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超憑欄望向外頭正在被細細盤查的烏壓壓的人群,自言自語道:「我覺得,這些賊人根本就沒在這裡。」
司馬超正在與司馬睿說話,一侍衛匆忙從外入內,急稟道:「將軍,太后在行宮突發急症。」
司馬超忙問道:「是何急症?到底怎麼回事?」
侍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回稟了一番,司馬超暗叫一聲不好,連聲道:「咱們果真中了賊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說罷,便帶上一眾錦衣衛火速前往別苑,又吩咐侍從道:「傳我之命火速封鎖行宮,切莫放過任何一人出去。」
待司馬超帶上人馬趕到行宮,宮門口剛剛封鎖,行宮掌事的過來回稟道:「按照將軍的吩咐,已經封好了大門。」
司馬超翻身下馬,信手將馬韁扔給隨從,一面大步的往內宮裡面走,一面問掌事的:「進來行宮裡可新來過什麼可疑的人嗎?」
掌事的想了想,回道:「倒是沒什麼人來過。」話一出口,又恍然記起了什麼,遂又道:「這裡住著曾經伺候先帝的黃大監,先帝在世的時候念著他的好,便將這行宮北面的里的一座殿宇送給了他養老,上個月這個黃大監過壽,倒是從外頭請了幾個戲班和彈唱的來賀壽。」
司馬超聞言腳步一頓,轉頭問道:「這群人還在行宮裡嗎?」
掌事的忙不迭的回道:「黃大監過完了壽辰便將人都遣送出去了。」又補充道:「再說了,那黃大監的殿宇在北面呢,那邊都是獨立的院落,這邊是主院,二者隔著一座高牆呢,主院這邊乃貴人居所,其他各處院落的人都是進不來的.」
不待掌事的絮絮說完,司馬超命令一旁的副衛道:「不光是這皇家別苑,連同後面那幾個獨立殿宇,所有人等,先通通召集起來,等候審問,尤其是那幾座側殿中近來新往來的人,更要嚴密看管起來。」
副衛領命而去,司馬超被掌事的引著來到太后寢宮,太醫正在裡面救治,女官阿離見了司馬超,連忙迎了出來,司馬超問道:「太后如何了?」
阿離回道:「太后疼得暈厥過去了,太醫正在全力救治。」說著,她拭著淚:「看著,不太好。」
新帝剛剛即位,司馬家剛剛輔政,各方勢力還未剷除,郭氏和司馬家的地位都還沒有到完全牢靠的時候,雙方利益共存,在這個節骨眼上,司馬家當然不希望郭太后有任何差池。
司馬超聽了阿離的話,他細細的問道:「太后出事的時候,你在身邊嗎?太后他真的是突然發病?」司馬超盯著阿離,沉聲道:「你要冷靜,將方才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的跟我說一遍。」
阿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將方才太后夢魘,又斥責宮人,然後她進去陪太后說話的經過細細的向司馬超複述一遍後,又恍惚道:「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只有那兩個宮人說太后夢魘後說聽到了什麼聲音。」
司馬超追問道:「是什麼聲音,你們可曾聽到了?」
阿離回道:「我就在殿外的側間裡守夜,並未聽到什麼聲音,那兩個宮人在太后的寢殿裡,也說沒聽見。」又不確定道:「或是太后夢魘後耳鳴所致。」
司馬超沉思了下,遂又對著掌事的道:「你親自去將那個黃大監尋來,我親自問問他。」
掌事的領命而去,司馬超在殿內等了好一會兒,那掌事的才匆忙回來,見了司馬超便慌張的回道:「將軍,那黃大監死了。」
司馬超聞言一愣,問道:「這是何時的事?」
掌事的回道:「聽照看他的小太監說下半晌人還好好的呢,吃了晚飯就說累了要睡,方才我去了他住的地方,讓小太監去喚他,小太監進去才發現,人已經死了,身子都涼透了。」
司馬超斷然道:「太后遇難必定與這個黃大監脫不得干係。」說著,便命副衛道:「傳我的命,將那黃大監院子裡的人都抓起來,細細審問。」
太醫搶救了一整夜,太后雖然悠悠轉醒,但人已經神志不清,渾身上下除了眼珠子還能微微轉動外,沒有一處能活動的。
太醫們初步斷定太后這是中毒所致,但具體中的是何毒,因為此毒甚是罕見,所以太醫們還沒有判斷出來。
為了更好的醫治太后,司馬超命人用鑾車將太后送回皇城,霜池和新帝見昨日還活生生的太后出去不過一日光景便成了這幅模樣,姐弟兩個哭得死去活來。
司馬正德聞訊趕到內宮,見了兒子問道:「可找出什麼線索了嗎?」
司馬超回道:「那住在北側殿的黃大監有嫌疑,可惜他昨晚莫名死了,我已經命人將他殿內的一干人都拘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細細審問。」
司馬正德點了點頭,回道:「如今朝堂未定,只盼著太后能熬過來。」
司馬超親自將太后護送回宮後,便馬不停蹄的折返回行宮。
有奉命在此盤查的錦衣衛副使上前回報情況:「那黃大監殿內的人都已經抓了起來,一共有七個小太監和六個宮女伺候著,此外,殿外還有八個從外採買來的做粗活的粗婦,另有三個年輕的彈唱姬女。」
司馬超聽了副使的話,冷笑道:「這個黃大監什麼來頭?退下來後居然還能有如此派頭。」
副使回道:「這個黃大監原來是先帝身邊的人,有從龍之功,當初深受先帝寵信,後因病不能再伴駕,先帝便賞賜了行宮裡的一處殿宇,供他養老。」
司馬超點了點頭,問道:「查出來了嗎?這姓黃的死,可有什麼蹊蹺?」
副使搖了搖頭,回道:「他有心悸之症,也是死於此病,並沒什麼蹊蹺之處。」
「怎會?」司馬超蹙了蹙眉,疑惑道:「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說著,他起身道:「走罷,先去看看姓黃的身邊這幾個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