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虛無的幻象

  「你們等著瞧吧,本宮一定會回來找你們復仇的!」

  不甘的聲音重重飄蕩在大殿之內,煞氣瀉去,眼前金碧輝煌的大殿不再,代替的是一片陰森的亂葬崗。

  亂葬崗的周圍,零零落落地躺著幾具骷髏,想必都是被那幽泉宮殘害之人。

  片刻,耿建元跪倒在地,輕舒了口氣,重重咳嗽幾聲,咳出幾口血來。

  正是與那花魄打鬥之時被煞氣傷到了肺腑。

  祝興修忙上前,將手中的清心丹給耿建元服下,擔憂道:「館主……」

  「您沒事吧?」

  耿建元抹了抹嘴邊的血,「別管我,去尋你師兄的遺體。」

  祝興修面露悲痛,咬牙切齒道:「遵命!」

  耿建元原地盤坐消化靈氣,直至體內的煞氣被徹底淨化後,他才緩緩睜開眼。

  目光落到上方的血紅陣法,眼中露出驚奇之色。

  「這……這竟然是……」

  「耿館長,您沒事吧?」

  一抬頭,便見林風蒼白著臉,走到自己跟前,向他伸出手問候道。

  借著林風的力道起身,耿建元震撼地望著他,「林風,這離火陣,莫非是你自己設下的?」

  林風不好意思笑笑,「是我,事態緊急,只得設下這陣法以壓制煞氣了,讓館主見笑了。」

  耿建元心中難掩驚撼,先不說林風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便突破了金丹期,竟還覺醒了卦陣天賦,像離火陣此類大型陣法,只有卦術三重以上的天賦武者才方能設下,否則其威力會反噬到設陣人身上。

  輕則走火入魔,重則暴斃身亡。

  如此短的時間內,林風就突破卦術三重了?

  就連最年輕的道家弟子,也花了足足五年的時間才能到達卦術五重。

  這個林風,竟能將陣法之術參悟的如此透徹。

  耿建元雙眼一亮,「林風,你可是拜了哪位道家師父?」

  若是如此,他們武道館便不能再收他了。

  這普天之下,儒道各成一派,而道家的功法遠居於上,在大夏的首都中也是占據一席之位的。

  他們武道館,總不能道家一派搶人吧。

  那可是會倒大霉的。

  林風一愣,並不懂耿建元為何會問這個問題,搖了搖頭道:「並未拜師。」

  「那這離火陣,你是如何學得的?」

  林風苦笑一聲,「說起來,還頗有淵源。」

  他並未提起羅剎村之事,只說自己是無意中看到離火陣的設陣,才決心嘗試一下。

  卻不想真的就成功了。

  竟是自學陣法?

  才方出手,便能設下如此強大威力的陣法,就連年輕時的太虛道長都未有這份實力。

  直到傳來祝興修的喊聲,「館主,我找到師兄了!」

  耿建元才回過神來,匆忙向祝興修走去。

  師兄?

  林風心中不由得浮起幾分困惑,武道館的這位祝武師不是耿館主第一個收的徒弟麼?

  又從哪裡冒出個師兄來?

  加上方才與那女人對峙時這二人所說的話,林風越發覺得古怪。

  他隱隱感覺,自己可能知道了一些掩藏多年的秘密。

  林風抬腳,跟著耿建元往亂葬崗而去。

  便見祝興修正捧著一塊護身符嚎啕大哭,全然沒有在外人眼中的淡定從容。

  耿建元走到祝興修身邊,望著他旁邊的骸骨,一眼便能認出這具骸骨屬於自己親兒子的,一時間眼睛也紅了。

  祝興修咬了咬牙,一抹眼淚,「館主,這就是當年您親手做給大師兄的護身符啊,在他去靈域之前,您還讓我們在這護身符縫了幾個字。」

  「這幽泉宮,果然殺了師兄,我要去滅了她們為師兄報仇!」

  說罷,他便要起身,氣沖沖就要順著花魄留下的殘餘氣息追殺過去。

  耿建元緊繃著臉,低斥一聲,「罷了!這幽泉宮宮主是幾百年的冤魂,體內吸收了無數怨鬼的煞氣,你我是打不過她的。」

  「再者,她與幽泉宮同生同滅,神出鬼沒,這次也是碰巧誤入玄武景門才會僥倖進入幽泉宮,往後興許便沒有多少機會了。」

  祝興修沮喪地收回目光。心有不甘道:「難不成,就讓師兄冤死麼?」

  耿建元面色沉默良久,情緒並不高,開口道:「先將你師兄的骸骨帶回去,再先行定奪。」

  他掐指一算,便道:「沿著東南方向,便能尋到一條生路,我們走吧。」

  耿建元一揮手,就將祝興修身邊的那具骸骨收到了儲物戒指中,身形蹣跚地往前走。

  想來是被這一事實給打擊到了。

  祝興修嘆了口氣,便遠遠地跟在耿建元身後,只遙遙地望著他的背影,面色悲痛。

  「祝前輩,你們可知道這幽泉宮?那具骸骨又是誰的?」

  聞言,祝興修沉沉地看了一眼林風,才壓低聲音道:「我們館主,原先是有個兒子的,也是館主第一個收的徒弟,那時我才剛進武道館,我的這位未入門的師兄,便已突破金丹境界了。」

  「不過,最後耿師兄拜了太虛道長為師,鑽研奇門異術為主,聽聞這冥界中的幽泉宮宮主殺人如麻,便主動請纓前去幽泉宮收魂,太虛道長也同意了。」

  「我們館主卻是不願意,這冥界與靈界素來兩不相涉,武者所修行的極為純粹的靈氣,一旦被冥界中的煞氣所沾染,極易走火入魔,為此他們二人還大吵了一架。」

  「最後,不知耿師兄想出了什麼辦法,竟真的去了冥界……再後來,便也沒再回來過了。」

  「我們都知道他死在了冥界,卻不知是在何處。」

  祝興修深嘆了一口氣,一副不願意再多說的模樣。

  沒曾想,耿館主竟也有這樣的過往。

  望著祝興修低落的神情,林風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罷了,來日方長,總是有機會能知道的。

  花魄最後說的那番話,引人深思。

  耿館主的身份,也許不僅僅只是武館的館主,他還有另一層神秘的身份。

  可惜的是,沒能從那女人口中聽到更多的信息。

  三人不知在這荒蕪的亂葬崗中走了多久,感覺到一股身體撕裂的拉扯感後,林風才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