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看著完全無視他的質問,在他的胸口上作亂的小手,喉結不自覺的滾了滾,這小丫頭,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做多危險的事情,還是仗著她自己年紀小,他不敢把她怎麼樣,就肆無忌憚?
蘇晚何止是不知道她自己在做多危險的事情,她甚至覺得小嫩草都主動壁咚她了,她得給小嫩草一點面子,好好回應回應他。
所以,她努力的踮起了小腳尖,一隻小手臂勾住了顧遠的脖子,眨巴著一雙布靈布靈的小鹿眼看著顧遠,那薔薇花瓣一般的唇瓣更是在赤果果像顧遠發出邀請。
顧遠只覺得他渾身的氣血都在涌動,鼻頭也有些發熱,腦子裡完全懵了。
他低頭,想要覆上蘇晚那勾人的唇……
「咳咳!」
這時候,院子裡突然傳來兩聲十分刻意的咳嗽聲。
顧遠一下子就清醒了,趕緊放開了攬在蘇晚腰間的手。
一張臉直接從耳尖紅到了脖子根,他這是在幹什麼啊?天都還沒完全黑呢,又是在外面,他居然差點……
他怎麼就這麼孟浪呢?!
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顧遠在心裡把自己狠狠的鄙視了一遍。
蘇晚把自己的小手臂從顧遠的脖子拿下來,一雙漂亮的小鹿眼裡有些失望,轉頭狠狠的瞪了倚在房間門口的謝衍一眼。🐠😳 🐸🐨
謝衍的傷早就好了,但也不知道這個龍傲天抽了哪門子的風,放著自己帶溫泉的大宅子不住,非得賴在他們的破房子裡。
蘇晚徑直朝謝衍走了過去,朝謝衍伸出了手,「三十二兩銀子,今天的錢該給了。」
謝衍身邊的暗衛如風伸進懷裡掏銀子的手一頓,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忍不住吐槽道「蘇大夫,昨天才十六兩銀子,今天的伙食也沒有比昨天更好,為
什麼又貴了十六兩?
你這是坐地起價!」
蘇晚霸氣的睨了如風一眼,又看向謝衍,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就是坐地起價,怎麼了?你們愛住不住吧,要是不住了趕緊的給銀子走人!」
謝衍自認為修養好、定力好,可現在聽著蘇晚這霸道的小語氣,他還是氣得差點吐出血來。
這丫頭第一天才收他五百文,第二天就一兩銀子,第三天二兩銀子,第四天四兩,這才第七天已經三十二兩銀子,她只差沒把打劫兩個字寫腦門兒上了。
如風不給錢,蘇晚就一直用霸氣的小眼神兒睨著謝衍,半點兒都不帶心虛的。
相反還眼刀子嗖嗖的朝謝衍射!
剛才小嫩草明明都已經要親她了,誰讓這個不長眼睛的龍傲天壞她的好事的,她就算不能拿眼刀子扎死他,也能舉起屠刀狠狠宰宰這頭送上門來的肥豬!
謝衍對自己打擾了蘇晚好事的事情也沒有半分的抱歉,但他為了避免自己跟這丫頭掰扯的時候被氣死,趕緊揮了揮手,對如風說道「給她給她!」
如風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懷裡摸出了錢袋子,一粒銀子一粒銀子的數給蘇晚,數到三十二的時候,連忙把錢袋子收了起來。💋♩ ➅➈𝔰Ĥ𝓊𝔵.𝒸𝐨𝓂 💣👍
蘇晚一邊攤著小手收銀子,還一邊光明正大的瞅著如風的錢袋子,估算著他袋子裡還有多少錢,計算著這棵韭菜還能割多久。
等如風收起了錢袋子,蘇晚也氣定神閒的收回了目光,拿了自己今天收到的銀子轉身就走。
謝衍在背後說道「丫頭,明天中午吃叫花雞。」
蘇晚回頭看向謝衍,「明天六十四兩,加叫花雞十兩,總共七十四兩,四捨五入湊個整,收你八十兩。」
謝衍的眼皮抽了抽,如風捂著自己還沒來得及揣回懷裡的錢袋子,差點跳了起來,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咋不去搶呢!」
蘇晚微微蹙起小眉頭,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認真思考去搶的可能性,在仔細想過之後,她認真的對如風說道「搶是犯法的。我相公說我們要做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如風……
敢情要不是你相公讓你要遵紀守法,你還就真的去搶咯!
「不過你們要是沒銀子了可以去搶,我這裡不管是黑銀白銀都收!」蘇晚的小臉兒是說不出的認真。
如風……
她知道他家少主什麼身份嗎?
就讓他們去搶?
蘇晚收了銀子,被打擾了好事的鬱悶心情稍微恢復了一點,瀟灑的說道「走了,明天記得早點把銀子準備好。」
她走到門口,很自然的牽起了顧遠的手,「相公,我們回家。」
簡單的六個字,讓顧遠心臟又有了那種被大網緊緊包裹的窒息感。
想到剛才蘇晚那勾人的唇瓣就在他眼前的那一幕,他忽然覺得鼻頭一熱,抬手一摸,不甚明亮的光線下,他指尖上全是粘稠血液……
顧遠……
活了兩輩子,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丟人過。
他下意識的想藏,但因為他剛才腳步頓了一下,蘇晚已經察覺了他的不對勁,轉頭問道「你怎麼了?」
結果這一轉頭,就看見顧遠的鼻子下面掛著鼻血。
正好路邊
上的玉米地里長了幾棵苦蒿,她麻利的把苦蒿葉子也擼了下來,放在手心裡揉碎了,踮起腳尖,一部分塞在了顧遠的鼻孔里,另一部分敷在了他後腦勺的位置。
顧遠反正已經被蘇晚發現了,不再計較什麼丟人不丟人了,他下意識的就微微仰起了腦袋,免得鼻血一直往下流。
蘇晚趕緊拍了拍他的右手臂說道「你把右手抬起來,頭低下來,仰頭不能緩解出血,還容易造成鼻腔內的血向後倒流入咽喉部,可能會引起刺激性咳嗽,也可能會進一步出現大量血液。」
顧遠低頭看見蘇晚嚴肅的小模樣,有些赧然。
想小媳婦兒想得流鼻血就已經夠丟人的了,現在還被小媳婦兒教訓了。
不過好在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小媳婦兒也看不到他羞窘的臉色。
蘇晚確實也沒注意到顧遠臉色的變化,她掃了一眼玉米地里的苦蒿,說道「你站在這裡等我一下,不要動。」
她的話音落下,顧遠就看到她小小的身子,敏捷的跳進了玉米地里,然後拔了一大把苦蒿。
等她回到顧遠身邊的時候,顧遠的鼻血已經徹底的止住了。
「現在天氣太熱了,確實是容易上火流鼻血。苦蒿清熱下火是最好的了,拿回去給大家熬水喝,也能消消暑氣。」蘇晚在顧遠面前的時候,完全沒有在別人面前時那種惜字如金的高冷傲嬌小模樣。
一字一句,舉手投足都乖巧得不像話,撩撥著顧遠的心弦。
但她自己是不知道這回事的,她承認她有時候就是故意勾小嫩草的,她喜歡看小嫩草被她勾得心癢難耐,卻又礙於禮教約束,不敢拿她怎麼樣的模樣。
但是,她可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勾小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