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齊傳語和遼中陽的一路同行後。
瀋北有些無聊,一邊刷著視頻,一邊陪著簡童走向大禮堂。
簡童神色有些不爽:「你能不能別看美女視頻了?好像能吃著似的。」
簡童心中還是有怨氣的。
身邊跟著一個美女不看,看視頻裡面的小妖精?
一提起小妖精,簡童就忍不住想起余秋怡。
更氣了。
而瀋北坦然的說道:「這些視頻裡面的小姐姐,賣力的找角度拍視頻取悅我,一不騙我錢,二不騙我感情,只不過為了換我一個微不足道的點讚,她們有什麼錯啊。」
簡童……
簡童一時間覺得瀋北說的還挺有道理,無言以對,無法反駁。
簡童也掏出手機,開始刷帥哥視頻。
瀋北:……
「別刷了,到地方了。」瀋北哼哼幾聲。
簡童給了他一個白眼。
來啊,相互傷害啊。
……
禮堂里,新生們相互打招呼,嘻哄吵鬧。
然後,幾道身影走進來。
瞬間安靜。
走在最面前的是校長張道安身材魁梧,國字臉,不怒自威。
坐在第一排,突出得,像一顆橢圓的大理石球擺在那裡。
陸陸續續,嶺南市武大其他老師也跟隨進入禮堂。
其中還包括顧新柔。
而上台主持開學大典的是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自我介紹說是武大大一輔教員的年輕人笑容和煦,說話語氣平和。
「我叫胡海朋,是你們這次的輔教員,很高興見到大家,也很高興和大家一起開始我的第五次輔教經歷……
「不過有一點頗為可惜,我能為大家服務的時間,並不會太長。
「因為,我的申請剛被審批通過,等到你們這學期結束,我也將開啟人生第一次,去到地窟作戰一線。」
胡海朋說到這,由衷開心地笑了笑,然後轉身,打開了一套並不複雜的電影錄像放映設備。
但是,出現在熒幕上的影像,卻並不是任何一部電影。
「這些,都是你們作為普通人時,絕不可能看到的……真實的歷史影像。」
胡海朋像是歷史記錄片的旁白,鄭重說道。
下一秒,驚呼聲在偌大個禮堂內炸響。
鏡頭裡,來自地窟的凶獸或者異人,發起猛烈的攻擊。
一時間土石飛濺,簸土揚沙,鏡頭內的世界,宛如末日一般壓抑和沉重。
而作為人類的武者從戰壕里站起來,閉著或者睜著眼睛,罵著髒話,或者只是瘋狂的喊叫。
這些武者十幾個人,十幾挺重機槍,先是瘋狂的掃射。
以至於幾乎整個畫面都被槍火和子彈打擊升騰的塵霧覆蓋。
但是,當塵霧散開。
那些來自地窟的凶獸和異人,死傷寥寥。
大多數都是安然無恙,僅僅被逼退幾十米開外。
它們悠然轉身,以一種極為不屑地姿態,發足狂奔,猙獰著血盆大口,正面衝鋒而來。
太快了,它們太快了。
轉瞬之間,凶獸和異人,已經殺到戰壕前。
下一幕,機槍和人體一起破碎,武者們的殘肢,像被收割時候散落的稻穗,灑進地里。
再下一幕,更多的武者在瘋狂反撲。
各種武技和秘術滿天飛。
「殺!」
「保衛家園!」
「有死無生!」
「反攻地窟!」
「拔刀!衝鋒!」
「吾死,山河在!」
但是,徒勞。
凶獸的肉體極度強悍,俯身衝鋒,不斷折返,每次衝擊,都會在人群中犁出一條鋪滿血肉的路。
異人的身影更是變幻多端,行蹤不定,每一次現身,便有一個武者屍首分離。
很快,這片原野上就已經滿地都是碎屍殘軀,血流成河,死寂一片。
死亡的武者已經死了,是幸運的。
而傷缺的人還在哀嚎……
這場景,或許用煉獄都不足以形容。
「很抱歉,帶給你們這些。」胡海朋說。
滿場無聲,突然不知從哪個角落裡,發出了第一聲哽咽,然後,是更多的哭號,從幾乎一排,每一塊區域爆發出來。
這裡有許多學生自考入武大,都已經忘記本心。
國家培養武者,給予優待只是一方面。
最為重要的任務就是抵抗地窟,和保存國土邊疆不受侵犯。
而在時間的演化下,有的人已經忘了最初的使命,只想著……成為武者,那就是凌駕普通人之上,成為人上人。
縱然有的學生不忘初心,一腔熱血,但是看過影像記錄後,也是渾身打顫子,實際面對,也無力承受這種戰場的血腥殘忍。
滿場的哭號聲中,胡海朋聲音清朗而堅定,「很抱歉很抱歉,但是真的,這就是我們的敵人,我們至今仍不夠了解的敵人,一個正在不斷刺探地窟,搜索無望之海,不知何時會大規模入侵的異類文明……」
場下的瀋北神色沉重。
開學大典先來一場愛國教育,無可厚非。
這是提醒眾位學生,什麼才是真正的武者。
但是……血腥的畫面都是打上馬賽克啊。
有的學生都吐了。
這味道也太沖了……
就在瀋北以為胡海朋會繼續接著愛國教育進行下去時。
等到喧鬧的學生們終於安靜之後。
胡海朋一改站姿,有些隨意地,在舞台邊緣坐下來,然後以一種很放鬆的狀態開口,笑著說:
「接下來,我們聊另一個話題……愛情。」
這轉的……場下一時間各種反應,有人笑,有人冷漠,有人害羞,也有人故作一臉正經。
誰能想到,武大開學大典,上一秒還是殘酷的武者戰鬥,下一秒便是轉折到愛情話題。
瀋北心中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基本國策。
沒有愛情,不生娃,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長久。
「一日武者,一生武者,這是我們的命運,所以,首先我想說,武大校園……並不反對愛情。」
「其次,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們,在這裡,因為某些客觀原因,愛情,其實往往更容易發生。」
一片低笑和交頭接耳聲中,胡海朋臉色黯淡,語氣沉重,提高嗓門:
「而最後,我要鄭重告訴你們的是……它也很容易失去。甚至比發生更容易……突然,就失去。」
「你們有過鄰家姐姐嗎?」用一種朋友聊天的語氣,坐在舞台邊上的胡海朋突然說:「就那種,比你大個三四歲的,她跳皮筋的年紀,你蹲一邊看,她背起書包上學的時候,你看著眼饞,她長高了,你還只是小小個的……你跟隨過,羨慕過的姐姐。」
「我有一個,跟我一個村子的。我看著她跳皮筋,跟著她摘蕨菜,看著她上學校……直到有一天,她先長大了,變成了大姑娘,不再經常帶著我玩。我們變得不再那麼親近了,只偶爾碰上了打個招呼,問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