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蕭卓要被人帶走,夜鳶適時開口喊住他,淚盈於睫,「殿下!」
她什麼都不用說,單是這幅要哭不哭的模樣,就足以勾人心弦。
蕭卓看著,心都快碎了。
他好似全然忘了自己的處境,看著夜鳶絕美的臉,承諾道「鳶兒放心,本皇子定會讓父皇成全我們。」
這信誓旦旦的語氣,夜鳶差點就信了。
她揚起一抹苦澀的笑,輕聲道「鳶兒不圖名分,只求能長伴殿下身側。」
對於這個時代的女子而言,哪怕是死,也絕對說不出這種自輕自賤的話。
正經人家的女兒,就更不可能了。
一聽就是歡場女子糊弄恩客的台詞,可蕭卓,卻偏偏信了。
因為此刻的他,太需要別人的認同了。
尤其夜鳶還是一國聖女,寧願不要名分,也要跟在他身邊,這無疑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緊握雙拳,語調堅定道「鳶兒,等著我。」
夜鳶含著淚點頭,淚珠恰到好處的從眼角滑落,添了幾分悽美。
這也讓蕭卓更加確定,夜鳶對他的心意,全然沒注意到周圍人仿佛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表情。
一個能裝,一個夠蠢。
還真別說,倆人還挺般配。
「這好說,讓倆人祝福鎖死唄。」蘇晚聽完就樂了。
但下一刻,她表情忽然就嚴肅了起了。
對上蕭遠關切的目光,她「嘖嘖」兩聲,感慨道「三皇子的口味還挺獨特,放著漂亮大方的不要,竟是挑這種歪瓜裂棗。」
前有蛇蠍心腸的蘇祁月,現有滿腹算計的夜鳶。
難不成,他還就喜歡裝柔弱這一款?
想到夜鳶那張臉,蘇晚不免惡寒,「對著那麼一張臉,他也能下得去口,著實是個狠人。」
以為蘇晚指的是她和夜鳶有著同一張臉,蕭遠眸色微冷,「她夜鳶何德何能,得與晚晚相提並論?」
蘇晚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麼,當即笑了,「哎呀,你想什麼呢,我不是這個意思。」
蕭遠,「那晚晚是何意?」
「沒什麼意思。」蘇晚避開他的視線,有些心虛。
說什麼呢?
她總不能告訴小嫩草,自己因為一時氣憤,在夜鳶的藥里下了能讓人臉部紅疹難忍的毒藥吧?
雖然不致命,但怎麼說也是毒藥,多破壞她在他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啊。
不能說!
看蘇晚眼神飄忽,蕭遠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聯想到方才一瞥而過的那張臉,他試探問「晚晚,可有辦法讓滿臉紅疹的人,兩個時辰之內全數退下不留痕跡?」
蘇晚立即明白了他的話外音,
擰眉道「有倒是有,只是能做到的人,極少。」
除了她和師傅外,她還沒聽說過,大慶境內還有人能有如此高超的技藝。
醫術不比其他,方便藏拙。
一旦在人前露一手,要不了多久,他的名聲便會在周遭的城鎮傳播開來。
譬如胡老先生,再譬如華浩清,這都是例子。
沒有任何大夫能在面對求診的病人時,無動於衷,藏也是藏不住的。
雖然只匆匆一眼,但蕭遠能確定,夜鳶露在錦被外的那張臉,堪稱肌膚通透。
見他不說話,蘇晚心中有了猜測,板著臉道「先停車,我有話要跟夜鳶說。」
因她身份特殊,所以即便她與蕭卓有了夫妻之實,二人也得分開坐。
馬車停穩後,蘇晚快速跳下馬車,掀開最後那輛馬車的帘子鑽了進去。
似乎早就猜到她會來,夜鳶一旦也不驚訝,反而好笑挑眉,那張與蘇晚幾乎一樣的臉上滿是得意。
這更讓蘇晚確定,她手中握著底牌。
而且,是能讓他們所有人陷入被動的底牌。
要不然,她不會有現在這般的底氣。
「說吧,你想要什麼。」最終,蘇晚先開了口。
昔日蘇貴妃尚得寵時,仗著定北侯府與皇上的交情,哄著皇上將距離皇城不遠的一處宅子賜給了蕭卓做皇子府。
這在當時,並不符合規定。
可那時小景兒還未出生,皇上對並未表現出太多蠢笨的蕭卓也算疼愛,看在蘇侯爺的面子上也就允了。
方才已經走了一程,所以,留給蘇晚的時間並不多。
要不然,她多得是方法讓夜鳶乖乖開口。
四目相對,夜鳶看著面前這張同自己完全一樣,卻又截然不同的臉,眼神複雜。
明明是同一張臉,憑什麼,她們的命運要截然不同?
那麼什麼狗屁系統還是她是女配,這是一本無女主的男頻,分明是在騙她!
比起手握系統卻如此悲慘的她,蘇晚就像是光圈環繞的女主,無論做什麼,都一帆風順。
無論她想要什麼,只要勾勾手指,就有人心甘情願的送到面前。
明明她才是那個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靠一點小聰明就能走到如今地步?
她不信!
可她是女主又能怎麼樣?
這是一本男頻文,原本蕭遠的妻子是什麼結果,她蘇晚也一定是。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眼底閃著莫名的光,蘇晚瞬間沒了耐心。
果真是瘋了,同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
她轉過身,就要下馬車。
沒想到夜鳶卻突然喊住了她,語調幽幽,「我要什麼,你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