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眾持續觀望潘飛,楊大佬和瀋北之間的博弈之際。
眾人還以為瀋北應該是占據上風,穩穩壓著楊大佬和潘飛。
畢竟,瀋北身為守夜人,抓拿潘飛也算是出師有名。
雖然是……高祖聖詔。
誠然,高祖聖詔已經不符合當下的國家發展。
尤其是對地表的態度。
但是,誰干否認高祖聖詔?
沒人敢將這話說出口!
那可是皇家的臉面。
就連皇家都不敢說高祖聖詔無用,否則那就是欺師滅祖,大逆不道了。
但是,此時此刻。
原本穩壓一頭的瀋北,卻是說錯話!
說什麼不在乎潘飛陷害自己!
眾人不禁唏噓。
這下完犢子了,純純就是給自己挖坑啊!
「你既不在乎他謀害你,可你卻抬出了高祖聖詔。如此大張旗鼓置人於死地,這叫不在乎?瀋北,你這是欺君之罪。來人,拿下他。」
聽著楊大佬的怒斥,眾人同情的看著瀋北。年輕人,現在知道話不能亂說了吧?
你真當三個位於全力頂端的大佬都是擺設啊,隨便拎出來一個,就能抓住你的破綻,給予打擊。
楊大佬說你是欺君之罪,這可不是說說而已。
看著城衛軍就要走向他,瀋北笑了笑說道:「楊大佬未免太急了點,我說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那裡來的欺君之罪?至於拿下潘飛,自有我的道理。我這是犧牲自己,懲治罪犯啊。」
一句話聽得眾人都茫然,什麼犧牲自我,你犧牲在哪裡?
完全看不見你到底犧牲了什麼好嘛。
楊大佬也冷眼看著瀋北,這個少年又要玩什麼花招?
「說說看!希望你的狡辯有用。」楊大佬盯著瀋北。
「狡辯?」瀋北嗤笑一聲道,「你一個尸位素餐的人,有怎麼資格用這個詞來形容我?」
「尸位素餐?」這話從瀋北口中冒出來,極其刺耳。
「瀋北,你不是管理國家大事人員,記得你說話的分寸。」楊大佬何其在乎名聲,被一個半大少年這麼形容,他如何能忍。
「說你尸位素餐,那是給你留了顏面。就憑你今日攔我,我甚至可以懷疑你狼狽為女干,作惡多端。」
楊大佬怒喝道:「混帳!」
瀋北卻理也不理他,繼續冷聲道:「我守夜人別的沒有,但絕不混帳。潘飛要是只是想殺我,我真沒當回事。我守夜人兒郎,多少人想殺?怕是楊大佬你們,也想取締我守夜人吧。我守夜人這麼多年,也習慣了,不至於為這個生氣!」
「說得再好聽,也要看你在做什麼?」楊大佬盯著瀋北,這小子太張狂了,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呵呵,我在做什麼?我在除惡!」
「除一個殺人如麻,勾結妖魔,賣爵鬻官,打壓異——」
瀋北突然住口,好懸沒說出異人。
要知道,異人可是人類對於地窟人類的專用稱呼。
這個詞若是說出口,那可就不好解釋了,會引來極大的危機和麻煩。
瀋北旋即改口「——端的畜生。」
楊大佬覺得瀋北說話怎麼好生彆扭,但也沒在意。
瀋北繼續說道:
「真是可笑,你們以為我瀋北願意抬出高祖聖詔成為眾矢之的,不,我只是良心過不去。」
「潘家莊亂石崗,屍臭熏鼻,白骨累累,你們看不到!他招待妖魔,用人肉做血食,你們看不到。他在三品大員位置上,為人賣爵鬻官你們看不到。他打壓不願屈服的同類,為此讓人家破人亡你們看不到。好,你們看不到,那我守夜人來管,我瀋北來管。
瀋北哼了一聲,接著說道:「這時候,你們就看到了。楊大佬……你說你是真看不到,還是說你就是他的保護傘!」
瀋北字字如雷在楊大佬的耳朵里響起,每句話都讓楊大佬臉色一變再變。
他來攔瀋北,只是單純的因為潘飛是三品大員,不能讓瀋北為所欲為。
可沒想到潘飛做了這些事,如果是真的,那他這番舉動,別人會怎麼看?
楊大佬喝道:「你說的他這些罪名,都是真的嗎?何況就算是真的,他是三品重臣,也要皇命才能拿他,你不經過陛下,直接拿人,你眼裡有陛下嗎??」
「我守夜人就是奉皇命辦事!」瀋北捧著高祖聖詔,又道,「今日就算他的保護傘是你,也無用。我瀋北位卑,但也是有原則的人。」
「你猜我為什麼當眾扇他耳光?為的就是以身為餌,讓他來殺我犯下罪。這樣我才能藉助高祖聖詔來拿他,才能從他府邸拿到他那些惡貫滿盈的證據。」
「我守夜人何其之難,明知道他惡貫滿盈,可是做點什麼都難,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群官官相護的人。我他殺我的罪證的情況你都來攔,要是沒有,怕是連站在他門口都是一種罪吧。」
瀋北聲音高昂中帶著怒意和悲憤,不少人都愣愣的看著瀋北,看了看瀋北和潘飛,心道潘飛真的做了這些事嗎?
對於守夜人來說,潘飛做沒做,心裡自然是有數的。
雖然守夜人不如以往強勢,但根基和業務還在,想要監視誰,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潘飛在守夜人面前,就是一個透明人而已。
只不過是潘飛官爵太高,不敢動他而已。
但瀋北是誰?
專門來搞事的啊!
甭管你是誰,有機會就搞你!
非得將皇城搞的雞飛狗跳,從內部瓦解異人的權勢。
如此一來,異人後院著火,對前線推進的人類也能起到輔助的作用。
這時的楊大佬後脊發寒,他看了看潘飛,見他臉色雪白,又看到任川抱著一盒子東西平靜的站在那,他就知道瀋北說的罪證十之八九了,這盒子裡面裝的就是證據。
他有些後悔啊,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半大的小子。他應對起來能有什麼問題?
可是他輕敵了。
沒有想到這小子這麼牙尖嘴利。
他說的話,楊大佬是一點都不信的。什麼犧牲自己啊,他百分之百是因為兩人敵對了,才開始搜集對方罪證。可偏偏,潘飛真的不乾淨。
這就讓他十分被動了。他不信這些話,可是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就是瀋北忘我大義的精神,而他們就成為藏污納垢的惡官。
如果他有準備,絕對不會形成這樣的局面。可偏偏他覺得整個守夜人也就是魏王能和他對話。一個不慎,就處於極度的被動。
失策了!
瀋北這番話後,他就是自我犧牲,為民除害的英雄。
而他就要臭名昭著,尸位素餐官官相護的惡官。
這小子步步為營啊,聰明的很。
楊大佬盯著瀋北,神情變幻莫定。特別是看著瀋北手中的高祖聖詔,他不由想到魏王。
他想幹什麼?他想做什麼?
這麼聰明的一把刀落在他手裡,會造成什麼變動?
現在情況,要求穩啊,只有後方穩了,才能給前線作戰的士兵加油打氣。
而魏王如此攪動皇城風雲,一切都可能變得不可控了。
而且……聽聞這把刀後面還站著一位神通境界大修士。
心中思索過無數想法,他生生的壓下來,這時候想這麼多沒用,面前的情況要處理好。
不過他知道,從瀋北手中搶不過人了,再搶下去只會聲名狼藉。
「走!」
楊大佬轉身就走,同時對著城衛軍校尉下令。
校尉愣了愣,但馬上跟上了楊大佬離開。身為楊大佬門下的門下的門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吃癟的樣子。
四周也死一般的寂靜,這天下有幾人能讓楊大佬如此?打碎牙往肚子裡面吞,就算是魏王都難做到。可現在守夜人一個掌隊就讓他如此了。
必拓,任川等一群守夜人,這一刻也只覺得口乾舌燥。
掌隊大人牛逼!
潘飛在原地,面如死灰。
不管瀋北來抓他怎麼樣,他死定了。他沒有想過,瀋北強勢來拿他,為的只是那些罪證。他真的是以身為餌啊。
瀋北卻神情凝重,拿下潘飛不算什麼,真正的麻煩是後續。而這他參與不了。
嗯,是時候甩鍋給魏王了。
一切都是你讓***的不是。
「任川,把潘飛帶回去,並且所作所為張貼出去。」
瀋北囑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