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蕪的視線落在支撐男人站立的軀幹根部,他是跳躍著移動的,
難道這玩意兒和喪屍一樣,也有等級區別,這個級別高一些,可以自由移動?
「你,過來。」
包裹男人腦袋的兩片花瓣被小九咬得破破爛爛,沒了花瓣上的鋸齒,它就像被拔掉牙的老虎,
臉上的抓痕讓他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憐,
花瓣男戰戰兢兢地靠近青蕪,張著嘴發出破碎的音節,告訴她自己說不了話,
「我問你,你點頭或者搖頭。」
花瓣男極為上道,看起來比剛才的女人識相很多,大概是目睹了青蕪將他同類的腦袋劈開,吸收掉了靈石,誤以為她是個喜好他們腦中精髓的怪物,青蕪如是想著,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紅頭髮的女人,比我高一些,胖瘦和我差不多,脾氣不太好。」
花瓣男點頭,
「你見過她,活著的?」
花瓣男再次點頭,青蕪內心欣喜,面上沒有太大變化,
「什麼時候?一周以前?還是半個月以前?」
花瓣男露出迷茫的神情,應該是不知道日月流轉,
「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哪裡?帶我去!」
根據鬼冢給的連結,她應該距離清清只有兩小時的距離,就算這東西耍詐
青蕪捏了捏手上的匕首,問題應該不大,
「你要是敢騙我,就劈開你腦袋!」
花瓣男的似乎脾氣很好,面對她的威脅反而對著她無聲地笑了笑,純潔得像朵花,不對,本來就是朵花,
青蕪暗啐一聲自己顏狗,心下依舊警惕著,跟在跳躍的花瓣男身後,重新回到剛才的正道上,
雖也越走越狹窄,但始終能容得下一人通過,
小九走在最後,鼻翼微動,像是在嗅著什麼,
青蕪看了眼小九,它沒有異樣,應該沒有走錯,悄悄對它豎起大拇指,表揚它一路來的默契配合,
小九高傲地揚起鼻子,九條尾巴高高翹起,表達對她的不屑。
青蕪習慣了它的傲嬌,默默跟在花瓣男身後,奇怪的是,再往裡面走,她們沒有遇到喪屍,一路上安靜得出奇,
兩個小時後,花瓣男帶著她穿過了綠籠,到了一片空曠的場地,中間有一座古老噴泉,四周都是坍塌的建築,一切,在星辰餘輝下,清晰可見,
竟然,真的帶著她走出來了!
「你在這裡最後一次見到我要找的人?」
花瓣男點頭,示意青蕪跟上,
在早已乾涸的噴泉另一側,有什麼東西正靜靜躺在地上,青蕪走進一看,心忽然揪緊了,那分明是半截斷臂!
失去血脈流動供應後的斷臂,因為斷掉手臂的同時,也斷掉了距離心臟最近的動脈,地上還有一灘瞬間飆出的血跡,
稍微有點醫學常識的都知道,割腕會死人,斷臂更嚴重!
在這種沒有治療艙的荒域,她要怎麼止血?
即使是超S體能,也很難不被感染,存活下去
而且斷臂上,還有發黑的傷口,看起來是喪屍毒素,她難道是為了不讓自己被同化
青蕪取下斷臂上的光腦,這是清清的手臂,毋庸置疑,心痛得呼吸都困難,卻沒有時間去難受,她伸手摸過地上的血跡,顏色暗紅,血液中的水分已經徹底蒸發,
看來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她站在廣場中間,握著時清的斷臂,有些茫然,不知該如何找起,
小九嗷嗷兩聲,蹭了蹭她的手背,嗅了嗅時清的手臂,繞著廣場轉了個圈,
青蕪眼中的光再次聚攏,
是啊,關心則亂,小九不就是最好的導航,
「你說,在這裡?」
嗷嗷—
青蕪摸了摸一堆亂石中的石門,轉頭看了眼遠遠跟在身後的花瓣男,與他視線觸碰的一刻,花瓣男又笑了,
和之前一樣的笑容,青蕪卻覺得無比怪異,
「算了,不管了!」
顧不上許多,她安慰自己或許只是錯覺,至少小九的判斷也不會錯。
得益於跟著時清考古的經驗,還有她那半吊子機關暗門經驗,這種沒有高科技加持的原始機關,很快就讓她找到了破解法,
石門轟然打開,一股封閉的塵土味撲面而來,嗆在口鼻里,青蕪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揮手扇開塵土,探照燈將室內點亮,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裡面似乎還有條長長的走道,
她踏入,身後的石門轟然落地。
青蕪凝眉,繼續向前。
門外,花瓣男對著石門匍匐在地,再抬頭時,已是一臉虔誠,望著石門上方站著的身影,
那人一身黑色的袍子,鶴髮童顏,明明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左右的俊朗面容,
卻因為充滿故事的雙眸,和歷經滄桑的白髮,看起來沉穩得像個隱世的智者。
門內,青蕪穿過蜿蜒的走道,破解了幾處看起來十分隨意的機關,終於在一處隔間,看見了躺在石床上的時清。
她斷臂處的傷口已經止血,青蕪鬆了口氣,靠近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
確實是止血了,只是密密麻麻附在傷口上的,還有一層軟體小蟲子,正在啃食傷口的腐肉,
「這麼古老的方法,真是奇葩!」
等等?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這是處理傷口的一種辦法?
青蕪覺得自己的反應很怪異,但見時清雖陷入了昏迷,卻沒有中屍毒的跡象,放心了不少,
無論這是失落之國還藏著什麼人,至少,時清還活著,
雖然情況很糟糕,但是找到了她,就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情況。
青蕪在時清身邊坐下,心裡還是有很多疑慮,自己這種戰五渣都能穿過綠籠,時清沒道理會受傷的,
這鬼地方到底還藏著什麼東西?
她打量這個勉強稱得上房間的地方,除了這張床和石頭做的桌子和凳子,藤條和樹葉做成的水杯,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能看出任何主人的信息,
很奇怪,星際時代,竟然還有人住在洞裡,而且看這張床的光滑程度,想必也被使用了很多年,
到底是什麼人可以在這種環境下生存多年,
這人住在喪屍的包圍圈裡,更像是躲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