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我不知道柳伯的全名,但他與師父,似乎曾有恩怨。6⃣ 9⃣ s⃣ h⃣ u⃣ x⃣ .⃣ c⃣ o⃣ m⃣」蘇晚觀察著太后的臉色,緩緩開口。
聽到「恩怨」二字,太后嘆了一口氣,「還真是他,沒想到這麼多年,他竟又回到了京中。」
回想起過往情形,她不免感慨「想來他是夙願得償,回來安度晚年了。」
太后說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丫頭,你可知他們父子如今住在哪兒?」
「柳伯並未娶妻,家中只有一個撿來的孫女兒,阿婆是不是記錯人了?」蘇晚疑惑的問道。
她今日見到的柳思秋,與柳伯的容貌也沒有半點相似之處,並不像是有血緣關係的樣子。
太后板著臉,語帶不悅,「哀家蘇還沒老糊塗呢,難道連他有個兒子這麼大的事情,都能記錯?」
「那就是坊間傳聞有誤?」見太后十分篤定,蘇晚難免心生懷疑。
可她之前分明聽柳工說過,羨慕她有兒有女陪在身邊。
見她問的認真,太后意識到此事不對,細細回憶道「元明的兒子出生時,哀家還送過那孩子一份生辰禮,桂芬應該還記得此事。」
「老奴自然記得,是一把金鎖,鎖上刻著安孩子的小字,單一個錦字。」此事是她來辦的,桂嬤嬤自然記得一清二楚。
想到那孩子,她臉上多了笑,「那小子當時特別乖,才沒多大個人,就知道抓著金鎖不鬆手。」
這麼清晰的描述,蘇晚很難不動搖。
難不成,是中間出了什麼變故?
太后也是這個意思,語帶感慨道「元明本就是個命苦的,家中嫡母不承認與他情投意合的妻子,硬是壓著不肯為他們舉辦婚宴。」
「所以柳伯的兒子,其實是未婚生子?」在這個時代,蘇晚已經能想到有多少流言蜚語等著他們母子。
太后嘆了一口氣,「那女子也是個命苦的,哀家並未見過她,只知道是個窮苦人家出身的。」
想到什麼,她看向蘇晚,問「你方才說他與你師傅有恩怨?」
蘇晚點點頭,「柳伯原本是想讓我跟著他學習機關術,可聽到我提及師傅時,他臉色瞬間就變了。」
太后聽的有些迷糊,問她「丫頭,會不會是你會錯了意?哀家依稀記得,當年那老不死的同元明稱兄道弟,關係好得不得了。」
桂嬤嬤站在一旁,也跟著道「當年兩人經常一起飲酒,是無話不談的好友。🎀ൠ ❻❾Sⓗ𝕌X.co𝓜 🍭🐉」
不對,他們的關係絕不像說的這般。
至少現在不是。
怕太后多想,蘇晚勉強揚起一抹笑,道「難怪柳伯也那麼愛酒,原來是年輕時便養成的習慣。」
「臭毛病罷了,這麼多年,你師父那個老不死的都快被酒被醃透了。」太后提起來就是一臉的嫌棄。
蘇晚舔了舔唇,不敢吭聲。
阿婆只是說起他們喝酒都這麼生氣,要是知道酒是她的,還不得把她的耳朵擰兩圈?
太后並未注意到蘇晚,只是想著她方才的話,看向桂嬤嬤吩咐道「差人去打聽一下,看他要找的人,找到沒。」
「阿婆說的可是柳伯的兒子?」蘇晚想到她最開始說的夙願。
這麼多年要是都沒找到,結果怕是不盡人意。
太后搖搖頭,目光十分複雜,「此事說來話長,元明的孩子出生後不久,他的妻子突然拋下兒子失了蹤跡。
他帶著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前往夜國尋妻,只留下一封書信,後來便幾年沒沒了音信。
再聽聞他的消息時,他已然成了眾人口中的柳工,經常是這裡待半年,那裡待幾個月。」
「阿婆,柳伯應該並未找到人。」想到柳思秋的存在,蘇晚只覺得心口悶得慌。
早年被嫡母欺壓,連給心愛之人一個婚禮都沒做到,兒子出生不久,妻子又人間蒸發。
所有的事情堆在一起,是個人都很難不瘋。
他的生活已經遍地荊棘了,還看不得眾生苦,撿回了家裡遭災失去親人的思秋。
太后聽完蘇晚的話,內心也是久久不能平靜。
好半天,她才開口道「這個柳元明,從前口口聲聲拿哀家當姐姐,碰到這麼大的事情,竟不同哀家說半句。
他心中,到底還沒有我這個姐姐?」
看著她微紅的眼眶,蘇晚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因為她不清楚,這些年裡在柳工身上,還有沒有遭遇別的事情。
太后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目光複雜的看著蘇晚,「丫頭,你方才說他與你師父有恩怨,有幾成把握?」
「至少八成。」蘇晚回想起柳工的態度,默默咽下想說十成的話。
她清楚的記得,在她重複完華老是她的師傅後,柳工頓時冰冷下來的臉。
若只是多年未曾相見的兄弟,他就算不願意被人憐憫,也該是激動和複雜的心情。
更何況,柳工如今有孫女兒在側,名聲在外,日子過的也並不算太差。
太后臉色沉了沉,拉著蘇晚的手輕聲道「好孩子,此事除了哀家之外,還有誰知道?」
「柳伯說話時只有我在場,阿婆放心,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蘇晚明白她的顧慮,撒了個小謊。
能坐到這個位置上,殺伐果斷是必然的。
蘇晚能確定太后不會對她下手,可迎春,她說不好。
聽她這麼說,太后神色複雜地點點頭,道「晚晚,改天若是得空,帶柳家那丫頭入宮,讓哀家看看。」
她有點事情想要確定。
「好,我過幾日就帶她來看阿婆。」蘇晚沒問原因,直接應了下來。
與其等太后用手段,不如乖乖配合,反倒省去許多麻煩。
太后欣慰一笑,伸手捏了捏蘇晚的臉頰,「你這丫頭,要不是看上了遠兒要當哀家的孫媳婦,轉嫁他人,哀家跟皇上怕是夜夜不得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