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這話說的,多有水平。
聽著都是在夸蕭遠,沒有半句擠兌的意思,卻字字句句都透著怨念。
但凡換個人,敢這麼陰陽怪氣,蘇晚指定反手就是一巴掌。
誰也不能說小嫩草的壞話!
可偏偏眼前這個小傢伙,動不得。
既是她的臭弟弟,又是未來的小叔子,說了就說了吧。
算了,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蘇晚正要偷溜,就見原本一臉委屈的小景兒瞬間變臉,義正言辭道「二哥身為一國太子,要替父皇分擔政務,著實辛苦。」
蘇晚。「???」
她怎麼依稀記得,剛剛有人一口一個壞二哥來著,難道是她聽岔了?
像是看不到蘇晚揶揄的眼神,小景兒板著小臉,十分之痛心,「只可惜我還小,又沒有二哥聰慧,不能為父皇分憂。」
那痛心懊悔之態,儼然是一個好弟弟該有的模樣。
只可惜,蘇晚太清楚這臭小子鬼靈精的性子。
突然變臉,還說這種漂亮話,只有一個可能。
小嫩草來了。
蘇晚唇角微掀,看向門口,一雙亮晶晶的小鹿眼中滿是欣喜。
從前她還覺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話太過矯情,還跟小助理吐槽過里那些戀愛腦女主。
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麼快。
要是讓小助理知道,她能笑話她三年。
蕭遠穿著一席深紫的朝服,墨發以白玉冠高束,清冷矜貴的模樣與平日不符,更顯尊貴。
那雙冷淡黑眸與蘇晚目光碰觸的瞬間,如春水化冰一般,逐漸溫柔。
小景兒在一旁看著,不屑地撇撇嘴,無聲道「騷包。」
蕭遠瞥了他一眼,冷淡道「整日嚷嚷著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我怎麼不知,哪位大丈夫喜背後說人?」
「哼!」小景兒瞪了他一眼,小嘴撅得幾乎能掛油瓶了。
他想反駁,卻奈何不占理,氣得小臉鼓鼓的像是河豚一樣。
一看就很好捏。
蘇晚剛有些心動,還沒伸手呢,就覺得旁邊有一道視線幽幽的。
不是吧,自己親弟弟也吃醋?
他還是個孩子!
「功課做完了?」看著努力瞪自己的小景兒,蕭遠淡聲問。
小景兒,「……」
他剛從國子監回來,有沒有做功課,他不知道?
五姐姐說的沒錯,壞二哥不僅心眼多,還腹黑!
不想讓他跟晚晚相處就直說,拐彎抹角的。🌷🐙 ♪♟
握了握拳,小景兒下巴一抬,「二哥難得來我這裡一趟,要喝點什麼茶?」
蕭遠,「不渴。」
明明是在宣誓主權,甚至暗搓搓的想告狀,但聽到蕭遠這冷淡的兩個字,小景兒還是肝顫了一下。
沒辦法,血脈壓制。
他也不想的,可壞
二哥是太子,又是他親哥,沒事布置點功課什麼的,再合理不過。
想到上次搞事情之後,差點沒抄書抄斷手,小景兒想哭。
他看了看蘇晚,又看了看面容冷峻的蕭遠,咬了咬牙道「晚晚,你先在這裡坐,我回去做功課,很快就會了!」
說著,他還湊過去拉起蘇晚的手摸了摸,在蕭遠忍耐力耗盡的前一秒果斷撒手。
然後扭頭就跑。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蘇晚一時間只覺得哭笑不得。
這臭小子人不大,膽子倒不小。
小小年紀就知道撩妹,長大了還了得?
思緒間,耳邊響起蕭遠的聲音,「才從皇祖母那裡過來?」
「嗯。」蘇晚應了一聲,將她覺得可疑的地方同蕭遠簡單說了一下。
關於太后問的那句,她沒說。
在沒找到任何證據之前,她和太后一樣,選擇相信師父。
蕭遠微擰眉,「桂嬤嬤跟在皇祖母身邊多年,最是八面玲瓏,之前宮變之時也是她護在皇祖母身邊。」
按理說,這樣一個處變不驚的人,不會輕易為了一件事情失態,甚至到扯謊的地步。
這也是蘇晚想不明白的。
能在這深宮之中存活的妃嬪了不得,伺候多年的嬤嬤,更是八百個心眼子。
所以究竟發生了何事?
猶豫片刻,蕭遠開了口,「晚晚,此事我會讓丁一暗中去探查。」
讓他去調查自己的皇祖母,這事兒說出來,有些不道德。
但現在除了他,蘇晚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定北侯府是有暗衛,可皇宮是什麼地方?
就算蘇晚能來去自由,也知道太后和皇上疼愛她,卻也不至於蠢到去挑戰他們的底線。
至於他們自家人,嗯,阿婆會理解的。
想到醫藥學堂新生那邊還有的忙,蘇晚站起身,「阿遠,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蕭遠薄唇微抿,沒說話。
那態度一看就是不高興。
媳婦好不容易入宮一趟,還沒說上兩句話,就要走,擱誰能高興?
蕭遠揚起一抹苦澀地笑,道「晚晚,正事要緊,你快些去忙吧。」
但凡他的笑容再真誠一點,蘇晚可能就信了。
那勉強到不行的語氣,失落的眼神,無一不在揪著她的心。
這誰能頂著住啊!
反正她不行。
蘇晚不僅不走,還點了幾樣糕點,打算陪蕭遠好好「聊聊天。」
一刻鐘後。
「晚晚,你就沒有其他的想跟我說的?」從蔣家姑奶奶說到蔣喆,再到柳工,蕭遠臉上的笑由濃變淡。
直到,再也看不見。
他不想說這些。
蘇晚抬眸,睜著一雙亮晶晶的小鹿眼滿是疑惑的看著他。
難道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是她沒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