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清冷的月華透過窗欞傾瀉進客棧的房間裡。˜」*°•.˜」*°• 69shux.com •°*」˜.•°*」˜
蘇晚一隻胳膊和一條腿搭在顧遠的身上,睡得香甜。
顧遠閉著眼睛,卻是一點兒都沒有睡著。
之前遇到陳儉的時候,他沒想到他今生會這麼早跟二皇子之間產生交集,今天見到倚翠的時候,他更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就碰見謝沁潼。
陳儉會來這邊不奇怪,因為二皇子這時候應該早就已經在江南這邊謀劃部署多年。
前世,不管皇上有沒有被二皇子的偽裝迷惑,最後有沒有留下詔書傳位二皇子,二皇子對皇位都是勢在必得。
只是,皇上最後是把皇位傳給他的,所以,少了他起兵的麻煩而已。 🄲
只是謝沁潼這個前世號稱女諸葛的奇女子,一直都是跟她爺爺謝太傅一樣支持謝家出來的良妃所生的四皇子的,她怎麼會來這邊?
謝沁潼的父親跟謝衍的父親是親兄弟,謝衍的父親是謝太傅的長子,謝沁潼的父親是次子,而四皇子的生母良妃,則是謝太傅唯一的女兒。
上一世,謝太傅一族為了拉攏他支持四皇子,曾明示過要將謝沁潼許配給他,但他上輩子無心兒女情長,所以堅定的謝絕。
他與謝沁潼有過政治上的交鋒,私下卻並沒有任何交情,謝沁潼卻在與他議婚之後,傳出了心悅於他,此生非君不嫁的話。🐍👹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並且謝沁潼真的一生未嫁,在二皇子登記,四皇子徹底失勢之後,她也跟著銷聲匿跡,有人說她是自殺了,有人說她是絞了頭髮做姑子去了。
眾說紛紜。
最後也不知怎麼傳著傳著,就變成了他和她郎情妾意,只因政見不同,各自在不同的陣營因此才不能在一
起,但兩個人一個終身未嫁,一個終身未娶,居然也成了話本子裡的一段佳話。
他想到這裡,就著月光看了一眼舒舒服服的睡在他懷裡的蘇晚,唇角不自覺的有些一絲笑意。
上一世,他一心只有大慶,所以無論外界怎麼傳他和謝沁潼他都無所謂,也從不曾理會。
但這一世不同,這一世,他有她,他一個已婚男人肯定要守男德,保護好自己的名節。
顧遠動了動手臂,把懷裡的人兒又摟緊了一點,滿足的閉上眼睛,睡覺。
杏花樓天字號房,謝沁潼卻還沒有睡。
她坐在精緻的書案前,桌上的桃花箋上寫著今天顧遠對出來的那個燈謎,「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
她的字不是普通的閨閣小姐寫的簪花小楷,而是瘦金體,運筆靈動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看著便極具風骨。
謝沁潼看著那十個字,秀眉微微的蹙了起來。
別人不知道這在短短三年時間內便在慶國開滿了分號的杏花樓是她大堂哥謝衍的產業,她卻是知道的。
她還知道杏花樓這三年來在慶國各地資助官府舉辦燈會,還自己出人出力在各地挑出燈王,又設置彩頭來尋找能猜出這個燈謎之人,是因為大堂哥這杏花樓的產業是在一位高人的輔佐下建起來的,而燈會這些事情也是那位高人交代的,就連這燈王的謎面也是那位高人出的。
四皇子要想爭奪那個位子,充足的財力是
必不可少的。
大堂哥坐擁杏花樓,但是卻不會參與朝政紛爭,更不會拿錢出來襄助四皇子,大堂哥甚至為此不惜與祖父決裂。
而謝衍跟謝太傅的決裂,對她來說是個機會。
因為她爹只得了她這麼一個嫡女,雖有庶出兄弟,但那幾個庶出兄弟卻沒一個中用的,父親從小便將她當兒子一般養,是希望她將來能頂起謝家二房的門樓。
只是從小到大,無論她多優秀,做得多好,祖父眼裡都只能看到大堂哥。
現在大堂哥不願意幫著祖父襄助四皇子,反而跟祖父決裂,若是她能找到助四皇子成就大事的財政來源,那祖父自然會高看她一眼。
而她想著謝衍從小醉心武術兵法,只想精忠報國、馳騁疆場,對朝政興趣不大,對銀子更是沒什麼興趣,都能在那位高人的相助之下,把杏花樓做成這麼大的產業,那位高人的本事可見一斑。
若她能得到那位高人的指點,自然也就不愁財路來源了。
所以她在得知謝衍來了平南府之後,便覺得謝衍是來見那位高人的,她趕緊偷偷的跟了出來。
只可惜,來到這邊之後,她的人愣是連謝衍的半點蹤跡都查不到,如此一來,就算謝衍跟高人見面了,她也無從知曉。
找不到高人的蹤跡,她又擔心自己的行蹤被謝衍發現,這才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了能猜出這燈謎的人身上。
只是,最後猜出這燈謎的人多少有點讓她意外。
她在思考的時候,手無意識的拿起了筆在宣紙上遊走,待她回過神來,才突然發現,
她落在紙上的竟赫然是顧遠的模樣。
她心跳突兀的就在漏了一拍之後,如同小鹿亂撞一般的砰砰跳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見顧遠的第一眼,她就覺得她好像前世就跟他認識一般,而她的良人也該是這副模樣,有著如玉的臉龐,沉穩的性格,睿智的頭腦。
在倚翠沒有將人請來,她追出去發現他已經娶妻的時候,心裡那種失落更是無可遏制的蔓延了開來,要不是當時戴著斗笠,沒人能看見她的臉色,她只怕也沒辦法那麼從容淡定。
她耐心的等待墨跡幹了之後,將畫拿起來小心翼翼的卷好收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身影如同影子一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邊,恭敬的行禮道「小姐。」
謝沁潼維持著臉上一貫的沉穩淡定,「查到了?」
「小姐,顧遠是平南府仁義縣縣學的學子,家就住在仁義縣的顧家村,家裡只是世代務農的普通莊戶,他妻子叫蘇晚,是五個月前他家裡人給他買來沖喜的。」訓練有素的暗衛聲音里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沖喜?五個月前他發生了什麼事?」謝沁潼下意識的問道。
暗衛並沒有覺得她有些急切的語氣有什麼問題,仍舊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顧遠在縣學念書時得罪了仁義縣首富家的兒子何鑫,何鑫買通了山匪趁著顧遠休沐回家的時候襲擊了他。
他在跟山匪的打鬥中,腦袋撞到石頭上,成為了活死人。是在家裡給他買了媳婦兒回來沖喜的當天晚上醒過來的。」
謝沁潼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暗衛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