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準備提案，等下次大會時候提上去，但你也不用抱太大的希望。Google搜索版權保護問題由來已久，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
李光民看見楊謙面露欣喜，但還是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版權的管理問題涉及太多方面，即便是音著協也做不到面面俱到。
比如近幾年冒出來的短視頻平台！
儘管看上去對方確實是有痛改前非的表現，同時通過他們平台,也給很多音樂創作人支付了大量的版權費用。
但數據不透明的問題，也明顯地讓很多音樂人利益受損。
不說正在開戰的京派音樂人們，楊謙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到現在每年都要跟短視頻平台打幾場官司！
當然，如果加大懲罰力度，可能這種漠視版權的行為會得到一定的震懾，也能更好地保護音樂人的權益。
只是，對內統一大家的意見都花了很長的時間,更別說對外推動更高層次的法律改革。
這些難度只會更高，耗時只會更長！
這也是為什麼李光民告訴楊謙，這些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
「我知道，但，老師，這事還是得有人去做啊！不做，我們的版權還是沒有得到保護，不做，樂壇的復興也無從說起。」
楊謙點了點頭。
他有著堅定的信念，想要去做這些事。
只是，目前的他還位卑言微，說了沒人聽，做了也不管用。
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多唱歌，慢慢地讓自己從一個新人歌手，成長成為樂壇中舉足輕重的一位音樂人。
到時候再努力去推動這些改革。
「制度上的改變，只是一方面,關鍵還是人民觀念上的轉變,從對版權的漠視,但對版權的重視。我看現在小孩版權意識比以前好太多了，這是一個不錯的信號。」
李光民不著急，他還很樂觀。
「嗯，確實，而且現在我們國內的年輕音樂人也湧現出不少，寫歌的、唱歌的，給我的感覺就是都在努力改變，做出不一樣的音樂來。」
楊謙深表贊同，他是認可自己這一代音樂人的能力的。
畢竟他們的生活條件比老師那一代人好太多了，從小接受到音樂的培養或者薰陶，長大之後自然也會有更多的創造力。
「只是我比較擔心，就是現在市場氛圍不太對勁。如果不保護傳統音樂人的利益，大家都為了流量去寫口水歌，大家都為了走紅而不正經地唱歌，我們下一代的孩子可能就接觸不到好的音樂，也不會好好唱歌了！」
楊謙憂心忡忡地跟老師說起了自己的擔憂。
「這就要靠你們這一代人去做了，你們要寫更多好的音樂，讓你們的孩子能有好的歌可以聽，老歌和新歌的活力是不一樣的，對年輕孩子的影響也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好的音樂人,能自己開拓新的音樂風格,能引領市場的走向。你去告訴孩子們什麼樣的歌好聽，而不是讓他們用大數據來說話！」
李光民也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跟徒弟認真地探討過這些大而泛的問題了。
但現在的楊謙，也跟剛從羊城出去的楊謙不一樣，他接觸的人和事更多了，看問題的視角也變得更加全面。
所以，老爺子跟楊謙聊得很暢快，也可以將自己一些經驗、觀點分享給他。
「雖然說我可以引導，但像短視頻平台，他們的大數據是我們影響不了的。而且，市場的風氣已經是這樣，認真寫的歌，聽者寥寥，反而是口水歌能瞬間爆紅。很多音樂工作室，也是流水線式地去編寫一些口水歌，甚至同一首歌會接連出現好多種版本，特別詭異！」
楊謙有時候在面對這些大數據同樣會感到很無力。
他的歌也不是每一首都能火，儘管他覺得很好聽，也知道這些歌在另一個世界曾經也火過，但到了他們這個世界，到了難以捉摸的短視頻平台，楊謙經常也會出現好歌不慍不火的情況。
當然，因為楊謙高產，所以他時不時火上幾首，還是能帶動其他歌曲的銷量。
「市場的大數據，其背後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只不過是他們的聽歌習慣，在引導著這些市場的風氣。口水歌之所以能火，主要還是它好聽的旋律很短很快，可以剪輯之後瞬間抓耳！但真正好的歌曲，是耐聽的，是能靜下心去聽的，也是值得未來重複去聽的。你覺得你為什麼能拒絕這些口水歌，而不是跟大多數人一樣，願意短時間內為它聽上那麼多次？」
老爺子把問題拋了回來。
「大概是因為我聽得出來這些歌的編寫亂七八糟吧，縱觀全局，它們的曲子寫得很不流暢，而且是公式的生搬硬套。然後歌詞也是，經不起仔細推敲如果不帶腦子去聽，很多人確實是喜歡聽，但我可能還是不行，因為他們唱得也是錯漏百出，還靠後期調音，耳朵靈敏一點，就根本聽不進去。」
楊謙本來還想說自己不帶腦子可能還能聽得進去，但仔細一想，他不行，絕對音感讓他根本受不了那些唱得就很有問題的網紅歌手。
「所以還是這個問題，你的音樂素養，已經跟普通的觀眾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所以你才堅決聽好的音樂，而不是屈服於大數據，去聽口水歌。我想，這種情況，也同樣發生在有基礎的音樂人身上，他們可能會看短視頻，但應該不會去熱愛那些本來就質量不高的短視頻音樂上面。」
李光民笑眯眯地說道。
「對，其實我們都不怎麼看短視頻，我很多歌迷也說，聽了我的歌之後，就不想去看短視頻上那些所謂的網紅歌手了，聽不進去。」
楊謙點了點頭。
「那還是一個引導的問題，教育的問題！音樂教育在我們中小學校園裡的缺失，或者說沒有落實到位，還是影響很大。像西方很多國家，他們的音樂市場就很發達，音樂人、音樂的觀眾，都是比較有品味的。
音樂知識的推廣，這個其實也是我最近十年在做的事。但還遠遠不夠！能影響到的範圍太小了。楊謙，你現在是一個全國知名的歌手了，這方面的引導責任，你得肩負起來才行啊！」
李光民其實想說的是楊謙以身作則，用紮實的唱功讓那些網紅們原形畢露，讓那些觀眾們知道究竟什麼樣的演唱才叫美！
但他這一番話，卻讓楊謙愣住了。
對啊，他的影響力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多了！
一昧地埋頭做音樂，似乎改變不了大環境。
想要華語樂壇繁榮複習，那還是得讓大環境也跟著好起來，讓孕育這塊市場的土壤也肥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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