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人生,就要習慣被人生打臉。
青蕪以為這種故意藏拙的帝國皇子,無論如何都要為帝國利益好好斟酌一番,
沒曾想,五分鐘以後,她已經和時清順利通過了卡納斯帝國的關卡,
飛行器周圍,還多了兩列裝備精良的雙子飛車護衛隊,駕著威力巨大的爆破加農炮一路震懾虎視眈眈的星際海盜,
青蕪對已經變成粉色星星的特瑞斯皇子默默念了句節操往生咒,
不得不再次對時清姐妹兒表示折服,
「嘖嘖,小東西,別這麼看著我。君臨難道沒告訴你,你露出這種模樣,時刻都會讓人想把你撕碎?」
青蕪想,他不僅告訴了,還用行動證明了,
「清清,那位特瑞斯殿下,不會是你的追求者吧?」
時清瞪她一眼,「別噁心老娘,那玩意兒只是和我擁有同樣的考古愛好,
並且喜歡一切美麗漂亮的事物。我想毫不費力地進入托斯卡納的西半球荒域,找他最方便。」
『那玩意兒』.......青蕪莫名覺得連姓名都不配擁有的特瑞斯皇子好可憐。
「清清,謝謝你。」
青蕪知道,高傲如時清,如果不是因為帶著自己,這會兒已經在墓葬坑裡專心淘寶了,何必委屈自己去找她不待見的人,
時清做了個深感肉麻的表情回應她,
「對了,上次君臨生病,幸苦你照顧他了。」
青蕪搖頭笑道,
「本來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不用在意。不過說起來........真的是很難忘的一段記憶。」
「我和洛桑都不敢問你發生了什麼,不過想來也沒什麼好事。
但看你的樣子,他對你應該已經算手下留情了。」
時清額角凸凸,再次露出往事細思極恐的表情,
「他到底是什麼毛病?」青蕪實在按捺不住這份好奇心了,
「什麼毛病,哈哈,」
時清駕駛飛行器,甩出漂亮的弧線,避開突然衝出來的星際海盜,將麻煩都扔給特瑞斯的人,
「我們只知道君臨十年發一次病,具體何時發作說不準,也不是每次都能有幸看見他發作。
我活了五六十年,只見過兩次,在戰場上時,他會徹底獸化,暴躁嗜血,輕易就能撕碎敵軍的軍用戰艦,捏碎戰機,相信我,一定是看完會做噩夢的星際大殺器。
戰場之下.........總之他會有各種辦法讓身邊的人生不如死。
我記得最近一次,也就是三十年前,他在洛桑他們痛不欲生準備和他同歸於盡的前夜,
胖揍了他們一頓並且一絲不掛地將幾人掛在了七個要塞的關卡入口,
那時候的星爵城對於來訪者審核沒現在嚴格,來往人數是現在的三倍...........」
青蕪小嘴微張,畫面太美她實在不敢想像,這是被迫在全星際面前上演真人裸體秀啊,果然是個狠人,
「一絲不掛,包括辰西上將嗎?」
時清想了想,「執行官?他似乎好一點點,拼命保下了一條褲衩。」
青蕪:..........好刺激,好可怕。
「這老不死的一直強大到變態,無論什麼境遇都能活下來。
平時也神神秘秘的,但其實我們都知道,他對聯邦無比忠誠,對我們來說也是兄長一樣的存在。
大家嘴上無論怎麼說,心裡都很佩服很敬重他。」
青蕪想了想,問道,「我其實更好奇,君臨生病的時候你不是受害者,為什麼會這麼害怕?」
「呸!說起這事我就來氣,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那老不死的最後把洛桑和黎笙都扔到了我床上,你能想像一覺醒來床上兩個鼻青臉腫的裸男是什麼畫面?」
「他娘的還說是送我的成人禮,挑來挑去就那兩個比較順眼!」
時清氣得腳下加重,飛行器提速衝出,青蕪笑得前俯後仰,
果然是,往事不堪回首。
*
托斯卡亞西半球,不同於東半球一年四季的溫暖陽光,海灘,和漂亮的藍色大海。
這裡永遠都是寒冷如冰的黃昏,由於氣候條件惡劣,極大多數動植物無法在此生存,也極少有人涉足,
一半天堂,一半地獄。
飛行器落地,反重力引擎排氣口捲起漫天塵土,兩道麗人身影從朦朧沙塵中走出,
「墓穴圖紙你應該看過,穿過墓道和甬道,左右兩邊各有一間耳室,經過中室,還有一件後室。」
青蕪點頭,放出可攜式軍用探測儀,再次對墓穴內部進行全方位掃描,很快光腦上就傳來了墓坑的三維圖紙,
「典型的古人類墓穴坑,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也沒有探測出新的生命體。」
但青蕪清晰的記得,時清的報告上無限接近於人的生命體,無論從後來對小九的生命質量和重量檢測來看,都和小九不符,
時清指了指甬道盡頭的位置,「我在這裡發現的小九,當時它躺在一個小小的白玉棺槨內,
隱約可以探測出生命特徵,我以為它就是我要找的生命體,第一時間返回了聯邦。」
青蕪說,「所以我們的目標就是你當初沒走完的路,中室和後室。
去拜訪墓穴真正的主人,或許能有新的收穫。」
時清放出四個小型偵察機,朱唇微勾,「走吧,小妞,去見見你祖宗!」
青蕪緊跟而上,能源燈光亮如白晝,照射在甬道斑駁的青磚上,
實際感受歷史的一磚一瓦,心中的激盪澎湃難以形容,
末代地球人初到星際,似乎是為了懷念古地球人生活了數億年的家園,
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傳承封建時代的墓葬方式,以死亡將文明延續,
所以,才有了如今遍布各個星際的古人類墓葬坑,
這裡有先民們對於家族文化,種族文化,地球文明進行記載的壁畫,古籍,雕刻等等,
在如今的星際顯得彌足珍貴,是探尋歷史秘密的重要手段,
青蕪的手撫過甬道兩旁的石雕,對於怪異的雕像非但不覺得恐懼,反而十分親切,
時清指著一座被歲月侵蝕到模糊的牛頭蛇身雕像,笑說,
「我覺得自己變成獸人的樣子,要比它好看一些。」
青蕪沒見過時清獸化,聽她這麼一說,仔細看了看雕像,「要不你現在變一變,我給你拍照留個紀念。」
時清一掌拍在她腦門上,「我看你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