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正仁本就不是溫柔的男子,從前,洛氏與他也不貼心,洛氏沒想到丈夫昨晚會來這裡留宿,是她睡得太沉了,竟然不知他是何時來的。♢🐚 ➅❾ร𝒽U𝓍.Ć𝕠๓ 😳♖
洛氏正在床上發呆,她的貼身僕婦許嬤嬤進來服侍她起身,洛氏問道:「昨晚將軍何時過來的?」
許嬤嬤一面整理著床鋪,一面回道:「昨晚將軍天黑後就過來了,夫人竟不知嗎?」
「許是我睡得太沉了。」洛氏攏起頭髮下了地,又問道:「昨晚他過來,可說什麼了嗎?」
許嬤嬤搖了搖頭,道:「丫頭們服侍著將軍洗漱後他便進了內間,並沒有說什麼,老身還以為.」
小別勝新婚,夫妻二分開了這麼久,司馬正仁屈尊將洛氏接回,僕婦們都以為二人昨晚定然是一番溫存的。
許嬤嬤瞥了眼洛氏的臉色,沒再說下去。
洛氏看出了嬤嬤的意思,遂冷著臉吩咐道:「今後天一黑,便鎖上院子裡的門,我剛歸來,身上累,每日要早歇著。」
她能歸來,純粹是被司馬正仁逼迫的,若不是他狠心的拿女兒相迫,她已經決定下半輩子就留在家廟安度餘生的了,司馬正仁帶給洛氏心裡的傷疤太深了,不是可以輕易癒合的。
女人一旦在心理上不能再接納丈夫,身體上便也會極其排斥。
許嬤嬤聽了洛氏的吩咐,訥訥的答應下來,瞥著主子臉色不悅,她又揀洛氏愛聽的來說:「四公子一會兒要來陪夫人用早飯呢,夫人您看,老身是不是要讓小廚房多做些吃食來。」
聽嬤嬤提及兒子,洛氏的面色終於舒緩下來,她笑著回答:「這孩子最愛吃我做的蝦餃和芋泥乳酪,我親自下廚給他做來。」說著,洛氏自顧穿好衣裳,帶著嬤嬤去了小廚房。
為人母者,對孩子的愛是永遠不夠的,洛氏親力親為,在小廚房裡忙碌了好一番,親手為兒子做了吃食。
司馬城不過七八歲,還是個半大孩子,他收拾妥當後來到母親的院子,見屋子裡沒人,便自顧跑去了小廚房,見了母親便撒著嬌道:「我見母親不在屋子裡,就猜到您定是來廚房為我做吃的了。」
洛氏看著兒子,笑著道:「好久沒嘗母親的手藝了,嘴饞了吧?」
司馬城點了點頭,一面挽著洛氏的手往正房走,一面勸慰母親道:「母親剛剛歸來,好生休養幾日才是正經,孩兒便是嘴饞,也不急於這一時的。」
兒子的性情隨了她了,是個極細心溫和的,洛氏心裡安慰,臉上的笑意更濃。
母子兩個進了屋子,僕婦們端上熱騰騰的早食,洛氏親手為兒子布菜,勸道:「這些都是母親為我兒做的,城兒多吃些。」
司馬城剛要起箸,遂又問道:「父親去習武了吧?我們等他歸來,一起用罷。」
洛氏道:「你父親不會過來用飯的,咱們且吃咱們的。」
洛氏話音剛落,司馬正仁便大步進了屋子,他身量高大,身著墨色勁裝,古銅色的面上還滲著剛剛習武后的熱汗。
洛氏見了他,眉頭便是一緊,司馬城則是起身迎上父親,歡喜的從他手中接過長劍:「父親快去洗洗,我跟母親正等著您一起用早飯呢。」
司馬家以武力起家,所以更注重男兒,莫看司馬正仁對女兒漠不關心,對洛氏所出的這個嫡長子,卻是極其上心的。
他見了兒子,緊繃著的臉上露出笑意,抬手摸著兒子的頭道:「這幾日你母親剛歸來,你且多陪她幾日,過兩日,你可要早起與為父一同習武了。」
司馬城更肖似母族,他聰明好學,極有讀書天賦,可身為司馬家男兒,他卻也不得不走習武這條路。
想起這個,洛氏心裡更加堵得慌。
司馬城聽了父親的話,面上依舊是噙著天真的笑意,道:「孩兒知曉了,往後孩兒還是清早習武,下半晌讀書。」
司馬正仁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遂大步進了浴間,只聽裡面一陣稀里嘩啦的水聲過後,他穿著中衣出來後,便是直奔餐案。
「父親習武辛苦,快坐下用飯罷。」司馬城是真心崇拜威武的父親,並不是敷衍逢迎,父母之間的嫌隙,並未影響他心性。
洛氏卻是看也沒看丈夫一眼,她只顧往兒子碟子裡夾菜:「這個蝦餃,是你最喜歡的,快趁熱吃,還有這個芋泥乳酪,你正長身體,多吃些乳品有好處。」
司馬城彬彬有禮的謝過母親,這才起箸用飯。
司馬正仁只看得見妻子對兒子殷勤,卻沒看出妻子對自己的不悅,他大刀金馬的坐下後,便是大塊朵頤起來。
「這個蝦餃真不錯,還是從前的味兒,我喜歡。」司馬正仁一口一個蝦餃,兩三筷子下去,洛氏親手為兒子做的蝦餃便是下去了一大半。
洛氏的臉色不由得漸漸沉了下去。
司馬正仁只顧著吃,對於妻子的心思,他是真的沒看出來,他吃完了蝦餃,又夾向了乳酪,砸著嘴道:「這個乳酪太甜了,今後且少放些蜜,你難道不知,我並不喜歡甜食。」
洛氏再也忍不住,她抬眸白了眼丈夫,淡淡道:「這個,是我做給兒子吃的。」
書香門第出身的女子大多涵養好,洛氏自認為這話說得已經很直白了,但司馬正仁依舊沒有反應過來,他一面埋頭吃飯,一面回道:「那你今後就做兩份,城兒那份可以多放些蜜,我的那份少放些。」
洛氏不輕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玉箸,木著臉,淡淡的看了眼埋頭吃著的司馬正仁。
司馬城看出了母親的不悅,他抬手將盤子裡緊剩的幾隻蝦餃皆夾給父親:「父親若不喜甜食,便多吃些這個。」
司馬正仁見兒子孝順,他停下忙碌的嘴,抬眸衝著兒子粲然一笑,抬手為兒子夾了一塊乳酪:「你母親辛苦做的,我兒要多吃些。」
司馬城看了眼渾然不覺的父親,又看了眼伸正生著悶氣的母親,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一頓早飯,只有無知無覺的司馬正仁吃得暢快,洛氏和司馬城都沒吃好。
待用罷了飯,司馬城隨著父親出了院子,到了外頭,司馬城問父親道:「父親可看出今早母親不太高興嗎?」
司馬正仁聞言一愣,回問道:「你母親哪裡不高興了?」
司馬城無奈道:「母親一直不太高興,難道父親看不出?」
「小孩子家莫要亂說。」司馬正仁摸了摸兒子的頭,毫不在意道:「為父將你母親接回,如今她還是正頭夫人,為父官居顯位,她夫貴妻榮,你又聰明懂事,你母親哪裡會不高興?是你想多了。」
司馬城看著父親,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喃喃道:「母親心思細膩,父親的心卻是粗的,如何修復好與母親的關係,父親還是自己好生的思量一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