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回到院子,顧妍迎了出來,說道「四嫂,那位黃老爺已經醒了,剛才他還在說,等你回來了要好好謝謝你呢!」
顧遠把給顧妍買了簪子拿出來遞給她。🍪🐟 ❻➈丂𝐡𝐮𝓧.Ⓒ𝓸𝔪 🎄🐤
「送我的?」顧妍眼睛一亮,把簪子接過去,拿在手裡仔細一看,眼睛裡的光芒瞬間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一言難盡的表情。
顧遠這時候已經順勢把給蘇晚挑的兩支簪子和口脂並蛤蜊油都拿出來了,蘇晚有些驚訝的接過東西,「怎麼給我買這麼多?」
顧遠一雙手背在身後,臉上是一本正經的模樣,「林兄他們都在給家中其中買禮物,我也就隨便挑了兩樣。」
顧妍湊過去看蘇晚手中的東西,她倒是不羨慕她哥給嫂子買的東西比給她買的多,只是看清楚了蘇晚那兩支木簪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蘭和海棠之後,她忍不住撅起了嘴巴吐槽,「四哥,你可真偏心!」
「給四嫂那麼多好東西,給我就一根木簪,我都不說什麼了?你看看,你給四嫂挑的簪子多好看,再看看給我,這雕的什麼東西?這麼老氣的花樣是我能戴的嗎?
合著媳婦兒是親的,妹子就是撿的唄!」
顧妍吐槽完了顧遠,立即偏頭跟蘇晚咬耳朵,「四嫂,我逗逗四哥,你別心疼啊!」
蘇晚偏頭看向顧妍的手中……
剛剛其實他還挺嫌棄顧遠送的簪子樣式不是這種花就是那種花,感覺挺俗氣的,可現在一看顧妍手中的簪子,她就知道,給她選的這些花已經是顧遠審美的最高水平了。😾♗ 🍟♟
因為顧遠給顧妍選的簪子上雕的是一個大大的壽桃……
這簪子……別說顧妍,就算給陳氏戴都壓不住,起碼得是顧遠奶奶輩的人用起來才合適!
顧遠剛才雖然裝得並不在乎的模樣,但眼角的餘光卻一直
在注意著蘇晚的神色,此時看到顧妍給蘇晚看了簪子之後,蘇晚臉上那明顯憋笑的模樣,他面上有些掛不住,故意板了臉,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說道「我買東西那肯定是把好的都留給你四嫂。
你要想有人把好的東西都留給你,自己以後嫁人的時候,擦亮了眼睛挑個好男人。」
顧妍聽到這話,就跟小時候一樣,有點肉肉的食指在臉上擦了擦,「羞羞羞,四哥王婆賣瓜,自己夸自己好男人,不要臉。」
顧妍外向活潑,顧遠卻不是鬧騰的性格。
剛才還能繃著臉把顧妍懟回去,現在卻是被顧妍鬧紅了耳根。
顧妍鬧夠了,才轉頭看向了蘇晚手中的口脂盒子。
口脂紙的盒子是香樟木雕刻而成的,本身就帶著一股淡淡的木質香味,女孩子家對美好的事物本來就沒有什麼抵抗力,更何況胭脂水粉一類,更是心頭好。
蘇晚打開了盒子給顧妍看,顧妍看著裡面不同紅色的口脂紙,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就在翻到最後一張的時候,蘇晚眼尖的發現這盒子的底部好像有什麼不一樣,等反應過來盒子底下是什麼之後,她一把就把盒子給關上了。
顧妍疑惑的看向蘇晚,「四嫂,你怎麼了?」
蘇晚趕緊把她們剛才看過的口脂紙,全都拿起來,慌忙說道「妍妍,我剛想起來,黃老爺這個時間該針灸了。
我先去給他針灸了啊!」
說完,她抱著東西就跑了。
顧妍看著她逃走的身影,一頭霧水的撓了撓後腦勺,「四嫂怎麼
奇奇怪怪的。」
蘇晚跑出顧妍房間之後,先穩住了心神,鎮定下來才重新打開口脂紙的盒子,哪怕剛才已經大概看到盒子底部的圖案了,可此刻再看,她還是不自覺的臉紅心跳。
她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她家乾淨純潔得跟白紙一樣的小嫩草上了一趟府城,居然學得這麼下\\流了,還送她這種東西。
她一雙漂亮的小鹿眼靈動的轉了轉,把口脂紙重新裝進盒子裡,把盒子放進包里,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她走進屋裡的時候,皇上還躺在床上,顧遠坐在床邊上,正在跟皇上說著什麼。
而蘇侯爺和安德海都站在屋子的一邊。
房間本來就不大,裡面已經待了四個人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皇上看到蘇晚走進去,倒是也並沒有終止跟顧遠的談話,蘇晚仔細聽了一下,他們討論的竟然是立儲的問題。 🄲
誰能想到皇上居然會在這樣的一個小院兒里跟一名還沒有舉人功名的秀才探討這種關乎國之根本的大事。
顧遠的態度自然是立賢,他態度不卑不亢的跟皇上陳述著他的理由。
他說完以後,皇上微微點了點頭,不知是表示他已經知道了,還是他也贊同顧遠的觀點,態度讓人捉摸不透。
蘇晚沒心思去琢磨這些,她只是以一個大夫對病人的正常語氣說道「該做針灸了。」
皇上的目光從顧遠的身上落到蘇晚的身上,這對小夫妻倆雖然知道他的身份,可是對他的態度卻都算不上殷勤,但他可能被別人捧得太多了,就是他們這樣把他當成一般人對待的態度,反而讓他放鬆。
蘇晚給人治病的時候,其實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
皇上剛發病的時候,是情況緊急只能讓安德海和顧遠在一旁幫忙,但是現在,她直接就把安德海、蘇侯爺和顧遠都一起攆了出去。
皇上看著蘇晚板著一張小臉兒攆人的模樣,嘴角不自覺的就彎起了一個弧度。
蘇晚並沒有關注皇上的神色,她找到穴位之後,就快准狠的下針,每一次下針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皇上的身體會有明顯的僵硬。
她也沒有跟患者解釋的習慣,反正該怎麼治就怎麼治。
皇上發生腦梗的時候,雖然她第一時間就給他打了溶栓針,但溶栓之後,後續治療如果不跟上,那溶栓針就等於白打。
針灸這種治療方式在這時候也只能作為治療的輔助手段。
半個時辰的針灸結束之後,蘇晚再次從包里拿出了溶栓後的抗凝藥物,以及靜脈輸液針。
蘇晚把抑制血小板聚集的阿司匹林和生理鹽水按照比例兌好以後,試了試靜脈輸液針的通暢程度,面無表情的對皇上說道「手拿出來。」
皇上看著蘇晚手中寒光的針尖上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水滴,臉上的肌肉就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身體也下意識的想躲。
但他中風之後行動不便,還沒等他躲開,蘇晚已經一把捉住了他的手,冷聲命令道「別動,否則掙破了血管,你要挨更多針!」
皇上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他癟著嘴,一臉的委屈,可手被蘇晚抓著,他卻是一動不敢動,感覺到冰涼的針扎進皮肉里,他忍不住「嗷兒」了一聲。
守在門外的蘇侯爺和安德海聽見動靜趕緊沖了進來,蘇侯爺連房間裡是什麼情況都沒有看清楚,就怒聲呵斥道「臭丫頭,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