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伸手撫了撫它脖子上的毛,才把受驚的驢安撫下來。☠🐲 💝🐻
她一個冰冷的眼刀子飛向何爺,「你驚到我的驢了。」
明爺作為賭場的打手頭子,兇惡的人見得多了,他就沒怕過誰。
可剛才小姑娘一個眼神過來,他心裡就讓怯了兩分。
他雖然是莽夫,但是不笨,自然知道有這樣氣勢的人就算看起來其貌不揚,也定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這樣的人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他當即收起了長刀,抱拳對蘇晚作揖說道「小娘子,不好意思,驚擾了您。
這位書生敢在我們賭場出千,我們也是無奈之下才追出來替自己討回公道。
這是與您無關,您和您相公都可以先行離開。」
蘇晚這時候才看向了被顧遠稱作曾兄的曾文賢,曾文賢長得就是一副書生的模樣,五官端正,眉目清朗,倒不像是好賭之人。
不過蘇晚人不可貌相,蘇晚不認識曾文賢,自然也不可能僅憑著長相就決定插手這件事,她看向了顧遠。
顧遠此時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旁人看不出他的態度,但蘇晚卻是看出來了,這事兒,小嫩草是打算管的。
只是顧遠和蘇晚都還沒有開口,曾文賢就先說道「顧兄,不好意思,我剛才也是病急亂投醫,慌神之下才會看見你和嫂子趕著驢車就把你們攔了下來。
此事與你們無關,你們趕緊走吧!」
顧遠的思緒其實已經飄到了前世。
前世,顧家這時候正因為災情和之前給他請大夫抓藥窮得叮噹響,就盼著他能一朝中舉,魚躍龍門,改換門庭,自然是沒有錢買驢買驢車的。
但是爹娘也怕他大病之後趕考辛苦,所以專門多給了清水叔錢,讓清水叔把他送到縣城。
牛車比驢車走得要慢得多,他當時到縣城地時候比現在還要晚上一個時辰,可他也碰到了被賭場打手追出來的曾文賢。
當時,他確實沒有能力幫助曾文賢,所以他在清水叔的勸告下,沒有管曾文賢的事情,徑直去了縣學。
曾文賢被賭場打手打了個半死,錯過了這一屆的鄉試。
但是下一屆的鄉試他卻高中解元,之後會試、殿試的成績也很亮眼,成功踏進官場。
但他們兩人雖然同朝為官,卻並沒有太多交集。
顧遠最開始得知他館選進入翰林院地時候,曾擔心過一個出入賭場的人是否能做一個好官,但後來的事實證明,曾文賢確實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 ☺💛
甚至在他被十二道金令召回京城,羈押天牢的時候,那麼多同僚,只有曾文賢這個他曾經見死不救的同窗去天牢里探望過他,還為了他去敲登聞鼓,想要為他訴說冤屈。
可要他死是當時新帝的意志,豈是他一個小小的翰林官能夠改變的?
顧遠上輩子到死都不知道曾文賢今天是為什麼進入賭場的,但是現在對他來說,曾文賢是為什麼進入賭場的並不重要。
顧遠看向了明爺,聲音清冷的開口道「你剛才說曾兄把錢留下,不知道你們是想讓他留下多少錢?」
明爺這時候上下打量了顧遠一眼,又覷了一眼
旁邊的蘇晚,這才拖長了聲音道「怎麼?這閒事,公子你要管?」
曾文賢其實平日裡跟顧遠沒什麼交情,頂多就是互相知道學堂里有對方這麼個人,碰見的時候互相點個頭,打個招呼,他剛才之所以叫住顧遠,不過是人在危急情況下的本能反應。
所以,連他自己都根本沒想到顧遠會管這事兒。
聽到顧遠這話,他都震驚的看向了顧遠了,「顧兄……」
顧遠這時候沒有理會曾文賢,他的視線落在明爺的身上,眼神中帶著不怒自威的威壓,讓兇惡慣了的明爺都自覺自己的氣勢矮了一頭。
不過他作為賭場的打手頭子,這種情況下,自然不可能表現出絲毫的膽怯來,威風凜凜的開口道「這位公子,你這同窗在我們賭場堵了十把,把把出老千,從我們賭場拿走了銀子九十三兩。
按照咱賭場的規矩,要麼他能在賭場跟咱東家光明正大的賭上三把,若是三把都贏,那這齣千贏的錢,東家就送給他。
若是不敢賭,那就按照出千贏錢的十倍還給賭場,此事咱們就此揭過。
當然,若是賭輸了,那不僅錢得賠,手也得留下!」
曾文賢可能是不想把顧遠牽扯到事情裡面去,剛才他還在拼命逃跑,這時候他卻一步跨出,擋在了顧遠和明爺的中間,一身凜然的說道「我回去賭!」
蘇晚睨了一眼曾文賢外強中乾,有些發虛的模樣,本想開口問明爺可不可以替他人賭。
但她還沒開口,顧遠已經先從驢車上跳了下去。
他身姿筆挺,站在那裡哪怕
因為年紀小的緣故身高不足,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任何人都無法忽略他,他不卑不亢的看著明爺,「請問明爺,你們東家可有規定不能找人代賭三把?」
明爺以前還沒遇到過這種事兒,畢竟這事兒沾上了多半不僅要賠上一大筆銀子,還要留下一條手臂,就算是親兄弟,也沒人會這麼替人扛事兒的。
不過,他又上下打量了顧遠一眼。
只覺得這人雖然器宇軒昂,氣勢不凡,但說到底也就是一個縣學的學生,而且那長相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老實實的讀書人,哪會懂什麼賭術。
多半是讀書讀傻了,遇到同窗有難,才會想要強出頭幫忙。
「這位公子,我們東家倒是沒規定不能找人替賭。但是您若是家底兒不夠,我奉勸您一句,這事兒您最好別管。」
明爺眼光狠,他感覺顧遠身上氣度並不像是池中之物,有心想要在顧遠發達之前在他面前賣個好,所以又勸了一句。
顧遠仍舊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淡然模樣,對明爺說道「我替曾兄去賭,明爺請前面帶路吧!」
顧遠跟明爺說完,轉身臉上已經染上了柔意,對蘇晚說道「晚晚,你在這裡稍等我一下,我待會兒會回來。」
蘇晚卻是直接從驢車上面跳了下來,微微仰著小臉兒看向比她高了一個頭的顧遠,「相公,我跟你一起去。」
說完,她便不容顧遠拒絕的牽著驢朝賭場的方向走。
顧遠知道這小丫頭固執,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改變。
所以,也只能任由她跟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