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黑死老魔
高空中的太陽之眼緩緩閉上，白炙光柱也隨之漸漸熄滅。
接下來戰鬥還不知要持續多少時間，如果還想繼續在這個充滿未知的風眼內繼續學術研究，還是儘可能避免再肆意破壞的好。
想到此，雷洛又調動體內能量。
「氣泡術。」
只是這個氣泡術體積卻驚人的大，片刻間便達到了百米直徑，覆蓋了遼闊領域, 將兩者包圍起來。
出乎預料。
渾身冒著黑煙的鬼魅人影在察覺到這個巨大氣泡領域後，竟然沒有嘗試破壞，反而停了下來，任由雷洛繼續施展學術。
稍稍思考後，雷洛便明白了緣由。
若是彼此之間攻守調換，戰場是格蘭自然科學院，恐怕不論勝敗自己也不想學院遭到破壞吧。
片刻後，巨大氣泡術徹底穩固。
雷洛也沒有多餘動作，手持粒子界目之杖徑直向人影飛去。
人未至，空氣便率先扭曲起來，恐怕壓力竟讓鬼魅人影體表上的黑煙也出現了些許扭曲，卻見它朝著雷洛伸出右手，凝重一指。
一顆漆黑的骷髏頭憑空生成！
讓雷洛凝重的是，這顆漆黑骷髏頭絕非幻術或天賦魔法，上面所凝聚的法則之力是如此清晰，並在不斷增強中，它的漆黑並非純粹一體，而是仿佛由億億萬萬個黑點組成，沒一個黑點都似乎代表著一道絕望情緒，死亡時瞬間的無助恐懼。
感悟到對方法則氣息的雷洛，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傢伙，到底殺害了多少生靈啊！
但稍稍轉念一想, 雷洛便收起了自己的偽善仁慈，自己又有何資格談論他人，死在自己手下的生靈雖然不及對方，但也不在少數，尤其是為了粉碎教廷在公國之地統治，創立廢土時代，所造成的生靈塗炭，同樣難以計數。
骷髏頭只是一瞬便成型了。
它雖然還能夠繼續凝聚，但雷洛顯然不會給它更多時間，身影義無反顧沖如漆黑骷髏張開的大口後，巨大骷髏無聲獰笑，似乎在咀嚼糖豆般，牙齒不斷咬合著。
然而僅僅片刻後，這個漆黑骷髏便開始不斷扭曲起來。
隨著第一束炙白之光從頭頂洞穿，接下來便是第二束、第三束，轉眼之間這個漆黑骷髏便從內部千瘡百孔了。
嘭的一聲。
漆黑骷髏被徹底轟碎驅散，而光之源頭的雷洛正則佇立當空, 努力將體表侵入的殘餘漆黑燃燒蒸發。
另一邊的鬼魅人影則化指為掌, 朝著雷洛方向虛空一握。
悄無聲息, 數以百計黑色鎖鏈從虛無中誕生。
這竟是法則的實體化表現, 橫豎交錯下，從四面八方將雷洛老老束縛，禁錮在了當空。
雷洛對此雖然表現得頗為驚奇，即使是他也沒能實現這種程度的法則實體化，但對方所掌握的法則之力和自己相比，卻存在著本質差距，因此對方雖然技巧上存在一定優勢，但自己只需以本源之力對抗即可。
滋滋滋。
仍舊是恆星高溫燃燒毀滅之力的綻放。
虛無中延伸出來的鎖鏈雖然無比漆黑，仍舊那般純粹，但越靠近雷洛的部分，漆黑鎖鍊表層便越是漸漸被一層炙白侵蝕，並在以肉眼可見速度不斷蔓延著，完全無法阻止。
但這樣的速度似乎太慢了。
雷洛猛的掙扎，束縛自己的法則鎖鏈當場融化，冷笑一聲繼續向這個鬼魅人影飛去。
雙方距離對於這個層次生物而言，已經不存在拉扯的概念。
鬼魅人影也似乎沒有逃避的意思，畢竟站在它的角度，自己就是黑死文明的中心，最終的底蘊，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它緩緩張開了口，悄無聲息，一團黑色火焰出現了。
而在這黑絲火焰出現的瞬間，原本正以壓迫式空中踱步走來的雷洛，當場凝固。
便是遠方的丘巴克老頭，也當場悚然一驚怔住。
「這……這種感覺……」
他似乎難以置信，不敢說出自己心中那個已經浮現的名字。
而近距離正面面對這團黑色火焰的雷洛，更是震驚異常，相比於丘巴克，此時的雷洛不論是從感知程度上，還是曾經加入巫師組織對於那人的了解上，都遠甚於丘巴克。
這種感覺，毫無疑問，就是黑死老魔的本源黑死法則！
雖然黑死老魔的履歷十分殘酷黑暗，但和雷洛相比，也僅僅只是最後沒能成功推翻教廷在公國之地統治的區別而已。
那是在學術界還未成型前的歲月，代表著星幕世界本土人類反抗教廷愚化教育的存在，很可能也是第一位依靠自身之力，探索到法則領域成神的本土人類，黑暗世界中興的神話傳說。
此刻。
這個鬼魅人影手持黑色火焰，這似乎也是他的最後底牌了，朝著雷洛主動襲去。
而在它的體內，數以億萬黑死族竭力咆哮著、祈禱著，這似乎代表著整個文明的寧死不屈抵抗。
若只是單純的黑死法則，當然不止於影響到雷洛。
但奇特的便是，這道本源黑死法則乃是千百萬古人類死亡後所凝聚，而雷洛作為人類中的一員，本質上存在著千絲萬縷聯繫，這黑死法則作為黑死老魔巫師之力，最強大之處便在於能夠通過一絲冥冥中的血脈靈魂聯繫，通過各種毛細末微法則的邊緣，影響到事物本質。
否則他當初也不會擁有對抗教廷的資本了。
眼見黑色火焰距離雷洛越來越近，他的雙眼也只剩下這縷火焰中的詭異漆黑，這一刻雷洛和鬼魅身影兩人的時空仿佛得到了某種升華，雙方面對彼此，眼中只剩下了彼此，鬼魅身影的每一寸靠近，雷洛都能夠隱隱看到數以千計毛細末尾法則之力的輪廓，宛如撥弄的琴弦，震顫的音波掃過。
突然。
卻見一束雷霆突然閃過，輕而易舉洞穿了鬼魅身影！
鬼魅身影對此似乎完全沒有防備，在雷霆繚繞中不斷抽搐著，陷入麻痹狀態。
怔怔出神的雷洛也似乎反應過來。
手刀斬過，輕而易舉斬斷了這個被雷霆麻痹鬼魅身影的手臂，漆黑火焰成為無根浮萍，隨著斷落手臂消散。
「你剛剛在發什麼傻！」
遠方老頭沒好氣的喊著，他實在沒想到自己還要插手。
「剛剛……」
雷洛漸漸從那般無法言明的玄妙狀態清醒，那種感覺，宛如無限接近純淨的法則領域，走在真理本質的路上。
停下話語，他緩緩呼出了一口氣，舒緩內心的不平。
「這樣的體驗，恐怕將是絕唱了。」
細細體會下，剛剛那一瞬的經歷，竟讓雷洛有種說不出的充實，似乎在法則之力的感悟上，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