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墓之中,宇龍離開之後,這座空間又恢復了平靜,碧游蛟沉在湖底之中,不知怎的,始終心緒不寧。
「昨天那道恐怖的氣息是怎麼回事?是誰在暗中窺探我?」
趴在湖底,碧游蛟想起了昨天沉睡時突然感應到的那股氣息,這是它突破妖皇境界之後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對方恐怕同樣越是妖皇層次的生靈。
「到底是人族還是無盡海?」它不能確定,那股氣息是善意還是惡意。
「轟隆隆!」
就在此時,整個大墓突然爆發了恐怖的聲響,整個空間都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怎麼回事!」
湖底的碧游蛟頓時被驚動,妖軀衝出湖面,目光掃視,如臨大敵,這片大墓是本自身法相秘境所化,和外界空間不相通,而是置身在空間亂流之中,位置飄忽不定,除非掌握了特殊的法門或者如宇龍一般已經掌控了這座大墓,否則其他修士很難發現這個地方,就算找到了也很難用外力破開。
「咔嚓!」
大墓之中轟隆聲越來越劇烈,下一瞬,虛空破碎,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掌驀然出現在大墓內,而後五指掐出一個神秘的法印,嘶啦一聲,虛空如同一張破布一般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一道身影悠悠然踏進了大墓之中,還伸了一個懶腰:「呼!耗費了我一天時間,終於找到了這個地方。」
打臉來得如此之快,碧游蛟雙目圓瞪,燈籠大的雙目死死看著人突然出現在虛空之中的身影,還不敢相信。
「你!你是什麼人,怎麼可能進來!」
這道陌生身影也看到了大幕中的碧游蛟,輕聲一笑:「你應該是剛剛突破妖皇吧,這座大墓不過是一尊院士巔峰半步國士的修士所鑄就,還不完整,可惜了,如果他能突破到國士,創造出一個無缺的小世界,我恐怕沒那麼容易進來。」
修為到了國士境界之後,對空間道理明悟將會達到一個新的境界,加上自身修行的道和法則可以創造出一個獨屬於自己的秘境,隨著時間和修為的提高,這個秘境可以逐步完善,甚至成為一個真正的獨立小世界。
但是很明顯,苦修士本這個不是,法則殘缺,空間道理不全,導致這個秘境雖然可以抵禦所有院士強者的強闖,但是面對國士存在,卻如同紙糊的一般。
此時,踏入大墓的,正是六芒星副樓主鍾拜登。
「不對!你不是本尊,只是一尊法身!」
自從修為突破妖皇之中,在血脈之中傳承的一些記憶被激活,碧游蛟也知道了很多和國士境界相關的神通,法身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種,國士強者可以將自己的法相一部分移植到法相之中,煉製成身外分身一般的存在,但是要承受國士境界的法相,需要驚人的材料來作為煉製法身的原材料,原材料越強橫,能承受的法相之力自然越多。
所以很多國士強者因為找不到這樣的材料,始終無法煉製出滿意的法身。
至於碧游蛟,二十年之期未滿,法身這樣的事情根本還沒有開始準備。
「不錯,雖然只是一具法身,應對這樣的場面,卻也是足夠了。」
鐘樓主淡淡笑道,透露出無比強烈的自信,目光如電,看向碧游蛟:「按照古籍記載,你就是當年本收服的那頭妖王吧,沒想到數百年過去,你竟然突破到了妖皇境界,按理來說,你到了這個境界,這座秘境根本就困不住你了才對。」
他目光之中露出一抹好奇:「為什麼?是什麼原因讓你繼續留在這裡,是愛嗎,是責任嗎?」
「.」
碧游蛟沉默了,它突然在面前這個人身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氣息,不是他身上散發的若隱若現的國士氣息波動,而是話語之中透露出的那股話癆和戲謔。
「本皇在這裡休養生息,不曾和你有任何因果牽扯,為何無故打擾我清修,是當我妖族軟弱可欺嗎!」
碧游蛟同樣散發出了驚人的氣息波動,剛剛突破穩固的妖皇氣息爆發,如山呼海嘯一般,整個湖面掀起一陣滔天巨浪。
「我最近在煉製一種秘寶,需要一根龍筋作為主材,可惜龍族早已滅絕無盡歲月,我一直遍尋不得,實在不行,退而求其次,蛟筋也是可以的。」
鍾拜登眼神幽幽的看著碧游蛟,似乎在看一件珍貴的至寶一般,這種目光看得碧游蛟頭皮發麻,鍾拜登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周身妖氣鼓盪,幾乎下意識要催動神通了。
「雖然我很想,但是我們六芒星大樓之前才代表米國和你們無盡海簽署了和平協定,自然不會對你妖族出手。」
鍾拜登神色有些遺憾,他是真的想要一根蛟龍筋脈用來煉製一件秘寶,但是和無盡海的協定這件事是六芒星樓主親自去促成的,這位樓主神秘無比,極少露面,但每次出現露面那恐怖的氣息波動都給鍾拜登強烈的威懾。
而這位樓主的性情同樣暴戾非常,他曾經親手斬殺了一名黑暗聖殿的副殿主,那可是成名數十年的老牌國士強者啊!
這位的意志,縱然是天資驚艷的鐘拜登,也不敢違抗。
「你是六芒星大樓的人!」
碧游蟒妖軀一緊,在它那個時代,六芒星大樓已經在修行界擁有了赫赫的凶威,哪怕它如今到了妖皇境界,依舊不敢小覷,但聽到鍾拜登不會對他出手,它依舊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而後冷聲問道:「那你們突然闖進來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
鐘樓主笑容越發燦爛:「我是專門來找他的!」
「轟!」
他驀然伸出手,一股絢爛的神光迸射而出,直奔湖心島。
碧游蛟神色大變,那島上可是躺著那個人的摯愛,也是自己這二十年要做的唯一一件事。
「吼!」
湖心島之中,一道似人似獸的狂吼聲傳來,整個草屋轟然炸開,屍僵本沖天而起,這道神光的目標就是它。
「這是本的屍身化作屍僵了?」鍾拜登目光在屍僵本全身探尋,眼中有無數符文閃現,洞悉了屍僵的本質。
「有點意思,這個本恐怕是掌握有一種法,死前在自己身上施展,想要無數歲月之後,在枯寂的肉身之中重新孕育出第二世,雖然現在已經變成了屍僵,但是其體內已經孕育出了一股死生之力,很難判斷是否已經失敗!」
鍾拜登本來被樓里那些沒用的傢伙吵醒之後心情很煩悶,到了國士這樣的境界,想要前進哪怕一小步都無比的苦難,尋常的地方已經很難找到可以讓他們進步的機緣,不曾想這一次看似普通的任務,竟然出現了讓他感興趣的法門。
「吼!」
沖天而起的屍僵本在鍾拜登身上感受到了驚人的危機感,想要轉身就逃,國士境界的法身,實力太可怕了。
可惜虛空之中,鍾拜登祭出的神光已經化作一個牢籠,將屍僵牢牢束縛,任由屍僵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
「哈哈哈!力道還不小,可惜,終究是神智不清,行動僵硬的傀儡罷了。」
「轟!」
就在此時,屍僵本發狂大吼,體內的黑色光膜再度爆發,一股璀璨的黑光沖天而起,竟然直接將束縛自己的神光衝散。
「什麼!」鍾拜登第一次神色變了:「竟然可以運用死生之力了!」
死生之力是國士境界才能去參悟的一種本源,這股力量本質很高,院士境界幾乎不可能掌握,他沒想到面前這頭屍僵不僅孕育除了這股力量,該可以操控它。
這太驚人了。
「這件事變得更有意思了!如果任由你這樣發展下去,很難想像百年之後是不是真的能活出第二世!」
鍾拜登大手一揮,天地法則在他手中化作一個個原始符文,朝著屍僵砸落,竟然將黑色光膜生生磨散,最後這些符文落在屍僵身上,將它的黑色光膜全部壓縮在體內不能催動。
差距太大了,如果換成是剛剛踏入妖皇境界的碧游蛟,屍僵祭出死生之力,也許還能逃出生天,但是面對鍾拜登,還不夠看。
死生之力很可怕,要不是屍僵自身境界所限制,恐怕沒有這麼容易鎮壓,為了穩妥,鍾拜登繼續施展了幾重枷鎖,浩瀚深邃的法門在他手中舉重若輕,化作沉重的枷鎖將屍僵徹底鎮壓。
「嗯?」
施展神通之時,鍾拜登的神識瀰漫這片大幕,在被爆開的湖心島草屋之中,發現了那尊神秘棺柩。
「這是什麼?」
鍾拜登目光一凝,他在這尊棺柩上感覺到了神秘的能量波動,連他都不能看穿!
這很驚人,放眼全球,他都無法看穿的東西,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根據樓里的記載,七百年前本晚年對死亡無比的恐懼,曾經在各大險地之中遊蕩,搜尋天材地寶,而根據可靠的記載,他在百慕達之中得到了一件神秘的器物,從此其行蹤就變得隱秘起來。但是同時期很多家族世家府庫被盜,很大可能就是他所為。」
身為六芒星大樓副樓主,樓里很多絕密的資料記載他都可以查閱。
「恐怕這尊棺柩很有可能就是本從百慕達之中帶出來的器物!」
鍾拜登眼中精光閃爍,無數念頭在生滅:「必須帶走!如果可以參透其中的道理,恐怕對我的修行大有好處!」
「轟隆隆!」
他出手了,虛空之中,一隻巨大的靈氣手掌出現在湖心島上空,朝著那尊棺柩抓去。
這一幕落在了湖面上的碧游蛟眼裡,心中頓時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卻不得不悍然出手,一口恐怖的蛟龍吐息化作赤紅色的妖氣光柱轟向了鍾拜登。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