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著急的走下後位,把李大娘扶了起來。
「香印,你的臉是因為這事兒傷的?」
李大娘微微點了點頭,恭敬的應道「娘娘應當已經猜到當年調換小皇子的是何人了。
當年,奴婢無意間聽到他們調換了小皇子,還打算殺了小皇子以絕後患。
奴婢便偷出了小皇子,本想將小皇子抱回娘娘身邊請娘娘做主,可誰知奴婢還沒見到娘娘,就被他們察覺了。
奴婢被逼得只能帶著小皇子逃命。
這一逃,便逃出了京城,一路南下……」
皇后聽到這番話,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她緊緊的握住了李大娘的手,「香印,那本宮的親生孩兒現在何處?」
轉頭,她想到香印今日是以舉子親眷的身份進宮的,她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他可是就在今日的新科進士之中?」
李大娘剛要說話,偏殿的隔斷屏風後面突然傳來一聲瓷器相撞的輕響。
「誰?」
皇后警惕的問道。
香印更是快步走過去查看,但只看到門口一點宮女服飾的裙角,根本無從知道是何人。
李大娘回到皇后面前,蹲身恭敬的稟報導「娘娘,應當是宮中的宮女。」
皇后娘娘這時候也冷靜了下來。
她坐回鳳座上,單手支著額頭說道「香印,現在還不是本宮知道那孩子的時候。
你回去之後,就當今天的事情從沒發生過,你也從沒單獨見過本宮。
保護好自己,等時候到了,本宮自會差人去找你。」
「是。」李大娘恭敬應聲之後,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娘娘,奴婢並不確定當初的小皇子是否在今日的新科進士中。
當年奴婢帶著小皇子逃命,追殺之人窮追不捨。
最後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奴婢將小皇子託付給一戶農家之後,抱著那戶農家新死的嬰兒跳下了山崖。」
皇后聽到這裡,剛剛放鬆的身體,再次繃得筆直。
她心中有許多話想說,許多問題想問,可到了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從何問起。
最後,她有些頹然的坐了回去,「本宮知道了,本宮會派人去找他。」
隨後,皇后招了宮女進來,宮女帶著李大娘回到外面鹿鳴宴親眷的席位上。
皇后獨自坐在偏殿的鳳位上,撐著額頭,閉目想著事情。
不一會兒,她身邊的大宮女銀杏就進來了,「娘娘。」
「去查一查,剛才是誰進過殿內。」皇后聲音一片平靜的說道「咱們宮裡那些釘子,該拔的就都拔了吧!」
「是。😲♖ ➅❾ˢ𝕙Ǘ𝐗.cό爪 🎁🔥」
銀杏剛要退出去,皇后叫住了她,「你去席上把蘇娘子給本宮請來,就說本宮頭風犯了,請她來看看。」
席上,蘇晚看著原本並未列席的李大娘,被宮女帶到了最末席坐著。
鹿鳴宴是為新科進士們辦的,席間的座次自然也是按照新科進士的排名排的。
李子林本就是中的三榜進士,殿試之時也沒有特別出彩的表現,因此最後只得了一個同進士出身。
李大娘坐在末尾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蘇晚看著李大娘行禮的動作,卻對李大娘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那麼標
準的規矩和行禮姿勢,絕對不是一個偏遠山村的婦人應該有的。
她正想著的時候,皇后身邊的大宮女銀杏就到了她身邊,屈膝行禮道「顧夫人,皇后娘娘頭風又犯了,勞煩顧夫人走一趟,去給娘娘看看。」
「好。」蘇晚起身。
旁邊的葉氏輕輕拉住了她的衣袖,眼神明顯在詢問她,要不要她陪她一同去。
蘇晚給了葉氏一個安心的笑容。
長樂宮。
蘇晚照例給皇后把脈行針。
自從她第一次進宮的時候,被皇后叫來診治之後,皇后便經常都會趁她進宮的時候,差人去請她來給她看看。
最開始的時候,貴妃知道皇后找了她,貴妃還會把她叫去問問或者親自趕來長樂宮在皇后面前虛與委蛇一番。
但是次數多了之後,蘇貴妃發現蘇晚每次還真的就只是給皇后治病,她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便不再每次都叫蘇晚去她那裡,或者她親自來長樂宮了。
拔針之後,蘇晚鄭重的對皇后說道「皇后娘娘,您的頭風乃是思慮過重導致。
心病還須心藥醫,您要想根治,還是得少思少想。」
這話蘇晚不是第一次跟皇后說了,但她也知道,這話就是白說。
畢竟生活在這深宮之中,少想一步都可能斷送了性命。
皇后這次倒是沒像往常一樣應她,而是慈和的看著她說道「晚晚,我記得你夫家好像是南邊兒的?」
蘇晚眸色深了深,回答道「是,我夫家是平南府的人。」
「平南府……」皇后低頭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平南
府地方偏僻,本宮也不記得有什麼好的夫子。
你相公能在經歷科舉舞弊之事以後,再一次會試殿試奪魁,拿下三元及第,實屬不易。」
這話蘇晚不知道怎麼接,只應了一聲是。
「你夫家可是還有其他的讀書人?」皇后又問道。
蘇晚搖搖頭,說道「沒有了,相公家中世代務農,也就出了他一個讀書人。」
皇后娘娘笑了笑說道「那倒真是天賦極佳,難怪皇上總是誇他。」
蘇晚又客氣了幾句,皇后才讓她離開。
走的時候,她總覺得今天皇后突然對她夫家感興趣了,並不只是因為顧遠今天得了狀元。
皇后跟她打聽這些,應當還有一些別的深意。
皇后看著蘇晚離開的背影,眸光中也有一些深思。
雖然香印說她也不確定那孩子現在在何處,但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她了解她。
她若不是懷疑那孩子跟蘇晚有關係,定然不會留在醫館。
蘇晚走後不久,銀杏便向皇后稟報導「娘娘,二皇子殿下來給您請安了。」
皇后坐得端莊筆直的身子微微一僵,眼神悠遠了幾分,才開口道「嗯,請殿下進來吧!」
「兒臣給母后請安。」二皇子進門之後,便規規矩矩的問安。
「嗯。」皇后淡淡應了一聲,示意蕭信衡坐下。
「母后,兒臣剛才來的路上碰見晚晚,聽她說,您的頭風又犯了?」蕭信衡關切的看著皇后問道。
「都是老毛病了,不礙事。」皇后面上的神情仍舊是端莊中不失慈和,「你最近可曾去看過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