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大戰在即
隨著越來越多的曲率時空飛行器，聚集于格蘭自然科學院，距離末日之戰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麥迦娜來到了雷洛的辦公室。
「雷洛，這是我們近些年來的全部庫存，一共九十四枚聚變輻射武器，所有武器我都已經檢驗確認，這是詳細編號和各自解密符文。」
「辛苦了。」
雷洛接過麥迦娜手中的文件後，看向了她身旁的西西多。
然而僅僅這片刻注視，雷洛便不由一聲輕咦，西西多當然知道雷洛為何會如此，卻沒有多說什麼。
「麥迦娜，你先去忙吧，我和西西多有事要說。」
「呃，好。」
待麥迦娜離去後，雷洛示意西西多坐下。
西西多也不客氣，懶散的靠在了沙發上。
雷洛試探道：「記得我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沒有跨出這一步，現在你竟然達到了這種境界，竟能夠在這個法則元氣流逝近乎臨界值的末日，成為一位氣運者？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簡直難以置信，我很好奇你究竟發現了什麼，才能夠讓這個世界將自己幾乎完全枯竭的氣運又分給了你一些？」
也難怪雷洛會如此震驚了。
因為按照他的預算，這個世界最多只能再維持千年的無根之源生機了。
一旦超過這個臨界值，曾經阿爾法文明留下的狂暴混亂粒子，也將無法在對超體人的紅提虹吸造成阻礙，世界法則元氣將如同潰堤，枯竭幾乎就是在幾十年的時間而已。
在此之後。
星幕世界上的所有生命、所有文明的歷史，都將成為死寂星體上的考古遺蹟。
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個危急時刻，西西多竟然成為了一位氣運者？
這在雷洛看來，這幾乎等於星幕世界承認了他的救世主身份！
否則雷洛無法理解，為何會在這樣一個時間段內，星幕世界近乎於自殘的行為。
「我能有什麼發現，只是每天吃吃喝喝而已，可能是我天賦凜然吧，哈哈。」
西西多灑脫的笑著。
雷洛卻沒有說話，仍舊是死死的盯著對方。
許久之後，西西多被雷洛盯得渾身不自在，知道雷洛堅定的態度後，懶散笑容漸漸收斂。
「我不告訴你，也是為你好。」
「相較於無知，我情願死在追逐真理的道路上。」
雙方緊盯著對方的眼睛，最終還是西西多退卻了。
他沉默許久後，用沮喪的聲音低沉道：「我作為盒子觀察者的實驗，已經到了盡頭。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我仍然像往常一樣進行著實驗觀察，但也就是這麼平平無奇的一天，我將第七千七百四十三號盒子逃逸的標本收集後，突然所有頓悟，面對製作出盒子的造物主，蟲子們再多的努力，也只是徒勞一場罷了，希望盒子內的它們打敗我，這根本就是一種無知的奢望。」
西西多抬起頭，看向雷洛道：「也就是在那一天，我跨入了這個領域，一個絕望的領域，和我們所面對的盒子一樣絕望！你現在知道這些以後，後悔了嗎？」
面對西西多的質問，雷洛不知道該用何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心情。
星幕世界願意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的氣運分享給西西多，等同於承認了他的非同一般身份，幾乎等於救世主的存在。
但其所得到的答案，竟然是讓反抗者們陷入更深層絕望的答案。
「我知道了。」
雷洛控制好情緒，回應道：「這件事不要再向任何人說了，我是不會束手就擒放棄的，不只是我，這個世界也不會放棄的。」
「我就知道。」
西西多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淡淡道：「你還在相信《日心說》，認為這是宇宙最偉大的創世之源，唯一的至高真理，可以改變一切。我們的實驗觀察理念相悖，我無法說服你，但我堅信自己的實驗結果，也許只有那些更高層次的生物才會知道，我們究竟誰對誰錯。」
西西多離開後，雷洛的心，久久難以平靜。
甚至連接下來本該招待安麗雅的時間，也因此延遲了。
雷洛在窗前站了許久後，才徹底平復下心情，就仿佛另一根刺，和詭異中熵的意識植入一樣，讓雷洛產生了一些自我懷疑。
「怎麼了，看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安麗雅進門後察覺到異常，主動問候道。
安麗雅作為當今學術界的巔峰泰斗之一，尤其是在獲得雷洛的基因文字後，對於T號基因藍圖的研究似乎又有所突破，據說還多次前往中央文明，和幾個域主交好，從她所表現的細枝末節來看，雷洛猜測，她顯然是已經完全理解到了遠古蕨神的形態。
「此次戰爭前途未卜，知道的越多，越是絕望，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雷洛的含糊其辭並沒有讓安麗雅意外。
她從容自信道：「前些年本來想要告訴你一些信息的，但想要見你一次實在太難了，現在告訴你也沒用了，還不如給你一個驚喜，相信一定會對你有所幫助的！」
見她如此自信，雷洛也沒有再深究下去。
他不想再犯一樣的錯誤。
「是麼，那真是太好了，我原本還在擔心，對付這些捨棄了軀殼的超體人，你的基因技術似乎很難直接針對，看你這樣自信，我也就放心了。」
接下來雷洛又和安麗雅談了談此次出征所統帥的常規軍事力量，已經資源儲備後，目送其離去，等來了西西里。
「你的腿！？」
雷洛愕然之色看向西西里。
她的雙腿竟然消失了，從靈魂層次上消失了。
西西里卻似乎已經習以為常，苦笑道：「整個學術界的高層，你應該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了。」
雷洛聞言，神色凝重。
他早已知道，西西里探索阿爾法狂暴混亂法則充滿了危險，當初他晉級學術泰斗時，就失去了容貌，據說後來又先後失去了一隻眼睛、耳朵和生育，現在竟然連雙腿都失去了，這即使在雷洛看來，也實在太過於兇險了。
雷洛本想詢問其中具體緣由，但終究沒有問出口。
此時此刻，即使是他，面對西西里影子中的那個東西，竟然也感受到了一些敬畏，甚至又一次產生了對《日心說》至高真理的自我懷疑。
不。
絕對不可能開口。
不論那個但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自己都不能接受。
絕對的理性，克制了雷洛的衝動。
他表面上雖然在和西西里進行著交流，實際上心思則全在她陰影中那個流竄不定的東西上了，一方面是想要肌理探尋的好奇求知，另一方面則是畏懼，他甚至有一種感覺，這個東西即使是自己沾染到，後果恐怕也將和西西里一樣，曾經讓整個阿爾法文明為止傾覆的東西。
片刻後。
西西里走後，雷洛不由一聲嘆息。
學術界的實力雖然越來越強，但這種各顯神通的輝煌時代，卻也讓他有些力不從心了，對於權力的患得患失，讓他一時間實在難以言明其中滋味。
接下來是柯里昂……
夜晚。
雷洛等候許久的人，終於出現了。
「你來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遭遇冰泉巨人入侵後，便開始閉關修行嘗試突破的修羅道。
「露西和我說了你的意見，這次我能脫困，也多虧了你，我同意你的建議，此次我和配合你全力為他們爭取一道契機，要塞也許無法打開一條完整的時空信道，但若只是傳送一張星域藍圖信息，一定能夠成功！」
修羅道口中的星宇藍圖，正是這些年來，雷洛通過引力法則，繪製的太陽系內所有星體的情報訊息，如果歐洛拉世界真的像他們口中描述得那麼強大，一定會理解這些原始信息的奧秘，通過星空對比，找到星幕世界所在。
然而事到臨頭，反倒是雷洛有些猶豫了。
他謹慎道：「你確定歐洛拉世界，擁有對抗超體星的實力嗎？」
「哼哼。」
修羅道冷笑。
他靜靜靠在沙發上，透過窗子看向夜空，冷傲過後，透出一抹淒涼惆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