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楊里正把瘟疫的事情上報了以後,范大人的反應很快,可這細菌性痢疾應當已經在城裡傳播了一陣子了。💢😝 ❻➈𝓼Ħù𝐱.¢𝐨Ⓜ ♝🍪
再加上這病輕微時跟普通的腹瀉太過相似,很多人都沒有引起注意,直到病情嚴重甚至傳染了更多的人……
情況比蘇晚想的還要嚴重,范大人在離開衙門去鄉下之前曾囑咐過屬下把衙門的大堂和後院全都騰出來集中安置病患。
現在衙門大堂里都已經躺滿了病人,而且還有扯了布蒙著面的官兵在源源不斷的把病人往衙門裡面抬。
好在范大人的小廝快馬加鞭的趕回來,把藥方給了在這裡照顧病人的大夫們,這時候,已經有大夫開始按照順序給患者服第一道熬出來的藥了。
蘇晚冷靜的看向了范學儒,「范大人,讓人準備生石灰,讓所有患者的家中全部用生石灰灑掃。」
說著,她從家出來時背的背簍里拿出了早已經換好了包裝的酒精,「衙門裡用這個,每天早中晚三次灑掃。」
說完,蘇晚給自己戴上了醫用口罩進入了大堂,一一給病人把脈檢查。
一般的病人只要按照她之前給的那方子服藥就能好起來,但是一些老弱病殘的危重病人就不行了。
她讓人把五名情況特別危急,已經脫水休克的病人轉移到了衙門的一個房間裡,給病人進行輸液治療。
分別給五名病人都掛上了水之後,她走出房間,這時候衙門的後院兒里都已經躺了半院子的病人了。
顧遠來了之後也沒有閒著,一直在幫大夫們給病人端藥,餵藥。
「大人,不好了,城外聚集那些難民中也有不少人發病了。」一名官兵急沖沖的來向憂心忡忡的看著滿衙門病患的范大人說道。
范學儒一聽這話,眉頭皺得更緊了,現在城裡的百姓都救不過來,誰還有功夫去管城外那些難民?
可那些難民到處流竄,如若不管,只怕這瘟疫會傳得越發嚴重!
范
學儒背著手,垂著頭在院子裡踱步,只覺得頭都大了,大災之年又碰上大疫,如今真是……進退兩難。
顧遠把手裡的藥餵給了患者之後,走向了范學儒,他不卑不亢的朝范學儒拱了拱手,「大人,不知治療此疫的藥材可還充足?」
很多輕症的患者在喝了兩次蘇晚開的藥方之後,病情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
是以范學儒對顧遠的態度都更加好了幾分,他回了顧遠一個平輩之禮,說道「蘇大夫開的方子裡用的都是一些常見的普通藥材,並不值什麼錢,藥材的儲備倒是還充足的。
顧秀才問此事可是有何想法?」
顧遠一雙黝黑的眸子深邃而沉穩,「范大人,既然藥材還充足,那不如熬了藥抬出城去給難民施藥,輕症患者吃了藥自可康復。
若是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靈的,也派人妥善處理屍體,避免傳染。
再讓人用石灰將城外難民聚集之地也逐一灑掃乾淨。」
范大人聽著顧遠字字擲地有聲的聲音,眼睛裡一道亮光閃過,如此確實已經是目前最妥善的處理法子了,也能最大程度上的避免瘟疫傳染。6̶̛̎̋̔̇ͅ9̴̮̦͖̥͈̳̭̭̋̏͝ŝ̸̢̜̳̱͈̹͓̀̆̔͋͛͜͠ḩ̷̻̩͍̱̗͔̺̏̓͊̀͂̀ͅṵ̵̙̻͉̦͙̗̥̉̓̓͊̑̂̑x̸͍̘̳͂͊̂̊̀͊̕͘.̷̹̦̆̆c̶͙͈͚̽̄̈̎̒͜ó̶̧̧̝̳̠͇͕̺̲̹̔̈́̃͝͝m̷̗͓̽̂̌̋̃̌
他立即叫來官兵吩咐了下去。
蘇晚又篩查了一遍新來的病人,有三個已經脫水休克的危重患者,同樣轉移進了廂房之後,進行輸液治療。
蘇晚這一忙,就一直忙到了第二天天明,才算是給八名危重患者都輸完了液。
她拔掉了最後一名患者手上的輸液針,舒了一口氣。
正好這時候,顧遠推開房門端著一碗糖水蛋進來了。
蘇晚聞著紅糖香醇的甜味,才發現她上一次進食還是昨天晌午。
范大人給蘇晚和顧
遠準備了休息的房間,就在收治危重患者的廂房隔壁。
顧遠把手裡的糖水蛋放在桌子上,推到了蘇晚的面前,「晚晚,昨晚辛苦你了。」
蘇晚這時候著實餓壞了,舀起白白嫩嫩的糖水蛋就咬了一口。
聽到顧遠這話,她嘴裡含著糖水蛋,鼓著腮幫子,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小鹿眼看著顧遠。
顧遠剛才那句話本來挺單純的,可被她這麼一盯,不知道怎麼回事,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曖昧的意思在裡面。
他連忙想要說得清楚一點,「晚晚,我的意思是……」
「唔……」
他的話沒說完,蘇晚舀起一個新的糖水蛋塞進了他的嘴巴里,笑眼彎彎的看著他,「好吃嗎?」
顧遠嘴巴裡面塞滿食物說不出話來,只能慢條斯理的把食物嚼了咽了,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好像把糖炒糊了。」
他不時常下廚,所以廚藝有限。
蘇晚端著碗滿足的喝了一口糖水,放下碗之後看著他,仍舊是笑吟吟的模樣,「我覺得剛剛好,糖就要炒成這樣,糖水才香。」
這場痢疾雖然來勢洶洶,但好在范大人反應及時,到下午的時候,已經沒有新的病人送進衙門裡了。
用馬齒莧熬水預防瘟疫的辦法也宣傳出去了,但天氣本來就旱,馬齒莧生長不多,現在家家戶戶都在找,更是難得見得到一株。
不過范大人讓更夫宣傳馬齒莧熬水的時候也說了,找不到馬齒莧將水煮沸了喝,也能預防瘟疫。
本來細菌性痢疾就是通過致病菌傳染的,沸水能夠有效的殺死致病菌。
幾個危重患者已經挺過來了,剩下的只需要讓這些患者按時按方喝藥即可,其他的大夫也能應付。
所以蘇晚去跟范大人辭行,順便收一下診金。
這一天一夜共收治了134位患者,共134文,范大人樂呵呵的掏出錢袋數錢給她,數著數著卻發現他錢袋裡的錢連134文都沒有,只有104文。
范大人頓時有些囧了。
蘇晚小手把那104文錢一收,「范大人欠我30文錢,什麼時候有錢了可別忘了還給我!」
說完,她跟顧遠一起離開衙門,范大人回過神來,連忙派了那車相送。
在她走出衙門的時候,衙門對面一間茶肆的二樓,一名侍衛恭敬的立在一位正在品茗的錦衣公子面前,「少爺,屬下已經查清楚了,治療這次瘟疫的方子就是這位蘇姑娘給的。
那幾個眼見著就要斷氣了的危重患者也是被轉移進了廂房之後,經過她的親自治療才好轉了過來。
您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去請她為夫人治病?」
錦衣公子蘇澤站起了身來,「走吧。」
蘇晚熬了一天一夜幾乎沒有合眼,坐上馬上之後小腦袋就跟小雞啄米一樣,開始一點一點的。
顧遠照舊是坐的那車外面。
蘇晚本來是打算讓他跟她一起坐車裡面的,可是范大人這馬車在村里人眼中格外的高大,實際上卻是小得可憐,一個人坐剛好合適,兩個人坐就有點擠了。
小嫩草那個人這方面有點古板,說什麼都不肯跟她擠在一處,她只好放棄了。
「嘭!」
蘇晚正瞌睡得香甜,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她身體慣性前傾,車廂又狹窄,她的小腦袋猛的就磕在了車廂壁上。
「唔……」
蘇晚嘟著小嘴兒,揉著額頭,不滿的掀開車簾探出頭去。
就看見一架四匹馬拉的,比范大人這駕馬車高大了三倍的馬車停在了他們馬車的面前,擋住了他們馬車的去路。
難怪他們馬車突然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