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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接過已經被青蕪處理了傷口的墨染，對青蕪說，
「小蕪姐，是我沒看好燃燃。」
墨燃從睜開眼睛就和小野生活在一起，小野對墨燃也最是寵愛，每次見小東西受傷，比誰都難過，
青蕪見她又紅了眼睛，說道，
「和你沒關係，他三歲以後就沒人能治得了他，這次進黑暗森林，對他也是好事。」
「嗯，那我先帶燃燃回房間休息。」
「等一下。」青蕪從墨染衣服里掏出一支手槍，
「這個收好，新研發的麻醉手槍，不僅麻醉還帶劇毒，現在是實驗品，太危險了，不能放這小傢伙手裡。」
「好，知道了，小蕪姐。」
小野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青蕪看向客廳，瞭然地點頭，「我知道了，去吧。」
特瑞斯像是等了她很久，青蕪一邊拆卸手上的護腕，一邊不緊不慢地走進客廳，
「有話快說，說完快滾！」
有時候，青蕪也得承認，黃袍加身，久居高位，人的氣質當真會變，
現在的特瑞斯色厲內荏，已經讓她想不起那個愛穿粉色，行為誇張的三皇子殿下，
特瑞斯笑了笑，好脾氣道，「整個帝國，也就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青蕪覷他一眼，「你犯賤？還有，警告你，別用你做皇帝那一套對我。」
特瑞斯眸色暗了暗，臉上那層面具像是裂了一條縫，
「抱歉，習慣了，一時沒轉換過來。」
青蕪掃他一眼，等著他進入正題，
特瑞斯端起茶杯，淡笑道，
「燃燃懂事了不少，前幾天還說給我個做他爸爸的機會。」
青蕪手上的茶杯差點落地上，輕咳一聲，「那是他看得起你。」
特瑞斯笑意越深，「燃燃也這麼說，所以不如你考慮一下？」
「什麼？」
特瑞斯起身，彎下腰將雙手按在她座椅兩邊的扶手上，勾起一抹好看的笑，
「做我的皇后。」
青蕪揚唇，暗金眸子光華流轉，纖細手指捲起他的領帶將人拉到眼前，冷魅道，
「狗皇帝，想屁吃呢，滾！」
特瑞斯盯著她眼睛道，「我很有錢，真的不考慮？」
青蕪挑眉，「可我不喜歡粉色，怎麼辦？」
「.......」
「你就非要提起過去。」特瑞斯痛苦地揉著眉心，
青蕪冷哼一聲，將雙腿換了個姿勢，
「到底什麼事要來髒了我的地板，趕緊說，說完舔乾淨滾回去。」
「昆克軍事武器交易中心最近出現了一批拍賣級軍事武器。」
特瑞斯說完，看一眼面無表情的青蕪，又道，
「其中有一位署名R的武器設計師很優秀，十件拍賣級武器中有三件是出自他的手。」
青蕪挑眉，「喜歡就買回來，還是說你要我把這個設計師找出來？」
特瑞斯搖頭，「優秀的軍事武器設計師，向來都被各國爭搶，我是想要招納這種人，
但這次除了這個叫R的設計師，還有四件武器，出自聯邦和伊卡帝國，
既然如此卡納斯帝國也不能落下風，我希望你帶上斯瑞號去參加拍賣會，並查出這名設計師是不是暗中投效了其中一方。」
「不能為你所用，就殺了，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討厭啊，狗皇帝！」
青蕪頓了頓，又說，「瑞斯號，那玩意兒不是今年剛做出來的新型機甲，你要拿去賣？」
「不是最先進的，但也足夠彰顯帝國的實力。」
青蕪凝眸，右手搭在扶手上敲了敲，
「嗯，想法不錯，但我憑什麼幫你？」
「瑞斯號拍賣所得百分之十分給你。」
青蕪說，「我直接把東西賣了捲款跑路不香？」
特瑞斯又伸出一根手指，繼續加價，
「以後墨燃在帝國欠下的所有錢都由我買單，你也知道燃燃的闖禍能力，
你捐款跑路去哪裡都能快速敗光家底。」
青蕪此刻突然明白了什麼叫生活不易，神仙賣藝，這麼誘人的條件她當真無法拒絕，
「成交。」
「這張卡你帶上，看見有意思的武器，買回來研究。」特瑞斯遞給她一張晶體卡，
青蕪用手指捏起來看一眼數字，「你是不是有病，這麼信任我。」
特瑞斯扯了扯領帶，「比起那些整天想殺我的，你的確更可靠。」
青蕪輕嗯一聲，收下錢就開始趕人，
「你可以滾了。」
特瑞斯謝恩告退，青蕪將錢交給下樓的小野，
「小蕪姐，他會這麼好心？」
青蕪冷哼一聲，
「花錢買東西哪有搶來的香。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盯著瑞斯號，能把它順利送入拍賣場本來就不是容易的事。」
小野總覺得特瑞斯不是好人，「那他為什麼找我們？」
青蕪笑了笑，「因為我們不是帝國的人，反而不會讓人起疑心。
也可能我們只是他其中一個煙霧彈，他還別有目的，誰知道，有錢拿就好。」
又說道，「收拾收拾，我們明天就出發。
既然這次所有人都去昆克星球湊熱鬧，就不愁新品沒有熱度，
通知多多和顧朝那邊打個招呼，這一次拍賣的武器底價都提高三層，每款產品訂單限制十單，多了不接。」
小野有些不解，「我們的東西口碑一直都好，為什麼不趁著這次機會提前備貨量產？」
「好東西誰都想要，限量的好東西，想要的人只會更多。
我們的確需要錢，但是別忘了大家辛苦做出這些多西不容易，當然要讓利益最大化。」
青蕪說完，挑起小野耳邊的短髮別在耳朵後面，
「去吧，好好收拾收拾，這次聯邦那邊也會派人來，說不準能見到洛桑。」
小野剎那間紅了臉，隨即又降了溫度，冷下來，
「小蕪姐，我不想見到他。」
「你不是小孩子了，這麼多年，想清楚自己對洛桑是什麼感情了嗎？」
小野眼中划過一絲茫然，默然半響後，說，
「我小時侯，最害怕的就是做實驗，那時候爸爸媽媽都不在了，第一次上手術台，我哭得說不出話來，導致情緒波動太大，鎮靜劑都不管用，
那時候有人建議加大劑量，洛桑叔叔不答應，就放開我的手腳，抱著我一遍遍安慰...
小蕪姐姐你見過我小時候的樣子，其實最開始比那還糟糕，
當時我就看著牆壁上反射出的影子想，想為什麼可以有那麼好看又那麼溫柔的人......
在那之前，我一直覺得他那個人雖然看起來很溫柔，卻總讓人覺得心裡是冷的，
後來我發現，他只是不敢和我們走得太近，太近了，他會很難過，
特別是我們當中有人因為實驗死掉的時候...」
小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她需要一個傾聽的人，青蕪就安靜地做一個傾聽者，
「後來，因為小蕪姐姐，我有了很多靠近洛桑叔叔的機會，他好像是出於愧疚，
也教我讀書寫字，還經常帶我去玩，
有一次，因為路過的人罵我醜八怪，他那麼冷靜好脾氣的人，竟然和人狠狠打了一架，
對方人多，人家打不贏他，但他也受了傷，後來我給他臉上抹藥膏，抹著抹著就想笑，
他就抓著我的手威脅我，說要把我餵狼吃...可是小蕪姐姐，你知道嗎，
他一點都不會威脅人，因為他的眼睛一點都不凶.....
其實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對他到底是單純的依戀還是什麼，
但我知道我害怕我們的平衡被打破，但是做不到和以前一樣面對他。」
或許有時候，人類也只是因為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而不敢面對真實的自己，小野的煩惱是青蕪能夠理解卻無法感同身受的，
曾經在她的感情世界裡，從來只有厭惡和喜歡，
十六年前，她做了一次北洛青蕪，二者之間的界限好像也變得複雜起來，
她搖了搖頭，「果然凡人的七情六慾最是讓人頭疼。不如痛痛快快打一架來得舒服。」
是夜，
青蕪忙完，回到房間看見被子裡鼓起的一團，
收回已經觸碰到燈光開關的手指，裝作視若無睹地躺回床上，合目安睡，
角落裡的小東西偷偷掀開被子的一腳，躡手躡腳地爬到她身邊，趴在枕頭上看她，
見她像是睡著了，又大著膽子靠近一點，小心觀察兩秒，又靠近一點，
就在距離一拳距離時，突然不敢上前了，
墨燃此刻的小腦袋裡再次想起第一次被青蕪扔出窗戶的情景，安分下來，
他偷聽到了媽咪和小野姐姐的對話，也想跟著媽咪出門，
此刻除了寸步不離地把媽咪守著，還給自己定了個目標，一定不能惹她生氣，
才五歲的墨燃，超乎常人的聰慧，但到底是小孩子心性，
這會兒見青蕪呼吸平穩，又大著膽子爬過去將腦袋埋在她身上一起睡，
墨燃趴在青蕪旁邊很快睡著了，青蕪側身將被子給他掖好，
「真是個傻小子。」
看見兒子睡夢中安穩的小臉蛋，她忽然覺得，和這個世界的牽絆也更深了一層，
只是她也有想要回去的世界，
但那個世界，好像變得更加模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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