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洞察回溯
超導自爆的高溫扭曲巨坑內。
「真是令人髮指的可怕啊，才一瞬間，87%以上的真身結構就被徹底摧毀了，沒有二十年，恐怕很難恢復，還好那傢伙把它引走了，不然……」
緊接著, 這群揮舞著觸鬚的蟲子，突然發現了什麼。
正在蠕動聚集為一體的金黑色蟲群人臉，臉色發生了變化。
「什麼意思？」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漸漸重合為一體的人影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恢復人形，沒了尾巴，鬼叫道：「這個混蛋，明明都走了，怎麼又回來了！」
重傷狀態西西多哪還敢再停留，竭盡所能逃開了。
通過剛剛一瞬間的接觸即潰，他比嘉利更早清楚知道，這隻黑頭羊，根本就是一個無法正面對抗的怪物。
另一邊。
已經對眼前逃亡學者身上繚繞謎團漸漸開始清晰的歐勒，察覺到那個原本在他感知中已經徹底消失的學者，竟似乎憑空出現了一般，在那恐怖的爆炸中再次出現。
而相較於眼前這個正企圖利用雪峰山脈神邸之力逃亡的人類，他身上曾經令他看不透的謎團，此刻已經漸漸解析，這是將某段充滿寂靜、沉眠、深邃法則之力禁錮鑲嵌的一雙羽翼。
這個最先令他感到巨大興趣的『死而復生』人類，無疑更加神秘。
不論以何種方式掌握法則之力，完成生物層次質變後，世界在它們的眼中, 都會發生一些低等生物所難以窺覬的巨大變化。
更加形象形容，它們已經更能夠窺伺到世界的真像本質。
法則，代表著秩序規律。
它不僅僅是宇宙客觀存在的秩序規律，同時也是生物運行的習慣準則，例如情緒、法律、理想、生死……
因此，高等生物通過法則之力感知到的世界，即使是一些它們所無法理解的神秘東西，也不再是朦朧的面紗，而是一條條橫豎交織的鎖鏈，只有其他同等高級生物、或者更高級生物留下的痕跡，才會形成一片片陰影面紗，宛如法則海中的暗礁。
如今。
【黑披風】嘉利在歐勒眼中，已經漸漸不再神秘。
因此他又足夠信心像剝開層層洋蔥皮一樣，雖然會伴隨著一些異樣，卻不會造成太多阻礙。
但另一個人類！
相隔數千米，它再次瞥了一眼。
它所看到的，仍然是一片謎團。
「不可能。」
黑山羊有些奇異。
它眯著眼睛, 犀利目光宛如在抽絲剝繭，將造成干擾混亂的能量亂流剝開, 看向那個蟲群重新匯聚的人影。
它竟然沒有從中感受到法則的線索。
那裡仍然是一大片被陰影籠罩的黑暗。
嘉利以永夜之翼, 繼續向雪峰山脈逃亡。
山脈冰霜母巢森林爆出了一道道神力威懾，他卻不管不顧，反而迎著神力氣息最強大密集的區域衝去，即使已經明明知道後面這隻黑山羊血衍停止追擊自己，也沒有理會。
黑山羊左右看了幾眼，不斷在環視著，在兩者之間進行抉擇。
片刻後。
它做出了決定。
它竟手持銀杖轉身，迎著可怕的能量衝擊亂流，重新返回到了那道仍然不斷擴散的暴躁能量亂流方向，驚人的速度下，那個慌張逃竄的人影甚至還沒有逃得出正在漸漸削弱的爆炸衝擊範圍，它便已經來到了之前的爆炸原點處。
之前這裡的一切痕跡，都已經煙消雲散。
但隨著黑頭羊伸出羊蹄，伴隨著詭異莫名的吸引力，它的一雙充滿沉思眼睛，看向手中逐漸重新聚集的灰燼。
「的的確確是最原始的生命細胞，已經化作了灰燼，但他現在又確確實實還活著，他究竟用了什麼方式完成的偷天換日，而且……」
此刻黑山羊身上聚集著可怕的能量威壓，在這逐漸削弱的能量爆炸亂流中，形成了一層近乎肉眼可見的光環。
「而且自始至終，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他身上的謎團陰影仍然沒有絲毫外泄。」
這所有的一切，都無一不在讓歐勒的好奇心蠢蠢欲動，它想要破解這個陰影謎團。
或者用學者的比喻，它想要得到這個標本。
正要起身追擊，黑頭羊又突然注意到了什麼，停下腳步。
「這是什麼？」
那是一顆僅僅只有玻璃珠大小的不規則暗淡體，在灰燼中時隱時現。
形象比喻的話，就仿佛一小團紙球，沒有任何能量波動，也沒有任何法則之力，甚至沒有未知的陰影，黑山羊只有通過最直觀的肉眼才能看到。
黑山羊停下腳步，它充滿好奇的向這個暗淡光影招手。
卻沒有任何反應。
眼中驚奇更勝，它甚至沒有理會那個已經衝出爆炸衝擊波範圍的人影，主動向這個不規則暗淡體走去，並首先謹慎的用銀杖小心觸碰了一下。
咔嚓。
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
這個不規則暗淡體在它銀杖觸碰的瞬間，竟仿佛不斷再生的水晶碎片般，不斷膨脹起來。
而隨著這個暗淡晶體的體積越來越龐大，短短几秒鐘時間便達到七八米之巨後，才漸漸停止。
黑山羊終於發現了這其中奧秘。
這竟然是由數以千計靈魂，以未知手段搓弄揉捏，所鑄成的一個人造高純度塌縮靈魂晶體！
靈魂晶體內僅僅只有最純粹的精神信息，不會存在任何物質。
噗。
伴隨著靈魂空間的釋放，它在沒有創造者的精妙支撐下，僅僅只存在了兩秒鐘，便仿佛氣泡般破碎了。
但它卻在歐勒的眼中，留下了一條類似永夜之翼撕開法則之河的痕跡。
「原來是這樣，竟然將痕跡以這種方式隱藏起來，太奇妙了，人類學者們竟然還有這樣的奇思妙想，偷天換日，它的原理是什麼呢，太神奇了……」
此刻逃出能量亂流的西西多，心情實在不太好受。
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被某種自己所無法理解的高等生物窺伺了。
就像他日日夜夜沒事窺伺蟲子們一樣，他無法察覺到對方以何種方式在窺伺自己，即使只是臆想，他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覺。
真是難以形容的噁心空虛感覺。
西西多心底越來越冰涼。
難道真的要用那個手段嗎，本來還打算趁這個機會，再好好研究一下的！
西西多的感覺沒錯。
黑山羊歐勒的感知方式，的確與普通生物大不一樣，除了高等生物以法則本質的方式進行尋常感知外，它還能夠通過波紋軌跡，就仿佛通過激盪擴散的波紋，回溯尋找源點一般，通過時光回溯抽絲剝繭尋找到一些更深層本質線索。
這也算得上是依靠自身真實進化，真實掌握法則之力的高等生物與普通神邸之間的區別之一，或多或少都會擁有一些匪夷所思能力，只是有得適用性極高，有得則是隱性。
黑頭羊通過殘留法則線索抽絲剝繭，再次看向西西多。
他身上繚繞的陰影謎團果然在大片大片潰散著。
就像剝開洋蔥時會刺激到眼睛一樣，雖然有時會看不清晰，但已經能夠接近他的本質。
「太神奇了……」
它也不斷發出發自心底的稱讚驚嘆。
但很快。
隨著大量的謎團被剝開後，它注意到西西多被陰影籠罩的朧朧深處，那片最中心的區域，卻仍然籠罩著一層最漆黑的未知。
它仿佛一塊不該存在的荒誕顏料，被無知者胡亂刷在了美麗畫布上，是如此的突兀，邊際菱角是如此的清晰，根本沒有任何過度的灰暗區域。
「這是什麼？」
歐勒好似一位人類學者般，被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
此刻的它，已經為這個稀有的標本著迷，只想一層層扒開他的皮，觀察它的一切。
腳下一道無痕波紋後，地面烙印下十餘米直徑的巨大羊蹄腳印。
它身影瞬間消失無蹤。
咚，咚，咚，咚……
那是宛如迴蕩在耳畔的如雷鼓聲，回過頭的西西多，一生也無法忘記這一幕。
仿佛一顆熊熊燃燒的羊頭狀隕落彗星，它以不斷折射角度的衝擊遞進方式，完全沒有遵守自然規律學者所謂的物質能量彈道軌跡，正在向自己衝來，四面八方空氣受到驚人的壓迫力後，越來越沉重，仿佛一塊塊鋼鑄般擠壓著他。
作為學術界的院士級頂尖學者，西西多當然知道這種壓迫力是來自法則秩序對靈魂的直接壓迫，和很多傳奇級生物一樣，院士們已經通過各種方式，早已或多或少對此產生了極大免疫，死亡風暴遊歷多年的西西多更是不必多說。
但此刻。
他卻有種感覺，這種來自於周圍空氣的壓迫力似乎並不是靈魂的幻覺，而是最直觀的物理性質壓迫，也就是說它真實存在，確實是自己周圍的空氣品質發生了變化，而造成這種影響的很可能是源自於法則之力的直觀影響。
「所謂重量，只是生物對於物質受到時空彎曲影響的錯覺。」
黑頭羊喃喃著締造者文明遺蹟中的至理名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