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我回來了
什麼是心魔?
心魔的種類有很多,有些人會對過往的某件事念念不忘。😡🎀 6➈𝕤𝕙υⓍ.ᑕσM 🐊💚有些人會對過去自己做過的錯事難以忘懷。有些人會因自己欲望的膨脹而羞愧,有些人會被心中的恐懼戰勝而變得懦弱。
當然,被心中色魔戰勝的人是比較少的,至少周離不算。
侯珏也會有他的心魔,雖然他自己表面上很是無所謂,但實際上,他父母的死亡對他而言始終是揮之不去的夢魘。而貞德也有她的心魔,畢竟被自己信賴的群眾綁在火刑架上反覆烤制金黃,這種事情一般人還是無法接受的。
那麼問題來了,千戶的心魔是什麼?
是他罪與惡的過往?還是良心爆棚後的愧疚?是無力挽回過去做過的錯事所帶來的無力,還是一個妖怪和人心的交織?
「金蛇夫人那天晚上到底有沒有上床啊?!!!!!!!!」
看著跪倒在血池之中,不斷毆打著自己胸口,仿佛入魔一般咆哮著同一句話的千戶,侯珏沉默了。
「這就沒有什麼必要去救了我覺得。」
侯珏看向一旁的貞德,委婉地說道:「他被自己心中的色魔戰勝了,我的建議是順從他。」
「不是。」
在仔細端詳片刻後,貞德凝重地搖了搖頭。
「那就是他戰勝了心中的色魔,那也不用救了,他能自救。」
侯珏虛假地笑著。
「不,不是這個。」
緊皺著眉頭,貞德輕聲道:「千戶大人好像是在他的腦袋裡進行人體實驗。」
「這是你們殭屍獨有的語言嗎?」
侯珏疑惑道。
「不不不,我很難跟你說清楚。」
貞德連忙解釋道,但她又覺得自己這句話太生硬了,改口道:「您的智力應該是聽不懂的。」
「祝福你笑口常開。」
侯珏不斷提醒著自己他不是這位重量級的對手,虛偽地笑著說了一句周離傳播的爛梗。
「千戶好像有著自己的意識,但他卻不想脫離自己的心魔。他的目的,應該是要尋找他腦海中的記憶。」
努力地組織著語言,貞德輕聲道:「他在尋找記憶。」
「尋找記憶···」
侯珏打量了一下四周,疑惑地問道:「用得著來這種鬼地方嗎?」
「千戶的記憶被封印了。」
貞德向前走了一步,不出她所料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斥力將她推離了數步遠的距離,讓她無法接近那最中心的池子。
「他想找到那些被封印的記憶,所以出此下策,在生與死的邊界中試圖尋找那些破碎的回憶。」
貞德說出了千戶此時的狀態。
「那咋整?」
侯珏茫然道:「我們能幫他嗎?」
「你能。」
貞德看向侯珏,堅定地說道:「只有你能。」
「不是,等一下。」
侯珏乾笑一聲,隨後開口道:「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和他的羈絆最為深厚,你和他應該經歷過很多刻骨銘心的事情,所以,他不會下意識地推開你,反而會接納伱。」
貞德如是說道。
「是,割包皮割一送一我下輩子轉世也忘不了。」
侯珏點點頭,他覺得貞德說的還挺對。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臉色蒼白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去池子裡把裸體千戶給撈出來?」
「···」
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我真的可以嗎?」
侯珏的視線落在千戶身邊,肉眼可見的,一群肉塊凝聚的「怪厄」正在四週遊盪。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貿然進入,這些肉塊會不會直接碾死自己。
「你可以的。」
貞德拍了拍侯珏的肩膀,鼓舞道:「你是送麻棍哥,不可能戰勝不了這點小挫折的。」
「你們怎麼總說這個稱呼?」
侯珏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他又沒有立刻拒絕。他只是望向那血色的池子,眼裡閃過悵然。
真麻煩啊老登。
都已經沒有父子關係了,還要給我惹點麻煩。
「呼···」
侯珏輕輕吐出一口氣,伸出手,掏出了背後的長棍和短刀。他一手持棍,一手持刀,凝視著那片血色的池子,緩緩地說道:
「貞德姑娘,我要是死了,麻煩讓周公子幫我把繡春樓的帳單結一下,用郭凌蘊的名義。」
「啊!?」
貞德愣住了。
「沒事,當我隨口一說。」
侯珏握緊了手中的長棍,隨後毅然決然地走入了那片血霧之中。
血霧很濃稠,那些怪厄卻很乖巧。出乎侯珏意料的是,他的每一步都沒有什麼阻礙。踩在有些柔軟的地面上,侯珏的內心深處莫名傳來了平靜的情緒。
【走吧,走遠了就好了】
【閉上眼,不去想就結束了】
侯珏開始感到有些睏倦,就像是他的母親回到了他的身邊一樣,一種久違的溫暖包裹著他,讓他暖洋洋的。
【放棄吧··】
【努力不一定會成功,但放棄一定會快樂】
【你每日辛勤的工作都毫無意義,反正你也沒有家人,安安靜靜地過完自己的一生多好】
侯珏越走越感到平靜,他的內心開始像死了一樣,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一雙眼睛裡也開始失去了光澤,逐漸變得空洞。
【沒關係的,好好休息,休息了,就不會痛苦了】
【休息吧,孩子】
是啊,休息就好了。
侯珏開始變得昏昏欲睡,可在不遠處貞德的眼裡,卻是侯珏開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些肉塊的怪物,也開始向他靠攏。
【你已經很努力了,你只是沒有理解一切而已,離開錦衣衛不是你的錯誤,就算是,也無所謂了】
「不對!」
侯珏突然猛地睜開雙眼,似乎是被打開了某種開關一樣下意識地怒道:
「那他媽飛將軍就是吹勾八,我也沒說錯啊,那他打三次仗迷路三次,你把郭凌蘊牽過來找根繩子掛上去也不能迷路這麼多次啊?我有什麼問題?什麼叫離開錦衣衛我無所謂?來說話,你今天說不明白話我就沒收你可能不存在的木琴!」
侯珏的一番話語慷慨有力,且沒有半分的雜念。只有一個心懷正義的年輕人,對待世俗的不公發出強烈的吼叫。然而就是這一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我還能說什麼呢?」
不知何時,千戶站在了侯珏的身後。他看著千戶,欣慰地說道:
「孩子,我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