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皮皮鬼的觀察

  走出斯內普的辦公室之後，維克多的心情並沒有受到剛才那則預言的影響，仍然很輕鬆——和其他兩個與預言息息相關的人心情正好相反。

  畢竟要完蛋的不是他。

  不過，他和斯內普兩人區別最大的地方，是他不了解那個講話的尖細聲音是誰。

  雖然從斯內普和德拉科的反應里他能猜出那大概是傳說中的黑魔王，還有什麼純血榮光之類，但別的他就不太了解了。

  維克多的想法其實是：哦，那個黑魔王還沒死啊……多大點事？

  他們童話世界可比這裡要危機四伏多了。河裡能撿到被關了幾千年的魔鬼，每拔開一個瓶塞都在抽獎，抽中了獎勵重大生命威脅一次。還有什麼妖精，巫師，會說話和搶公主的巨龍，能和那個伏地魔功績差不多的就有好幾打。

  就算是他們世界的普通人來了，態度恐怕也是：

  『又有黑魔王？你確定不是魔王？哦，不是就好。那我回去慢慢搬家了，隔壁王國聽說有巫師庇佑，絕對安全。』

  就是這麼簡單。

  所以，他甚至沒認真關注這件事情。等黑魔王真出來了再想也不遲。

  「你在想什麼？」

  一道聲音忽然從維克多的背後傳來，帶著朦朧遙遠的感覺，聲音里卻有抑制不住的幸災樂禍。

  維克多轉過頭，見到了一個長相古怪的幽靈——它長得像一個小矮人，有一對邪惡的眼睛，一張大嘴，整個人懸浮在空中，帶著一個邪惡的微笑手舞足蹈地盯著維克多。

  維克多看了它一會，有些驚訝：

  「我不知道魔法界還有矮人。你死前住在哪？」

  「？」

  這個矮小的幽靈呆了一會，臉上露出了怒容：

  「是皮皮鬼大爺！不是矮人！皮皮鬼生來就在霍格沃茨，是掌管惡作劇的幽靈！」

  維克多定定地看了它一會，然後索然無味地「哦」了一聲。

  「沒意思。」

  他遺憾地說。

  要是真有矮人的話，他在魔法界的生活才真正完美了——因為所有矮人都嗜酒如命，只要帶著酒和他們喝上一晚上，他們連打工五百年的合同都能簽。

  更不用說矮人還全身是寶。他們培育了幾十年的絡腮鬍是養草藥最好的肥料，身上還有魔力，除了肝臟基本都不能用之外，全身都能派上好用場……

  聽到皮皮鬼不是矮人，維克多頓時失去了興趣。

  但這對皮皮鬼來說簡直是最大的挑釁，它繞了一大圈，「嗖」地擋在了維克多面前，黑色的小眼睛緊緊盯著他：

  「皮皮鬼在外面隱身聽見了，你們在神神秘秘地說什麼預言——啊！恐懼的復甦！啊！未來的陰影！」

  它用奇特的詠嘆調說完了這一番話，還伴隨著手舞足蹈，才又轉過頭來貼近維克多的眼前，狡猾地咯咯笑了兩聲：

  「你嚇到那個斯萊特林的小孩了。」

  「他害怕了。他不會做那件事的。他要變了——蠢小孩要乖起來了，你會讓皮皮鬼少很多樂子。」

  維克多疑惑地皺了皺眉頭：「你是說，馬爾福會被我嚇得連找別人麻煩都不肯了？不可能吧。」

  皮皮鬼在空中徘徊的動作頓了一下，只是神神秘秘地說：

  「你不會懂的。」

  「你不懂人心～」

  它在空中打了個圈，又咯咯笑了兩聲。

  維克多懶得理它，甚至都沒生氣，只是擺了擺手：

  「那你走吧，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

  「走？不可能，我要捉弄你，老蝙蝠二號，」皮皮鬼又笑起來，「你還不知道吧？巴羅那個大蠢蛋最近可忙了，它一會跑到城堡東邊，一會跑到西邊，在監視什麼人呢。它可沒功夫來管我。」

  「所以巴羅已死——現在城堡是皮皮鬼的天下！」

  「嗬嗬嗬嗬……」

  「但如果你願意乖乖低頭，我可以勉強封你為皮皮大臣，然後帶你去找兇巴巴老麥格的麻煩……看在我們都一樣的份上。」皮皮鬼得意地說。

  維克多往前走的步伐頓了一下。

  「我們都一樣？」

  皮皮鬼仍然是那種笑嘻嘻的樣子，飄在空中，還動了動手指讓旁邊的幾個蠟燭也浮起來，滿不在乎地回答：

  「是啊。你，我，我們都是一樣的。」

  「哎呀，你不會還沒告訴別人吧？這難道是一個大秘密？噢——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怎麼公布這件事了。那些沒畢業的小鬼頭肯定很願意知道！」

  它在空中激動地打滾。

  但下面的維克多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金幣，抬手遞給它。

  「那讓我賄賂你一下吧，」他笑了笑說，「不要告訴別人。」

  「嗯？」

  皮皮鬼轉頭看了看金幣：「一枚普通的金幣，就想賄賂偉大的皮皮鬼大人？」

  「哎呀哎呀——」

  「讓我看看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它拉長聲調，還是迫不及待地伸手來拿維克多手上的那枚金幣——但是就在它的幽靈手碰到金幣的那一秒鐘，一種無法阻攔的巨大吸力從金幣上傳來，瞬間就將皮皮鬼吸了進去！

  皮皮鬼試圖反抗，但簡直是螳臂擋車，毫無效果地撲進了金幣里。

  「啊啊啊啊！」

  「啪。」

  「丁零零……」

  金幣從半空中打著滾落下，在地面上打了一會轉，停住了。

  原地只剩下了空空蕩蕩的走廊，和維克多一個人的身影。

  幾秒之後，維克多彎腰把金幣撿了起來。

  「就你？和我一樣？」

  他搖了搖頭，嫌棄地看了一眼裝有皮皮鬼的詛咒金幣。

  對付皮皮鬼，只需要把捕捉幽靈的魔法設置在一間空教室里，鎖上門，然後告訴皮皮鬼絕對不可以打開那個房間的門……

  半小時內它就會自投羅網了。

  維克多在把金幣塞進口袋前，最後瞥了它一眼，然後邊走邊想：

  嗯，先放到瓶子裡和那個與所羅門王有仇的傢伙作伴好了，這麼多年，他肯定對什麼都有興趣，剛好幫他教訓一下這隻幽靈……

  「咚，咚。」

  他的腳步聲消失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中，好像這裡從來都只有一個人。

  ……

  另一邊，馬爾福有些恍惚地走出了魔藥教室。他單手捂著額頭，瞳孔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渙散。

  在他們走出來時，遠處傳來了一聲模糊的「丁零」聲，但兩人都沒有在意。

  「我頭有些暈，院長。」

  德拉科·馬爾福有些魂不守舍地扶了扶旁邊的牆，痛苦地揉了揉額頭，感覺自己看什麼都是模糊的。

  「這很正常，過一會就好了，」斯內普冷冷地說，「因為你對魔藥過敏了。可能是裡面加了弗洛格毛蟲的原因，你以後不要接觸活的毛蟲。」

  「我有事，先去找校長了，你自己回休息室吧。」

  說完，斯內普甚至沒停下來多看他一會，就自顧自大步流星地走開了，留下馬爾福在原地揉了半天太陽穴。

  他……他剛才進去幹什麼的來著？

  哦。好像是找波特的麻煩。因為波特能進入魁地奇球隊，但他卻不可以，明明他才是純血貴族……

  想到最後幾個詞，馬爾福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忽然對純血什麼的都沒有往日的熱忱了。就連找哈利的麻煩都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