?」他低聲問她。
「不冷。」她穿得多,也感受不到冷。
「那我們回去吧。」陸璟言說著,帶著她朝著車子走去。
可走了沒幾步,陸璟言放在口袋裡的車子突然響了起來。
陸璟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母親打來的電話。
「媽打電話來了。」
葉微然點點頭:「接吧。」
陸璟言接起電話。
不知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葉微然只見陸璟言的表情在瞬間發生改變。
片刻後,陸璟言掛斷電話。
看著葉微然,表情有些凝重:「爸出事了。」
葉微然面色隨之一變。
「怎麼回事?」
「媽說心臟病復發,現在送往醫院去了。」
葉微然挽著陸璟言的手,二話不說。
「走,去醫院。」
……
他們到醫院的時候,陸琛已經脫離危險,轉入普通病房裡了。
葉微然跟陸璟言一起進去,閔靜漾坐在病床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琛還沒有醒,他們走過去,閔靜漾聞聲抬起頭來。
「來了。」
葉微然沒說話。
陸璟言問陸琛的情況:「醫生怎麼說?」
「你姑姑親自來的,好在送醫快,有驚無險。」
陸璟言神色鬆緩了一些。
「怎麼會突然心臟病發?」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年紀大了,病來得突如其來。」
陸璟言皺著眉頭,沒說話。
閔靜漾抬手揉了揉眉心。
「你姑姑又給你爸做了幾個檢查,我去拿單子,你在這裡看著吧。」
閔靜漾說著起身。
「我去拿吧。」陸璟言說,母親臉上倦容明顯,他有些擔心。
閔靜漾卻說:「不用,我出去透透氣,這樣吧,微然你陪我去,讓璟言在病房裡。」
突然被點名,葉微然神色微頓。
隨後她點點頭。
「你在病房了,我陪著媽去吧。」
陸璟言見狀,只好是點頭。
「好。」
……
醫院走廊,葉微然跟閔靜漾並肩走在一起。
她低著頭,不說話。
閔靜漾幾次看向她,最後忍不住開口。
「璟言爸爸這次病重,他的心裡肯定很擔心。」
親生父子,陸璟言會擔心,是情理之中。
葉微然不知道閔靜漾為什麼單單把這一點拉出來跟她說。、
「您一直以來都不輕易地談起一個話題,說這些,又是想要告訴我什麼呢?」
她的話讓閔靜漾輕輕笑出聲:「在你心裡,我是個什麼樣的人,說實話,我還挺好奇的。」
葉微然抿了抿唇:「端莊典雅,天資聰穎?心思深沉,深藏不露?」
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用到這些形容詞來形容,閔靜漾臉上的笑意擴大。
「難以想像,我想們還能如此平靜地說話。」
「這在你看來是平靜嗎?」
葉微然停下腳步,她看著閔靜漾,問出這句話來。
閔靜漾也停下來。
兩個人,四目相對,閔靜漾的目光,一點一點變得深邃。
葉微然還是那副樣子,她雲淡風輕地笑。
「前不久,我一個朋友出了點事,住進了醫院,那個時候我心裡十分擔心我也在想,到底是什麼恩怨,才能讓人對我那朋友,下那麼重的手。」
「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葉微然笑了。
她聲音平靜,看著閔靜漾:「是不是暗示,要看您心裡怎麼想。」
「葉微然。」
閔靜漾難得地叫了她全名。
葉微然沒說話,她只是噙著唇淺淺地笑著。
「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傷害璟言可以嗎?」
這樣的請求,突然從閔靜漾口中說出來,葉微然只是靜靜地陳述事實。
「他是我丈夫,他難過,我的心裡自然也不好過,這一路走來,我跟他經歷了太多,我們從彼此憎恨到後來彼此溫暖地愛著彼此,他是我重要的人。可人生啊,不是只有愛情的不是,我愛他,可我也愛我身邊的人,愛每一個在意我的人,我先是葉微然,而後才是他的妻子,有些事情,即使在最後,避無可避地會傷害到他,即使到最後,因為我的執著造成了一些悲劇,我也還是要接著往下調查的,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會抱著他,親口對他說,對不起,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一個交代,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
閔靜漾目光中有痛意閃過,在葉微然不曾注意到的角落處,她雙手緊握,極力控制住情緒。
「走吧。」
她率先邁開腳步,走在葉微然前面。
葉微然看著閔靜漾的背影,有那麼一刻,她想要上前,問問閔靜漾。
是她嗎?
是她要害死哥哥,是她要取他們兄妹的命?
為什麼?
為什麼要那麼容不下他們兄妹。
可最後,她冷靜下來了。
好像,問與不問。
沒有什麼意義了。
……
葉微然跟閔靜漾一起回到臥病房的時候,陸琛已經醒來。
陸璟言坐在病床前,正在與陸琛說這話。
「這麼大的年紀了,怎麼也不小心一些?」
「什麼叫這麼大的年紀了?你這臭小子,我就算上了年紀,我也是你爸爸。」
「也不知道是哪裡學來的,哪麼在意這些?最重要的是身體不知道嗎?」
「說說,只會說,怎麼跟你媽有的時候是一模一樣呢?」
葉微然沒有動作,閔靜漾邁步走過去。
「嫌棄我念?」
閔靜漾的聲音成功讓病房裡兩個男人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微然也來了。」陸琛先開口,語氣談不上多麼熱情,但也還算是溫和。
葉微然不知道說什麼合適,只好問候陸琛的身體。
「您沒事吧?」
「沒事,只是一點小毛病。」
「還是要多注意身體。」
她的關心很生硬,甚至是沒有多少稱呼。
陸琛也不在意。
他跟陸璟言接著說著話,閔靜漾也在病房裡的另外一側坐下。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十分融洽。
葉微然無意參與他們的聊天,她只是時不時地看一眼閔靜漾。
思緒早就飄遠。
……
葉微然陸璟言在病房裡待了很長時間,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才離開。
【作者有話說】
寫了一點齊岑跟孟奕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