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蘇祁月字字句句雖沒說蘇晚半句不好,可這話里話外所透漏出的意思,可不就是說蘇晚厭惡她,苛待她。
而她雖心中委屈,卻因為一片孝心不願破壞家中和諧,這才忍痛說出要和侯府劃清界限的話。
突然想明白這些,葉氏看向蘇祁月的眼神多了審視。
對上她溫度漸冷的目光,蘇祁月明白自己不能再拖,朝著葉氏福了福身道「月兒已經不是侯府的人,不合適繼續留下,先走一步了。」
她說著,又滿眼不舍的看了眼床上昏迷的蘇老太太,捂著臉便朝外跑去。
「月兒,你等等!」蘇侯爺還在細品葉氏方才的話,見她就這麼跑了,下意識去追。
可剛跑兩步,就被得知消息蘇熠陽攔住。
葉氏站在原地,盯著蘇祁月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
邀月院內。
姜嬤嬤和乳母帶著哭鬧不止的小世子來尋蘇祁月,被她陰沉的臉嚇得頓時把話咽了回去。
她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位,要比貴妃娘娘的心腸狠的多,往後做事說話都得掂量著。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省心的東西!」蘇祁月本就因為賠了夫人又折兵氣惱,聽著孩子的哭鬧聲更是煩的想殺人。
可小世子不過幾個月大,尚且聽不懂大人的話,只知道用哭泣表達自己的情緒。
乳母被蘇祁月嚇到,抱著小世子後退了幾步,惶恐道「蘇側妃息怒,小世子已經大半日滴水未進了,也不肯喝奶,奴婢是實在沒辦法了。」
蘇祁月雖在氣頭上,可也不至於全然失了理智,對這個與她未來榮華息息相關的兒子還是關心的。
她立即招手示意乳母上前,接過小世子後,一腳踹了過去,「混帳東西,為何現在才報!」
乳母被這一腳踹的後退幾步摔在地上,疼得臉色發白,根本說不出話來。
姜嬤嬤嚇壞了,趕忙解釋道「老奴方才來找過側妃幾次,您都不在院子裡,門房說您下午匆匆出了侯府。」
想到為了演戲眼前宮中找尋太醫一事,蘇祁月沒再說什麼,抱著懷中的孩子哄著。
可不知道是她平日帶的少,小世子跟她不親近,還是其他什麼,竟然越哭越厲害了。
「大夫怎麼說?」蘇祁月一時間是又急又心疼。
姜嬤嬤解釋道「大夫說小世子可能是受了驚嚇,所以才會啼哭不止。」
「可有什麼辦法?」蘇祁月追問。✎🎉 ➅9𝓢𝓗ⓤx.匚𝑜𝓂 🎃💜
姜嬤嬤面帶為難的搖搖頭。
其實這話問出口,蘇祁月自己心中也有了答案,只是生氣是難免的。
她陰沉著一張臉,吩咐道「去收拾東西。」
「外頭都已經黑了,您看……」姜嬤嬤是貴妃派來的人,主要目的就是照顧小世子,自然不願意讓孩子跟著顛簸。
況且這大晚上突然回去,若是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蘇側妃同娘家人生了嫌隙。
蘇祁月心中本來就窩著火,見姜嬤嬤遲疑,更是氣
不打一處來,抬腳就要踹她。
緩過勁兒的乳母趕緊衝上來阻攔,「側妃娘娘,使不得,萬一摔了小世子!」
孩子是蘇祁月如今唯一的籌碼,她捨不得,也決不能讓孩子出事。
看說不動她,姜嬤嬤也不敢再說其他,趕緊招呼人連夜收拾東西。
只是她多留了個心眼,趁著蘇祁月不注意,差人去松鶴院打探消息了。
很快,前往松鶴院的人回來了,表情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她同姜嬤嬤三言兩語說了傍晚發生的事情,又有些氣惱道「侯爺和候夫人也真是的,都是女兒,竟如此區別對待。
明知道側妃娘娘要離開,連個來送的人都沒有。」
「幾位公子可在家?」姜嬤嬤想到蘇祁月的脾氣,趕緊確定。
若是他們今天就這麼走了,回去之後,她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手底下的人。
丫鬟點點頭,面帶難色道「老夫人醒了,五位公子都在松鶴院。」
看出不對,姜嬤嬤試探道」可是無人願意來送蘇側妃?「
「怎麼,他們不送我還沒長腿?」蘇祁月正好走出來,聽到這話不由的冷笑。
那些虛偽的關心,她不需要,也不在乎。
姜嬤嬤賠笑地點點頭「側妃娘娘,東西都已經收拾好,馬車就等在外頭。」
蘇祁月應了一聲,轉頭看了眼她曾生活了十幾年的院子,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行人乘著馬車披著月色離開,行色匆匆,根本無人注意到不遠處跟著的兩道身影。
直到跟到三皇子府外,兩人才趁著夜色分開。
——
東宮。
負責跟蹤蘇祁月的暗衛恭敬跪地,回稟道「殿下所料不錯,蘇小姐已然察覺蘇老夫人中毒一事有蹊蹺,蘇側妃怕事情敗露,連夜帶人回了三皇子府。」
「她沒攔著?」蕭遠放下奏摺,深沉的眼底多了一絲詫異。
他家晚晚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暗衛點點頭,補充道「側妃離開時,侯府無一人相送。只是距離太遠,屬下並不知曉其中細節,還請殿下降罪。」
「不怪你,幾位將軍耳力過人,你們若是靠近,必然會被他們發覺。」蕭遠擺擺手,示意他先下去歇著。
對於侯府所發生的事情,他心中也大概有了猜測。
等人退下,蕭遠喚了丁一進來。
「這麼晚了,殿下該歇息了。」丁一見面第一句,便是他不愛聽的。
蕭遠忽略了他的話,吩咐道「將三皇子側妃連夜離開侯府一事宣揚出去,越熱鬧越好。」
「是,殿下。」丁一恭敬應道。
他轉身欲走,又想到什麼,詢問道「殿下,可需透漏一些內情?」
蕭遠搖搖頭,「說多了反倒不可信。」
想到蘇祁月這幾個月以來的作為,他眸色微冷,喊住丁一,「蘇祁月當初在河西鎮縱凶,殺害親生父母兄長一事,過幾日一併透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