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柳巷接連發生的命案,周圍的異人定然是不滿的。
等到瀋北帶隊趕來,這些民眾便將火氣發泄到守夜人身上。
不堪入耳的叫罵聲滔滔不絕。
瀋北狠狠鄙視一眼。
這也就是為了取得魏王的信任,在魏王面前刷刷存在感。
否則地窟皇城發生的命案,與自己何干?
本來異人和人類就是兩個對立的極端,生死不共戴天的仇人。
瀋北身為人類,恨不得死的越多越好。
但瀋北自身沾染懸燈教的「完形崩潰」可容不得拖延啊。
這幾天,瀋北除了被五小衰困擾,完形崩潰也在時不時干精神世界。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幾次戰鬥過程中,均沒有發作。
但瀋北知道,這種好運氣不會持續下去,在概率上來講,早晚都得出事。
此時。
面對群眾的不善言辭。
任川見狀,只能走上前擋在瀋北前面,對著這些怒氣沖沖的人解釋道:「守夜人十分重視柳巷之事,此次更是派了掌隊前來處理。」
眾人看向瀋北一愣,不由想到最近守夜人那位聲名鵲起的掌隊。可但瀋北的名聲卻讓這些死者家屬更加暴怒。
守夜人如果真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就不該派這位掌隊。
實在是瀋北太年輕。
俗話說,光板沒毛,辦事不牢。
應該排來老牌掌隊啊!
一個新人能有什麼實力搞定兇殺案?
「魏王大人啊,你真的老了嘛?」
「嗚嗚!您真的不管皇城被邪祟魔道肆虐了嘛?」
「您對得起你接手守夜人的承諾嗎?」
「魏王大人,你變了!守夜人變了!」
「派這樣一個小子前來,您現在也不把我們放在心上了。」
「……」
不少人嚎哭,他們心如死灰。從柳巷出現命案開始,守夜人就沒有重視。現在讓這樣一位年輕的新掌隊來,能做什麼?
不少民眾,他們覺得要逃離柳巷了,不能再在柳巷了,這裡天天死人,說不定下一次輪到他們。
不少的勾欄,也都生出了不滿。柳巷不太平,尋歡作樂的人也少了,特別是這一次死十人之多,怕是再無人前來,他們都得餓死。
一時間,他們對守夜人也怨念極深。
任川看著這一幕,他頭疼的很。守夜人的超然也是需要功績維持的,守夜人不怕權勢,怕的是正當的理由問責守夜人。
立守夜人之初,就設立了責任和義務以及權利,歷代帝皇都認可,所以守夜人才超然。可是,責任和義務沒有完成,那權利自然也要動搖。
任川忍不住看了一眼瀋北,心想你接手這個案子,很有可能惹來一身騷,甚至連累守夜人。
畢竟掌隊都出面了,還是解決不了,足夠一些人找理由發作了。
可瀋北卻沒有關注各方的怒意,甚至連那些死者都沒有去看。而是走到了柳巷街道的中心,這裡有著一座勾欄。
瀋北直接推門進去。
很多人關注著瀋北的舉動,見到瀋北根本不管他們卻進一個勾欄,那些死者家屬頓時就怒了。
「你這樣的人,怎麼能做守夜人的掌隊!」
「這個勾欄新來幾個小妞你知道,大白天就迫不及待前去,而我們家孩子死了這麼久,你看都不看一眼!」
「這就是你守夜人的態度嗎?」
「先皇們啊,你們醒醒眼,守夜人不再是守護神守夜人了!」
「明鏡無塵的守夜人,現在滿是塵埃!」
「……」
一群人對著瀋北狂噴, 任川忍不住提醒道:「大人,還是先去看看家屬,安撫一下吧。」
瀋北瞥了一眼 任川,說道:「破了此案,他們自然不會多廢話!」
「……」 任川心道,要是這麼好破,他們就不會這麼被動了,早就強勢的懟回去了。
可是瀋北根本不搭理他們,直接走進勾欄。
勾欄很快有女子迎上來,但是瀋北沒有搭理,直接走到勾欄的後院。
這個後院有些荒蕪,占地面積有幾畝,長了雜草,看起來很殘敗。
瀋北目光看向後院的中心的三口枯井。
然後說出了讓 任川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眾位,是我親自請你們,還是你們自己出來呢?」
所有守夜人都面面相覷,他們探查過此處,什麼都沒有,枯井裡面連只癩蛤蟆都沒有。
「眾位要是不願意出來,那我就只能親自請你們出來了。」瀋北見沒有聲響,對著 任川展顏一笑道,「看你家掌隊大人給你變一個戲法。」
說話間,瀋北取出一個古樸的鏡子。
正是從魏王那裡借來的明鏡!
對著鏡子輸入真氣。
反手一拍。
那鏡子竟然散發出滾熱的蒸汽,瞬間鋪滿井口附近。
但更驚訝的是,在這股灼熱下,其他人聽到了沙沙的聲音。而後看到原本空曠的荒園顯露出幾個人。.
這幾個人手持蛇牙,正在偷偷的向著他們潛行而來。
「隱身術?」 任川心中震撼無比,隱身術是一種神通。難怪柳巷的案子,他們一點痕跡都查不到。
必拓望著這些人手中的閃著寒光的蛇牙,心中驚懼。又有些慶幸,不愧是瀋北啊,早知道兇手會隱身的話,也神情調用明鏡了。
要知道,明鏡最大的用處之一就是連隱身術都能破開。
虬宗的幾個人見身形暴露,他們臉色猙獰,戾氣橫生,向著瀋北就殺了過來。
只要殺了這個人,他們就能再次隱身。
「拿下他們!」 任川吩咐,一群嘴守夜人也反應過來,向著這些人就撲了過去。
虬宗的這幾人並不弱,都是八階強者。但是此次來的守夜人同樣強大,還有 任川這位隊使坐鎮。
儘管這幾人道技恐怖,但是守夜人天然克制魔道功法,這幾人很快被鎮壓拿下來。
這讓 任川等人欣喜不已,沒有想到柳巷的案子就這麼快破了。現在終於可以給皇城一個交代了。
目光看向瀋北,卻見瀋北神情凝重,目光直直的看向三口枯井。
「現在我已經有了明鏡,能看破你們的隱藏了,你們還需要隱藏下去嗎?」
這一句話讓 任川等人臉色一凝,忍不住看向瀋北道:「還有人藏在枯井?我派人下去擒來他們?」
在 任川看來,對方雖然有隱身術,可知曉他們的存在,那隱身術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只不過他剛想衝出去,就被瀋北阻攔。
只見瀋北靈氣聚集在指尖,他開口道:「雷霆……萬均!」
在瀋北的話語落下,周圍風起雲湧,層層疊疊的雲層彷佛就在眾人的頭頂,順著他的手指滑動,勾勒出一道之色狂雷,直接沖入三個枯井之中。
「轟!」
狂雷只轟炸其中一個枯井,另外兩個枯井爆發巨響,炸裂之聲響起,電流直接化作漫天火星散開。
從這兩口枯井之中,衝出了兩個人。
兩個人長得很相似,其中一人臉上紋著一頭血蟒,眼睛如同蛇瞳,散發陰蟄的森冷,毫無生機的盯著瀋北,仿佛是在看死人。
「呵呵,你發現了我們又如何?不過就是來送死而已!」紋身的男子是虬宗宗主,臉色滿是不屑,看死人一般望著眾人。
任川必拓等人,此刻臉色也難看至極。因為他們察覺到對方的氣息,都是九品,正在渡小五衰的強者。而他們之中,也就 任川是九品強者。
特別是虬宗下面一句話,讓他們更加絕望:
「知道為什麼我虬宗雖小,但在魔道卻有一席之地嗎?就是因為我們兄弟連神通境界大修士都殺過!」
虬宗?!他們居然是虬宗?!
任川更加絕望了,虬宗十分詭異,他們守夜人都沒有多少這個宗門的信息。僅知就是不少正道強者都莫名其妙死在虬宗手中,其中確實有神通境界大修士。
任川忍不住瞥了瀋北一眼,果然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啊。你查到一點東西就驕傲自滿的帶人前來,難道你不知道查探清楚地方的底細再來嗎?
就他們一隊人,面對一個虬宗,這絕對是天坑啊,要被坑死了!
「大哥,和他們廢話什麼。趕緊出手殺了他們。既然暴露了,我們也要儘快換地方了。」另一人催促道。
虬宗宗主點頭,譏諷的看向瀋北道:「那你們就去死吧!」
任川望著兩人撲殺而來,他臉色一變,沖向兩人,同時對著必拓和瀋北喊道:「你們快走,我拖住他們。」
虬宗宗主嗤笑:「你算什麼東西,也想拖住我們?」
說到這,他的靈氣化作一條血蟒,向著 任川抽了過去。
任川的真元爆發,手持長鐧,轉動爆發出熾盛的力量,生生的抽過去。
「轟!」
兩股真元對轟在一起, 任川只覺得胸口血氣翻滾,就要一口血液噴出來。
他心中苦笑,虬宗宗主這是可以衝擊武神的存在,比起他境界要強不少,即使守夜人功法克制魔道功法,可依舊處於下風啊。
「二弟!其他人殺了,抓住那個拿著明鏡之人,我有大用。」虬宗宗主說話間,再次撲向 任川,他想要震殺這位隊使,這位的血氣真元價值很高。
「是!」另外一位虬宗強者猙獰,嘿嘿直笑,逼近瀋北等人。
任川想要攔住,可他連虬宗宗主都不是對手,又豈能幫瀋北。
必拓等人臉色慘白,身上的靈氣狂暴的衝出來,想著拼死一搏。
可瀋北站在那,卻神情如舊,看著逼向他的虬宗強者,疑惑的問道:「你們還有一條蛇,藏哪裡了?」
「你還知道這個?」對方意外,他嘿然道,「等拿下你,我再告訴你!」
瀋北點點頭道:「也對!等拿下你,再慢慢問你就好了!」
必拓等人都不理解瀋北的話,對方殺我們舉手之間而已,你拿什麼拿下他們?
「大言不慚,找死!」虬宗二弟嗤笑,他沒有把瀋北的話當一回事。他們虬宗謹慎,敢這麼有恃無恐,就是因為知道能輕鬆拿捏瀋北等人,要不然從瀋北他們進來的時候,就隱身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