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形崩潰？」

  在瀋北訴說完自己的病症之後，顧新柔不由得吃驚的喊叫一聲。

  瀋北點點頭：「一天總有那麼幾次，我眼前的事物會發生扭曲，怎麼形容呢……」

  瀋北想了想，繼續說道：「梵谷附身了。」

  顧新柔手指敲著桌子，思考一會。

  隨後起身離開房間，大概十多分鐘後，顧新柔捧來一本質地非常古樸的書籍。

  瀋北打眼一看，這本書籍有些眼熟。

  總感覺在什麼地方見過……

  顧新柔倒是說道：「還記得你在昌圖地窟打下炸天幫營地那回吧？」

  瀋北被勾起回憶，回應道：「記得，那可是我高光時刻。」

  顧新柔舉起書籍：「當時在地窟某個村子搜刮來一大堆書籍，出來後販賣給商人一分部。另一部分被國家收入國庫，瞧瞧，這就是緣分，前幾天有些失眠，正好借到這本書。」

  瀋北恍然大悟。

  怪不得看著眼熟。

  合著這書還是當初自己搞來的啊？

  「這本書是用地窟文字書寫，完全沒有翻譯。」

  顧新柔快速翻開：「其實這本書沒什麼大用處，既不是武技也不是可以修煉的術法。」

  「非要歸類的話，應該是類似古代的鄉野雜談。」

  瀋北撓撓頭：「所以……」

  顧新柔並沒有回答瀋北的問題，反而伸出手：「古燈拿來。」

  瀋北手掌一翻，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古燈。

  顧新柔看著瀋北的動作嘴角一抽。

  尼瑪……

  儲物戒指！

  一個就價值幾十上百億！

  「真，真有錢……」

  顧新柔酸了一下。

  瀋北呲牙一笑：「在地窟撿的。」

  顧新柔更酸了。

  踩了狗屎運也撿不到這東西啊！

  接著，顧新柔將血色古燈放在桌子上，似乎也有些忌憚，翻找著書頁對比。

  很快。

  顧新柔指著書籍中一頁：「看，像不像？」

  瀋北目光順著顧新柔的手指看過去。

  但見。

  這一頁書籍中，有一幅插畫。

  上面有一個古燈的圖案。

  看著確實像，但古燈上的細節少了一些。

  有些一眼便能看到的線條和銘文能對應上。

  但深入對比的話，書籍上畫的古燈沒有實物精細。

  「確實像，但不完全。」瀋北回應著。

  顧新柔讓自己的用詞儘可能保守，說道：「雖然有些細節不一樣，但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同一個物品。」

  瀋北倒是來了興趣：「那上面說了什麼？」

  瀋北看到這裡，倒是知道顧新柔的用意。

  必然是想通過這個鄉野雜談的書籍來窺探血色古燈的來龍去脈。

  只有深入了解血色古燈，才能對症下藥。

  顧新柔簡潔的說道：「關於這個雜談提及的不多，說是這個古燈屬於懸燈教的用品，可以讓人進入扭曲世界，並影響現實感知，一旦被影響，便有可能被扭曲世界吞噬乾淨，連靈魂都不剩，徹底消失。」

  瀋北聽後，摸摸下巴問道：「沒了？」、

  顧新柔攤開雙手：「沒了，雜談，又不是小說或者傳記。只不過是記錄者隨筆記下而已。」

  瀋北皺皺眉，按照書籍上所言，倒是與雷王夜冷的遭遇差不多。

  確實被吞噬個乾淨。

  而自己天生好運氣，掙脫出來，免於一死。

  由此可以得知，這盞古燈殺人於無形！

  當然，最為關鍵的信息還是出現一個新詞彙：懸燈教。

  瀋北問道：「關於懸燈教有什麼信息沒有？」

  顧新柔嘆息一聲：「很遺憾，我也是第一次獲得這個信息，也許是地窟太大，這種不知名的小教派並沒有什麼名氣，蹤跡難尋。」

  顧新柔的淡淡陳述，卻像是將一個狼牙棒狠狠塞入瀋北的……喉嚨，順著食道一路扎到他的心裡去。

  難受啊馬飛！

  在瀋北看來，解鈴還需系鈴人。

  自己的完形崩潰目前來說還是不太嚴重。

  但誰能保證日後不加重？

  萬一自己整個世界徹底陷入完形崩潰，那可玩大發了。

  別戰鬥，連基本的生活怕是都無法自理了。

  所以，還得找到懸燈教，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解決自己問題。

  而在顧新柔看來，拋開懸燈教派，瀋北現在殘留的的後遺症，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則叫人哭笑不得的小插曲。

  雖然聽上去似乎對瀋北造成了惡劣的影響，但並未惡劣到，足以使瀋北在關鍵時刻失去判斷力的地步。

  用科學的方法來說，在現實中有這種症狀」失認症「，屬於大腦

  損傷可以細分為很多種症狀，瀋北這種應該是「聯絡性失認症」。

  他能準確描述東

  西形狀、顏色、大小、材質，但就是想不起這東西是用來幹嘛的，眼睛所看到

  的無法和記憶形成匹配。

  還有種更神奇的症狀」統覺性失認症」，

  症狀為看到的東西分解成無數幾何圖形不能形成整體。

  但顧新柔知道，瀋北這個後遺症並不是自身的。

  而是來源於血色古燈。

  所以，科學的醫治方法並不會奏效。

  這就是屬於「玄學」層面的問題。

  科學是無力的。

  顧新柔沉默一會說道：「你先別著急，我抽時間多看一些資料，看看能不能查找出懸燈教的線索，有了線索，便有希望解決問題。」

  瀋北點頭感謝。

  目前來說，完形崩潰還不是太嚴重。

  時間上還耗得起。

  不過，瀋北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滿懷複雜心思的氣：「奇物面具這邊的研究加快吧，我可能隨時要下地窟，尋找懸燈教所在的位置。」

  「放心，你不說，我也知道怎麼做。」顧新柔接著說道：「更何況，研究已經進入尾聲了，就是你現在拿走奇物面具，也不影響研究進度。」

  「不過，我有個建議。」

  瀋北抬起頭，看著顧新柔：「老師你說。」

  「我沒記錯的話，白薇等人是不是下地窟了？」

  「對，」瀋北如實回答：「帶著中央大陸皇城的皇室成員去交換俘虜。」

  「等等他們的消息吧。」顧新柔坦誠的說道：「這一次白薇等人走那麼遠，說不定一路見聞，萬一有懸燈教的消息呢？」

  雖然瀋北覺得顧新柔說的多多少少有點不靠譜。

  這就是純粹是撞大運了。

  但誰又能說得好呢？

  瀋北點點頭：「但願能有好消息。」

  隨後，瀋北和顧新柔又聊了一個小時左右。

  全面分析下瀋北的完形崩潰。

  瀋北倒是有些心安了。

  接下來的計劃很簡單，在等待白薇等人歸來的同時，日子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

  如果白薇等人回來，沒有懸燈教的消息。

  那瀋北只能下地窟，進行大海撈魚。

  說什麼也得把懸燈教挖出來，然後混進去，將自己的完形崩潰徹底矯正消失。

  離開顧新柔的研究所。

  瀋北瞧了瞧時間。

  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是和兩頭蔓線下碰面的日子。

  回到武大。

  偽裝的道具準備好，拎著包。

  瀋北打算靠近碰面的地點，再進行偽裝。

  便向著匯合地趕去。

  結果……

  半路上。

  不出意外的，意外還是發生了……