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亞位面，聖戰核心之地。
剛恢復沉寂沒多久，那尊覆蓋了數方小界的鳳凰又出現了波動。
這種波動，雖說動靜不算大，平日裡凌夜大聖也偶爾會動彈一下，不算是奇怪的事情。
但.....
在不到百年的時間裡接連動彈了兩次，這就有點嚇人了。
一時間，下方參戰的武聖之下的存在們，都有些魂不守舍，目光時不時朝著凌夜大聖的方位瞟。
所幸。
不多時，眾人耳畔便響起了一陣清冷的傳音。
「不是什麼大事，無需分心，做好自己手上的事。」
參戰眾人心頭一凜，趕忙摒除了雜念，收回注意力，重新投入到戰場的廝殺磨鍊中。
大聖手下的小魚小蝦重歸安分。
但凌夜大聖對面的另一尊大聖，卻是被勾起了興趣。
「又發生了何事？」盤空大聖抬起了眼眸，仿佛兩顆幽暗的星辰，驀然間在虛空中閃爍起來。
凌夜大聖沉默半晌，不悅道：「你何時這般八卦了？」
盤空大聖輕笑一聲：「在這裡陪你待了快十萬年了，終日無所事事，還不能八卦一點？」
「誰又規定大聖就不能八卦了？」
凌夜大聖沒再說話，只是腦海中有一個念頭閃過，緊接著，一道神念從她的識海之中躥出，流轉片刻，鑽入盤空大聖體內。
盤空大聖也沒反抗，任憑這神念入體，游入腦域之中，一點點化開，變為一副不斷變動的畫面。
內視望去。
只見在畫面之中，有一人形青年凌空而立，下方是一望無際的冰原，茫茫冰雪。
青年不過尊者境界，體表似有無數雲霧繚繞，讓人看不真切，縱然是盤空大聖，也得稍微花了一番工夫，才看透青年的些許底細。
「真的僅是尊者境界麼，就這也值得凌夜做出此般反應？」
「倒是這遮掩功法有點意思，品階似乎不高，但效果卻出奇的好，嘖，這是誰家的功法？」
盤空大聖繼續看了下去。
下一秒，他的雙眸便猛地一凝，感覺事情的發展有些意思。
畫面中的青年動了！
他拋起手中的九階聖丹，看似什麼都沒做，只是在盯著那九階聖丹從空中掉落，實則....
平地起驚雷！
有無形劍氣瘋涌而出，精準的斬在一點之上！
而那所謂的「一點」，壓根不存在於現實世界之中，若無特殊體質，那麼就只有把因果大道參悟至最少道花層次的武者，才可能看見！
那一點...在因果絲線之上！
集中一點，登峰造極！
這一劍，在現實世界中，沒有掀起半點波瀾，可在因果世界裡，卻恍若一塊巨石，投入了一潭死水，炸起驚濤駭浪！
哪怕間隔著無數時空和位面，僅由凌夜大聖模擬回憶出畫面，也令盤空大聖驚訝。
「這應當已經超過了尋常半聖的全力一擊了，各大古族的序列一天驕在半聖境，興許能轟出媲美畫面中的一擊。」
「但....」
「此人分明只是尊者，連天尊都不是！」
「尊者之境，就已經有了無限接近於武聖的戰力？」
「這是什麼妖孽？」
在盤空大聖數百萬年的人生經歷中，還沒見識過秦逸這樣表現力的天驕。
此子...究竟是哪個種族的？
單純透過凌夜大聖凝聚出的記憶畫面，盤空大聖無法窺探秦逸的本源氣息，自然也沒法確定對方的真正種族。
還不等盤空大聖去向凌夜大聖詢問有關秦逸的具體信息。
盤空大聖的注意力，便聚焦在了那劍氣的目標之上。
這是....凌夜留下的因果羈絆？
此子竟是要斬斷凌夜在機緣之上留下的後手麼？
這膽子，足夠大！
尊者境都敢斬這玩意了，成聖了還得了，怕是要屠仙了！
此劍，有無物不斬之意味，銳利到了極致，可以說在尊者境界，甚至在天尊境界，都不可能有進攻性更強的劍術了。
盤空大聖在觀察了秦逸三秒鐘之後，就得出了結論。
——這因果絲線，當真要給他斬了！
因果絲線本身牽扯到了一尊大聖，份量極重，想要斬斷的難度是很高的。
但....奈何凌夜大聖如今距離秦逸實在太遠了，兩人的中間，甚至間隔了十幾個位面。
距離對於因果聯繫的削弱不明顯，但不代表沒有。
真當距離足夠遠之後，因果還是會變弱的。
另外。
時間也會消磨因果。
火藥洞天之內的後手，已是凌夜大聖在百萬年前留下的了，如此悠久的歲月過去，很多東西都被沖淡了，包括當年留下的因果。
只不過，哪怕是沖淡過後的因果，凌夜大聖也有十足的把握，武聖之下的人無法破開。
哪知道出了秦逸這麼一個另類。
原本至少再過一百萬年，她才會返回火藥洞天一次，給因果神通補上。
啪嗒！！
盤空大聖沒猜錯。
雖說過程看著有些艱難，但實際上，秦逸只斬出了那麼一劍，在一分鐘的僵持過後，粗大的因果絲線應聲崩裂，瘋狂縮小、變細。
最終，這條粗大的因果絲線沒有就此灰飛煙滅，而是殘留下了一條大拇指粗細的因果絲線，顏色從原本深邃的赤紅，轉變成了淡紅。
因果絲線上凌夜大聖留下的神通被秦逸削去了，但因果絲線本身，還是沒法徹底斬斷的。
畢竟這一枚九階頂級極品聖丹，本就是因為凌夜大聖才能熔煉出來的。
「知曉發生什麼事了？」凌夜大聖瞟了一眼盤空大聖。
但她沒料到。
盤空大聖第一時間回眸，雙眸閃著幽光，暗暗傳音道：「此人究竟是誰？」
「我有意收他為徒，你能不能做這個中間人？」
凌夜大聖：？？？？
她料想了無數種盤空大聖看完畫面後的反應，唯獨沒料到，對方會當場動了收徒的念頭。
你別說。
這個思路，好像還真沒毛病！
此等天驕，為何非要交惡呢？
收徒或是結個善緣不好嗎？
此人一看就是身懷大氣運的，不一定好殺，兩位大聖也很難親自出手，倒不如來一個「不打不相識」，把矛盾一次性解開，大家交個朋友，兩位大聖也投資一番後輩。
凌夜大聖忽然想起。
自己在不久前，便聯繫了祖源天地的本族，讓族群中派幾個半聖，前往火藥洞天，找到這位青年。
如今看來。
倒是可以讓自家人賣個人情面子，幫對方一把。
殺了這麼一位絕世天驕，能不能殺掉先不說，真殺了，本身也沒多大收益！
不如大家和和氣氣的交個朋友，以後指不定還能有意外回報？
這才是正常的邏輯思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