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
這是不可能的。
周離心裡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已經算是有一定的含金量了,大部分情況下,鬼王都沒有必要冒著得罪龍虎山的風險把自己弄死。
但問題是,現在明顯是小部份的情況。
鬼王似乎不在乎了。
她真的要死?
周離突然想起小鹿最開始和他說的話語,她告訴周離,鬼王她要做的是重新證道。可已經成為了鬼魂的她就算能夠證得大道,也會被她的道無情抹殺。可以說,鬼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證明她的道並沒有錯。證明之後,她就甘願赴死。
這不是神經病嗎。
周離對這種以身證道的人倒不是說看不起,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周離只能祝福趕緊死了算了。但問題是在於,由於姜黎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這就導致了她已經開始破罐子破摔,完全不在乎的不得罪龍虎山了。
如果姜黎不在乎這種事,那麼周離的狗命,也就舉足無重了。
瞬間,周離的大腦之中開始飛速閃過無數種詞條和思路,他們不斷相互毆打又相互融合,試圖找到在這種絕境之中的一線生機。
不對。
周離突然察覺到了什麼異樣,他猛地一抬頭,看著面前似笑非笑的姜黎,隨後大聲道:「不對!您還可以不殺我!」
「哦?」
姜黎一挑眉,饒有興趣地問道:「為什麼呢?」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了!」
周離聲音低沉,他抽出了一根標準的普通拂塵,這是他在龍虎山腳下鎮子裡十五個銅板買的。面對著王座上的姜黎,周離一咬牙,雙手拿著拂塵,用力地卡在腿上,直接將拂塵折斷。
「我將效忠於你啊!!!!!」
周離怒吼道。
姜黎呆了一下。
啊?
看著半跪在自己面前,效忠後一臉虔誠的周離,姜黎有些凌亂了。片刻後,她好笑地搖了搖頭,開口道:「我要你有什麼用?」
「哈哈,我用處可大了。」
周離深吸一口氣,隨後像是說貫口一樣滔滔不絕道:「洗衣、做飯、炒菜、燒火、查寬帶、交網費、開辦無犯罪證明、打架、鬥毆、潛行、偷竊、代抄作業、幫派維持、沼氣池維護、餵豬餵馬餵牛、挑糞、漚肥、播種、除蟲···」
「停。」
姜黎此時肅然起敬,「這都是你學的?」
「生活逼著我學的。」
周離冷笑一聲,「還有一些是生存逼著我學的。」
不學沼氣維護,我豈敢上太學廁所?
「但是呢,你說的這些,我都不需要。」
隨手一點,一尊傀儡出現在周離身邊。這尊圓乎乎的傀儡用圓心中間的「眼睛」看了一眼周離,瓮聲瓮氣道:「你好,你說的這些,除了網費和無犯罪證明我不會之外,我都可以。」
「元旦是我的煉器傀儡,你說的這些他不但也能做,而且,絕無二心。」
似乎看穿了周離內心的想法一樣,姜黎輕笑著問道:「既然如此,你還有別的說辭嗎?」
周離眼神一凜,飛起一腳,直接踹在了傀儡身上。
看著捂著腳躺在地上無聲哀嚎的周離,姜黎搖了搖頭,嘆息道:「嬴鳶那傢伙找了個不太聰明的啊···」
「這玩意怎麼這麼硬?!」
周離倒吸著涼氣。
「三界之中最硬的金屬,沒有之一。」
瞥了一眼周離,姜黎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給我打掃房間吧。」
「哎。」
周離愣了一下,「我打掃房間?」
「你不會?」
姜黎眉眼一橫,「那看來我是留不了你了。」
「盤子刷六遍,馬桶水能喝,下水道里有油紙包,您放心,保證打掃的乾乾淨淨。」
周離立正敬禮,嚴肅道。
姜黎沒有多說,只是笑了一下,笑的很美。然後她轉過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我屮了。
周離提著的氣總算是鬆了下來,他差點直接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扶了一下一旁的元旦傀儡。
「您需要我幫助您嗎?」
傀儡看著周離,誠懇地問道:「我會吃飯。」
「?」
周離愣了一下,連忙問道:「你不是會洗衣、做飯、炒菜、燒火、查寬帶、交網費、開辦無犯罪證明、打架、鬥毆、潛行、偷竊、代抄作業、幫派維持、沼氣池維護、餵豬餵馬餵牛、挑糞、漚肥、播種、除蟲這些玩意嗎?」
「是的。」
點點頭,元旦傀儡上浮現出了滑稽的表情,「但你打不過我。」
周離笑了。
「你不是很懂事啊。」
捏著拳頭,周離站起身,深吸一口氣。
「大哥,您吩咐。」
看著在自己面前擺了手勢的周離,元旦也宕機了。
小孩,你不會以為我要打你吧?
你他嗎比鬼王殿的大門都難拆,我神經病拆你啊?
「那你就來打掃吧。」
在短暫的宕機後,元旦開口道:「記住,鬼王殿下極愛乾淨,眼睛裡不容半分灰塵。你最好用心一點,不然,你就是第二個我。」
「成為鬼王的奴僕?」
周離好奇道。
「不。」
元旦滾了滾,「和我一樣圓。」
周離驚了。
元旦也沒有繼續理會周離了,作為一個因多了個苦力而放假一天的傀儡,它哼著小曲,離開了這座房間。
此時,周離才有了時間和空閒打量這座房間。
這就是一間很普通的女子閨閣,淡紅色的長紗縈繞在房間之中,仿佛將這座閨閣分成了數個小而精緻的空間。
周離此時站在的地方,就是鬼王王座下的地毯。他看著布滿了各種神異法陣的華麗王座,陷入了沉思。
這椅子切兩塊也能賺個不少吧。
拿起了元旦給自己留下來的抹布和拖把,周離嘆了口氣,準備開始打掃這個房間。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不會打掃房間吧。
周離眼神一凜,仿佛有紅光一般,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殘影,精緻而仔細地打掃起了面前的地毯。轉瞬之間,不過兩三分鐘,周離放下刷子,看著整潔如新的地毯,嘴角勾起。
回來了,都回來了。
這種熟悉的感覺。
「是的,我回來了。」
唐莞看著一臉呆滯的諸葛清,嚴肅道:「我能說什麼?北梁,哈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