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有七方生門,一方死門,以八神為佐,遍布於各個方位。
幽泉宮喜水,此地戾氣沖天,性好詭計爭鬥。
若他沒記錯的話,幽泉宮應當位於正北方向的玄武之地。
處於正北玄武之地,景門血光飛濺,也正是應驗了幽泉宮以人的血肉為飼料,漸而引生出幽泉宮門前的幽冥河。
林風的目光在整個大殿之中掃視著,注意到兩條河渠通往大殿中心的那道噴泉,噴泉中央打造的嬰孩模樣雕塑格外引人注意。
那嬰孩微張口,血水便從其口中泅泅流動出來,最終匯聚到地下的湯盆。待湯盆滿了,侍女便將血湯放於火爐之上烹煮,便成了美艷女人口中的血茶。
林風的餘光一直在注意那座雕塑。
他能感覺的到,大殿中撲天的戾氣都是來源於這座雕塑。
他腦中漸漸浮現一個荒誕的想法:莫非,這座雕塑是由活人所鑄成?
這一想法一冒出來,林風瞬間打了個寒顫。
這做法,也未免太滅絕人性了。
就在他腦中瘋狂回想著古籍中記載的能突破死門另開生門的法子之時,林風卻敏銳地聽到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雖極輕,但還是被他給捕捉到了細微的聲音。
這地方,還有人來?
想起方才那宮主所說,林風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
美艷女人嬌笑一聲,眼中露出陣陣殺意,「來了!」
「小櫻,接客!」
「是,宮主。」
隨著侍女端著盛滿血茶的盤子來到殿門口,林風便也見到了宮主口中所說的「不速之客」。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是……耿館主他們!
彼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的身體猛地往後拽,不知從何處出來一張木凳子,那股力量將他強制性地按在凳子上。
美艷女人露出一笑,笑吟吟道:「小公子,別激動呀,留著你一命自然是來看一場好戲的。」
「不知像你們這樣的正道人士,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類被一天天放干體內的血是何種感覺呢?」
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之事,美艷女人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可惜啊,可惜……」
林風咬了咬牙,自己目前的處境實在過於被動,靈力被錮靈陣束縛無法施展出來,只能像一塊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這種感覺真是令人不爽!
他得想辦法,破了這個錮靈陣!
否則,他們都得死在這裡!
耿建元師徒二人一進門,還未被這地獄般的景象震撼的回不過神來,便一眼瞧見了被困在凳子上的林風。
祝興修忍不住脫口而出,「林風!你怎會在此?」
話落,高座上坐著的美艷女人便笑容瀲灩,瞬移到了這二人面前,笑意愈深,「喲,原來還是熟人。」
「那就刺激了。」
「小櫻,怎麼能怠慢了我們新來的客人呢?還不快快奉上血茶?」
耿建元很快反應過來這裡不是普通之地,伸手攔住祝興修意欲上前的舉動,「不對勁!」
「這裡看上去,並不像幻境。」
還沒等二人反應過來,侍女便走到了二人面前。
「二位客人請喝茶。」
祝興修眉頭一皺,怒極,掀翻盤子,血茶濺落一地,「這哪是什麼茶?是人的血液而成的血水!」
他當即便想運轉靈氣朝大殿中的主人攻取,卻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根本無法施展出來。
仿佛被徹底壓制了般。
祝興修面上血色盡褪,心中暗叫不好,「師父!我們入陣了!」
耿建元沉下臉色,掐指一算,道:「此地設了錮靈陣,我們誤入了正北玄武景門,一入景門,便只能再尋生門才能出去。」
美艷女人見這二人並不領情,臉色陰沉,瞬間變了臉色,「這血茶可是我們幽泉宮極為珍貴之物,你們卻如此暴殄天物……既然不願意當幽泉宮的客人,那便當幽泉宮的養料吧!」
美艷女人桀桀一笑,微一抬手,一股千斤重的墜力就重重地壓在二人身上,耿建元勉強還能堅持的住,祝興修則是「啪」地一下被壓到了地上,噗地一口吐出血來。
耿建元微眯眼,目光落於這蛇蠍美人臉上,「你是幽泉宮的宮主,董秋柳?」
美艷女人微露詫異,嗤笑一聲,「這麼多年,好久沒人喊本宮凡人的名字了。」
「你這老頭,還挺有意思。」
老頭?
林風不由得皺緊了眉,耿館主分明一副三十幾歲的青年模樣,這女人為何喊他老頭?
耿建元沉沉地盯著她,緩緩開口,「都說冥界與這靈界僅一界之隔,在這冥界之中有一幽泉宮,以人類男性的血肉為養料,手段殘忍,卻始終無人能尋到幽泉宮的真正方位。」
「幽泉宮中的宮主,名喚董秋柳……這是她還在世上的凡人名字,已然在這幽冥河上飄蕩了幾百年,吸收了無盡怨氣,才有這幽泉宮。」
美艷女人臉色陡然一變,冷冷地盯著耿建元,「沒想到,你們這些正道人士,懂的還挺多。」
她幽幽一笑,「本宮可不是什麼懦弱的董秋柳,本宮是幽泉宮的花魄宮主。」
「本宮建這幽泉宮,就是為了殺遍天下的男人!」花魄眼露殺意,陰森的目光掠過眼前這二人。
「你們,都得死在這!」
忽而想起什麼,花魄粲然一笑,「比起本宮這飄蕩幾百年的冤魂,你不也是老不死的怪物麼?」
她戲謔地盯著耿建元,「披上年輕人的皮囊,以為就能掩蓋自己上百年的靈魂了?」
耿建元臉色一沉,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花魄。
花魄長袖一甩,「不過,在這之前,本宮倒是可以讓你們看一齣好戲。」
「讓你們死的也瞑目。」
花魄一招手,殿中的場景便是一變。
原先安靜的大殿立馬變得喧鬧起來,哭喊聲、求饒聲、哀嚎聲一股腦地擠進林風的腦子裡,讓他整個腦子都快要爆炸了似的。
待林風適應這陣陣的眩暈感,一睜眼,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泡在血河渠內的骷髏不再,轉而代替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