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蘇晚預料的不差,胡老先生腿上的傷口因為天氣炎熱,有輕微發炎跡象。💝😎 ✋👽
好在華浩清記得她的話,昨晚及時換了兩次藥,這才免得老先生再遭一遍罪。
蘇晚將繃帶重新纏上,衝著他點點頭,「做得很好,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歇著吧。」
「我不累。」華浩清忙道,整個人看著精神抖擻。
就是那眼底的黑眼圈,蘇晚想忽視都難。
她倒是想當壓榨員工的黑心老闆,可人家如今是慈濟堂的家主,可不是她手底下的員工。
再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光是衝著妍妍的面上她也不能讓人累著。
不然的話,她該心疼了。
蘇晚,「回去休息。」
見她態度堅決,華浩清還想爭取,忽然聽她問「昨日到現在,華大夫見過妍妍嗎?」
昨天她匆忙離開,醫藥學堂的事肯定都堆在了她一個人身上,雖然柳思秋也在幫忙,但她對藥理上懂的到底不多。
至於那些個剛入門沒多久的小娃娃,能管好自己不給顧妍添亂,就已經很不錯了。
「不曾。」華浩清有些慚愧,想到顧妍的笑臉,他目光不自覺溫柔了幾分。¸,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
將他的模樣盡收眼底,蘇晚輕笑,「那還不走?」
再不走,她可要拿大掃把攆人了。
華浩清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了聲「好」,趕緊拎著藥箱小跑著走了。
看那恨不得腳不沾地的架勢,明顯是著急去見心上人。
他剛走,胡老先生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丫頭,我家那小丫頭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對上他迫切的目光,蘇晚詫異了一瞬,道「不妨事,只是喝了幾口水,閉了會氣,瞧著有些嚇人。」
「當真?」胡老先生眼神犀利。
蘇晚面色不改,「爺爺不信我?」
「自然不是。」胡老先生嘆了一聲,「若楠那孩子自小要強,昨晚匆忙過來一趟,只說歲歲一切都好,別的半個字不提,你讓我如何能放心?」
看樣子,他已經知道了徐金銘下獄的消息。
不等蘇晚問什麼,只聽他繼續道「老夫晚年得女,若楠她娘也是成婚幾年才將若楠盼來,自小嬌慣的厲害。
她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在徐家受了委屈也不肯說,更不讓旁人說。
若是早知道她在徐府過的是那種日子,便是拼了老夫這條命,也絕不會讓徐家小兒如此磋磨她。」
話說到這裡,胡老先生已然濕了眼眶,拉著蘇晚的手道「昨日的事情,若楠都同我說了,你是個好孩子,能認識你是她們母女的福氣。」
蘇晚輕笑,一雙小鹿眼裡滿是狡黠,「爺爺言重了,我可是收了錢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胡老先生一噎,感動的淚花硬是憋了回去。
他表情多了怪異,「你這脾氣,倒是與華老年輕時極為相似。」
關於華老,蘇晚原本就有話想要問胡老先生,趕忙順著他的
話道「師父可能就是看中了這點,才收我做徒弟的。」
這話騙騙別人還行,可蘇晚心知肚明,華老收她為徒一大半是看在她那早亡師兄的面子上。
說起來,還要多虧教授,之前教她無論何時何地,做事都要無愧於心。
可以不主動去做好事,但缺德的事,不能幹。
現在她想起來自己隨手做的善事,給自己找了個師父這事兒,仍覺得緣分妙不可言。
見胡老先生忍不住笑,蘇晚趁機問道「爺爺之前說我師父放下過往恩怨,是何恩怨?」
「你不知道?」胡老先生有些意外。
他以為,按照這丫頭的聰慧和平日的交際圈,應該多少聽說過一些。
蘇晚搖搖頭。
猜到不算。
胡老先生微擰眉,「此事是你師父的私事,若是他不願意告訴你,老夫也不方便多言。」
聞言,蘇晚好看的柳眉一擰,一臉為難道「不瞞爺爺,我師父這人平常行蹤不定,我雖然是他的徒弟,但與他見面的次數並不多。」
胡老先生低喃,「原來如此。」
見他表情似有些鬆動,蘇晚趕緊趁熱打鐵,「算起來,我已經一年多沒見過師父了,他會不會是因為此前恩怨不願意回京?」
不管,四捨五入就是一年!
一聽這話,胡老先生的眼中頓時多了心疼,看蘇晚的眼神就像是看沒娘的孩子一樣,充滿了憐惜。
這眼神,怪讓人害怕的。
就在蘇晚猶豫著,是不是要下計狠藥時,只聽胡老先生開了口,「旁的我不好多說,你只需知道,華老當年也是性情中人即可。」
嗯,性情中人。
這話拆開來,無非是為情所困,或者是為兄弟犯事兒這兩種。
蘇晚忽然想到什麼,眼眸微亮,「爺爺說的可是宮中——」
「丫頭,慎言。」胡老先生打斷蘇晚的話,表情嚴肅道「這裡是京城,何處都要當心隔牆有耳。」
他當年便是吃了這方面的虧,不懂得明哲保身,被人扣上污名被迫離了太醫院。
若非如此,他如今的醫術想必能更近一層樓。
蘇晚點點頭,表情不由的凝重了幾分。
她原本只以為,阿婆與她師父兩人只是愛而不得,遺憾錯過。
但如今看來,這件事情怕沒有那麼簡單。
見她皺著眉思索,胡老先生不忍心,提示道「你師父與宮中那位,當年乃是青梅竹馬。老夫記得我入主太醫院那年,兩家已經有意商議他二人的婚事了。」
蘇晚聽得心驚。
這裡的婚喪嫁娶遠不比現代開放,規矩眾多,若非板上釘釘的事情,便是有意議親之前,兩家也都是閉緊了嘴巴不讓任何風聲透露。
即便兩家不成事,也不至於壞了名聲,影響兩人往後男婚女嫁。
都到這一步了,若非遇到天大的事,不會說散就散。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